轻飘飘的语气。
听起来就像是在侮辱人。
姬长寂倒也没存了侮辱的心思，他只是觉得几批几批的来太麻烦，倒不如一起上。
图个方便。
云今安没搭腔，他看着瘫在地下的暗卫，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人还真是实力深不可测。
四周血腥味比之前更为浓烈，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在众人的心头。
“先出去。”云今安冷声开口。
他们都是有武功的人，脚下一点借助着力，倒也在下面崩塌的时候出来。
衣服头发上都染了灰尘，反之云靥与姬长寂干净的不像话。
身为阴阳眼，云靥自然知晓，刚刚姬长寂在自己的身边画了一个保护罩。
但逃出了地下城，并不意味着逃出了这里。
身后的女声传来。
“原来是你们啊！”
“既然是狗皇帝的后代，那我今天就送你们上西天。”
这声音莫名的耳熟。
“柳婉婷。”
姬长寂与云靥在此刻共同开口。
柳婉婷一愣，没想到会很快的认了出来，她眼神疑惑：“你们怎么知道我？”
看来这里的人跟许清洲府中的地下城不是同一处。
不然柳婉婷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一些奇怪的细节在此无法掩盖。
“你们以为知道我的名字，我就会放你们一马吗？做梦。”柳婉婷的脸上全是疤痕。
在那个回溯的记忆里，她跳下悬崖之后，面无全尸体。
巨大的怨气传来，胸口的黑屏再次发生震动，姬长寂这时上前一步。
“且慢，你想不想杀了云清河？”
听到云清河这三个字，柳婉婷手上的动作明显停止。
她望着姬长寂，愣愣开口：“你究竟是谁？”
他和云清河的故事已经过去了千年，这人怎么知道？
姬长寂不说话，掏出黑瓶，放出了灵魂。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来帮你的。”
云清河被迫出黑瓶，一看到那张脸，就想起生前每日在梦魇之中的害怕。
他本来被发配到荆林还可以东山再起，可就是这个女鬼，杀了朝阳公主，让圣上也因此杀了自己。
而且自己作为鬼魂，要不是得到那个人的照顾，早就被这个女鬼杀了无数遍了。
现在……
云清河忍住心中的慌乱，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温柔：“婉婷，是你吗？”
“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后悔，一直都在自责，其实到后来我才发现，我爱你胜过权势，你才是我最爱的人。”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们好不容易才相逢，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的声音恳切，说出来的话十分具有感染力，可云靥一听到这样的话，直接反胃。
她望着柳婉婷，心下一点都不希望他被这个臭男人骗到。
云今安与成渊观察着周围，全是金色的结界，看来是妖怪。
柳婉婷面色一冷，她直接勾勾手指，云清河的魂魄就在空中。
无形的力卡住云天河的脖子，一股窒息感传来，十分的难受。
云清河面色红紫，唯一不变的是脸上的深情款款。
柳婉婷只觉得可笑，她冷声开口：“你觉得我被你骗过一次，我还会被你骗第二次吗？”
“云清河，你未免也太过高看你自己和小看我了。”
卡住自己脖子的力度逐渐的加重，云清河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柳婉婷是真的想要自己死啊。
在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要被杀死的时候，脖子上的力度骤然松开。
云清河瘫软在地，他正想开口。
柳婉婷困住了他，拿起小刀，插进他的肉里。
“痛吗？我当初掉下悬崖也是这么痛的。”
柳婉婷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在跟老朋友谈话一样，可是手下的力度却不减，一片一片地划下云清河的肉。
惨叫声不绝于耳，柳婉婷神色冷艳。
有时候划急了，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柳婉婷若无其事的舔了舔唇角，喝了下去那血。
姬长寂反而在这时候无比的淡定，甚至还开口说话：“柳姑娘做的对，像这样抛弃你，然后又想杀了你的男人，你划上一千刀都不为过。”
“想想他对你做的事，那些事情，连他都不配下十八层地狱。”
云靥这时候反应过来，敢情姬长寂是想收集怨念啊！
成渊与云今安破结界无果，索性在一旁坐着，养精蓄锐，顺便观察这女鬼身上的奇异之处。
柳婉婷把云清河弄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她还是不解气，要给这男人来上致命一击的时候。
姬长寂在这时候制止了她，“姑娘且慢。”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拦我？”
很少看到姬长寂吃瘪，这会儿云靥饶有兴趣的观察。
姬长寂不恼：“他的任务完成了，那我自然也不喜欢姑娘，没有迁就你的道理。”
“笑话。”柳婉婷看着云清河被受尽了瓶子里，她道：“你是道士还是鬼差呀？”
“是道士的话，我把你魂魄都杀了，是鬼差的话，我放你一马，你把云清河给我。”
姬长寂忍不住笑了出声，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放我一马？”
“你还不够格。”他语气极淡的请价。
柳婉婷被激怒了，她道：“本来是想让我杀了云清河后再杀你们的，既然这么上赶着送死，那就现在杀了你们。”
巨大的黑雾瞬间席卷他们。
姬长寂望了一眼站在云今安与成渊中间的云靥，淡声道：“云靥，过来。”
“女鬼要是杀了你的话，我就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这个人究竟会不会好好的说话，就说个善意的谎言会死？
云靥撇了撇嘴，只觉得姬长寂跟个疯子。
“我们一起去姬长寂身后，让他一起保护我们。”
姬长寂：……
更令姬长寂惊讶的是，那两个男的也在此刻齐刷刷的站在他的身后，给了姬长寂一股不知名的错觉。
就像自己是他们雇佣来的打手。
柳婉婷当恶魂这么多年自然遇到过无数大大小小的道士与鬼差，但吞噬了这么多的灵魂，她的能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杀了他们，就跟往常一样。
一道力打来，柳婉婷吐出了一口血，她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你是神……”
她话没说完，柳婉婷闭上了眼睛，自认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姬长寂道：“看来你背后的主子是六界的神啊。”
他拿起黑瓶，道：“可惜了。”
柳婉婷眼睛眨了眨，她道：“大人，小女子能否求你一件事？”
“不允。”姬长寂从来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此时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就那么一件事，我知道大人身份高贵，且有能力。以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在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如果大人能帮我完成这件事情，那些被我杀害的魂魄，他们也是恶魂，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云靥跟在姬长寂身后，她很清楚的听到了刚刚柳婉婷所说的那一个“神”。
也就是说，他真的不是鬼差，他是神。
姬长寂道：“我不信鬼，你先给我想要的，我再考虑。”
深谙这人的性子，柳婉婷也不再耽误，她拿起刚刚的刀往自己的肚子里深深的一划。
力度之大，开膛破肚，连里面的肠子都清晰可见。
柳婉婷扒拉着肚子长出来一颗黑色的珠子，“我这一辈子杀了无数的人，也被很多人骂过。”
“但我有一个孩子，我一直都愧疚他。如果当初知道我怀了他，我一定不会跳下悬崖。”柳婉婷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找不到他。”
“如果大人找到他的话，能否看在我给你贡献了这么多恶魂的份上，下辈子给他投生在一个平安快乐的家庭。”
不求荣华富贵，只要开心就好。
姬长寂结果那黑色的珠子，怨气腾生，他露出了笑，“你找你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觉得我会找得到？”
柳婉婷一怔，“可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整个人躺在地板上，一睡不起。
云靥：“又死人了？”
像自从认识了姬长寂，就天天看到死人。
姬长寂没说话，他蹲下身子，那柳婉婷的尸体瞬间涌现出无数的虫子，啃食她的肉。
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尸体只剩下一副骨架。
虫子从一开始白色的逐渐变为黑色的，他们爬到了地下。
“有意思。”
能使用天虫蛊的人，是魔界的人。
看来这是对自己**裸的挑衅。
姬长寂把珠子塞到聚宝袋里，望着云靥道：“走了。”
“去哪里？”云靥有些懵。
成渊这时候上前迈出一步直接开口，“她凭什么跟你走？”
“就凭我能保护她。”姬长寂语气平淡的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刚刚，不也是我保护着你们？”
二人哑口无言。
姬长寂这会儿来到云靥旁边，声音带着询问：“云靥，你可得考虑好了，跟他们还是跟我？”
在他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
三双眼睛分别紧盯着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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