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右手掌突然被刺穿,疼得他大喊。
接着他被提起,脖子被她从后环住,“你敢伤我!我要杀了你!”
她反手握剑,剑身贴在梅千行脖子上,勒着他迫使他向后弯腰挡在自己身前,同时借着他给自己支撑。
“别压在我身上!滚开!”他怒吼一声,深觉此时的姿势太过难堪。
“不想死就安分点!”林英之双指一捅,刺在梅千行后腰上,让他闭嘴。
这一刺疼得他咧嘴,他咬牙切齿但是确实闭了嘴。
目光所及,此时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七只鬼,还有更多的鬼在向这里聚集。
“走!”挟持着梅千行,她喘着气,向花园左侧的房间后退,“让他们退开,否则我再捅你一剑。”
梅千行压着怒气,跟着她后退,对眼前的鬼一吼,“退开,不要靠近!”
但这些鬼没有退开,只是定在了原地。
终于退到了门里,她心脏跳得非常厉害,头已经有些发晕了。
“可以放开......”只感觉后颈尖锐一疼,梅千行倒了下去。
同时林英之也撑不住靠着门,不断做深呼吸。
时间不等人,她开始在房中翻找,这里不像卧房,应当只是存放物品,案上架子上有很多木盒。
在其中一格里找到了她的玉衡、小金球和钱。
门外的鬼还定在原地,她只要从窗户离开,借着屋檐逃走......!
一道箭矢嗖得一声穿门而来!
脑中警铃大作,冷汗直冒,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到眨眼的速度,她下蹲躲开了箭矢,但是这箭的位置,是冲着她的心脏而来。
在箭离手的瞬间,山客扔了弓向房间飞冲而去,不给林英之一丝一毫反应的时间。
这么快的箭,应当是出自那个山客,她不用看外面也知道那人定然马上就要破门。
现下唯一的筹码就是梅千行。
她扑到梅千行身上,几乎是同时,山客破门,林英之勒着梅千行的脖子向一旁翻滚。
待到尘埃木屑散尽,山客双手持刀,林英之撑在地上,玉衡尖对着梅千行,两方对峙。
看见梅千行右手都是血,山客目光陡然凶狠起来,“你不该伤他。”
“退出去......咳!”
她突然咳血,面色更加苍白了一分,但是更麻烦的是,梅千行居然醒了。
睁眼看见山客,只是手臂有伤,梅千行松了口气。
厘清了现在的局面,他冷笑一声,“强弩之末。”
沾血的右手握住林英之的手腕,朝自己刺。
玉衡刺破了他的皮肤,林英之被他的举动惊到,但她不能让他死,举着手与梅千行的力气对抗。
这一对抗成功拖延了片刻时间,山客大步跨出,翻转刀面,刀背狠狠挑开她的手腕,梅千行翻滚用全身的力气压在她手臂上。
他用膝盖压着她的手臂,眼神露出得意。
玉衡离手,她做最后的进攻,刺向他的双眼......却被山客一刀挑飞。
接着眼前一双大手捂住了视线,颈侧一记重击......她只觉全身一阵麻痹,手脚都不听使唤,不自觉抽搐......
山客从腰带上抽出细针单手扎在林英之耳下,后颈,手腕等几个经脉交汇处。
撤去挡眼的手时,她已经再度昏迷过去。
“主人,你受伤了。”山客检查梅千行的右手,“穿透伤,要谨慎修养,否则以后容易麻木无力。”
“我没事。”他扫了眼山客,没有多问,对着失去意识却还在皱眉的林英之扬了扬下巴,“问出什么没有?”
山客摇头,“并未。但,我猜是类似控物这种神力,若运用得当,百丈之外便可取人性命。但是,我担心鬼医不能制服这姑娘。”
“把血放光试试。她有神力这件事堂里就你我还有鬼医知晓,玄异先关起来。”梅千行蹲在林英之身侧,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多用些药,我怀疑她体内纳新比常人更快......”
他起身去捡了玉衡,“我跟这女人还真是有缘。离山上她用红石剑换了玉衡,我没法抢剑。空原的时候又阴差阳错,死了晏云轩。如今又让我死了两只青鬼......”
他抓起林英之的手,“现下是落我手里了,但是想想,怎么碰上她,我就如此......不顺!”
玉衡刺穿了林英之的手掌。
自从几个门派共同建立三元盟之后,灵山派弟子的外出任务便更多了,维护同盟和江湖秩序是成了他们的首要工作。
经常在外走动,能接收到更多的消息,也能受到更多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叶承书和方尔辞一行人受令去料理一伙贼人,回门派复命时,得知了月影门门主被杀一事,同时还有赵忍成为月影门座上宾这一消息。
“消息是经由凌霄阁扩散出来的,除了月影门自己,没人会这样做。”叶承书向张固子复命。
“哦?月影门是什么态度?”张固子闭着眼,盘腿调息。
“月影门弟子发了悬赏,谁能取得林姑娘项上人头,就能得月影门百金,还能被奉为长老......现下,赵......赵忍在月影门便是充当座上长老。”叶承书余光瞥了眼身侧的方尔辞。
室内静默了片刻。
“合乎情理。”张固子淡淡道:“承书怎么看?”
“若林姑娘当真与无面者勾结杀害漆门主,三元盟自当出力,维护江湖安定。但此事乃月影门一面之词,且林姑娘下落不明,徒儿认为,不可听之任之。”
“尔辞怎么看?”
突然问到自己,方尔辞思考了片刻,“弟子认为,灵山派不该管此事。”
“哦?为何?”张固子睁眼。
“月影门并没有向三元盟求助,对外悬赏更是与灵山派无关。我们若插手,就会被说成强行干涉其他门派内务,影响声誉。”
“但叛出灵山派的人被他们奉为座上长老,已经是在打灵山派的脸。若不维护本门脸面,岂不是要让人笑话我灵山无人?”叶承书不赞同。
方尔辞没再反驳,而是低眉,“师兄说的是。”
有关于赵忍,方尔辞不好表明太多自己的意见,他已经在门派内被冷眼议论得够多了,叶承书想到此处,将话圆了圆,“师弟说的也有理,请师父示下。”
张固子轻笑,手指点了点两人,“你们师兄弟一人一嘴话都说完了,我还指点什么。”他大手一挥,“去吧,这件事,可议不可行。”
可议不可行......那便是叫他们不要插手。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张固子的意思。
方尔辞照例去了藏典阁。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从山下带一本药理杂论给衍肆,他送的那么多东西里,只有这类的书不会被烧掉。
藏典阁内,衍肆坐在案边,誊抄毁坏缺失的典籍。
“师兄,我来还书了。”他还一本,又带了一本。
见着衍肆低头认真誊抄的模样,他鼓起勇气和他搭话,“山上冷了许多,师兄要是缺些什么,我替师兄置办。”
“我只缺一样。”衍肆头也没抬,但难得和他搭话。
“是什么?”
“赵忍的命。”他淡淡道。
方尔辞脸色僵了下,他早应该猜到是这个回答。
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今天第一次听到了在门派外的赵忍的消息,犹豫着要不要告知衍肆。
感受到了方尔辞的迟疑,不知道他在磨磨蹭蹭什么,但衍肆不在乎,眉眼已经攀上了不耐。
“滚。”
深深呼出一口气,他还是决定不要说了,师兄这么厌恶自己和赵忍,再告诉他赵忍成为别的门派的长老,又是一种伤害。
但他漏算了,即使他不说,也总会有弟子私下在各种地方讨论,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会跳到方尔辞脸上,当着他的面议论赵忍。
隔天晚上,衍肆就从来藏典阁阅书的弟子口中,得知了赵忍在月影门的风头。
为了救月影门门主,以一击之力对抗无面者身负重伤......揭示出试剑第一与无面者勾结的阴谋......被月影门奉为长老......又发悬赏......风光得很。
哗啦一声,案上的竹筒书本全被推倒在地,墨汁溅了一地,也溅在了衍肆的衣摆和脸上。
指甲深深嵌进手掌,攥紧的拳头仿佛发出了抗议。
愤恨和不甘占据了身心。
拳头砸在案上,一拳一拳,诉说着他的怨念和不甘,直至拳头出了血。
他就不明白,怎么赵忍这个畜生还能风光,他赌上自己的一切,牺牲了自己的自由却得不到一丝回报。
不甘心,是极度的不甘心。
他仰头看着着四面牢笼,目红如滴血,他感觉自己内心有一头野兽在咆哮。
他推翻书架,疯狂扫下古籍,发泄着内心的不甘。
他不信,他不相信自己会一直会困在这里,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一定要弄死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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