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有门不进你爬什么墙......”游鱼一边骂一边在墙下接着她。
李不言扶着发饰翻下墙,稳稳倒在游鱼手臂上。
“我不翻墙,怎么来......”她落地,拍了拍锦衣上的灰,两人这才看到,她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爹爹在春暖楼办宴席,我溜出来的。喏!烧鸭还有猪蹄。”她将食盒塞给游鱼,“你上哪去找我这样的好徒弟,大鱼大肉也不忘师父。”
“宴席?什么样的宴席你还溜出来?”
他们都没提昨日的争吵,好似和好一般恢复以往的口吻。
“相亲呗......没意思。”她拍了拍手,拉过林英之坐到秋千上,“那个高府真的有问题啊,英姐姐......”
秋千的嘎吱声响起,同时一阵肉香起蔓延开。
“你探到了什么?”
“我绕了个弯,问了我爹爹右禄四区好多人,问出来那高府里面是位馆丞大人,叫高陆离,好像是管着宫里藏书什么的,很少回自己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宫里。”
“爹爹还以为我转性了,给我说了好多他们的事迹,什么几岁为官......得了什么赏识......可惜谁谁谁了,哎呀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随口问了一句,那位馆丞大人还没有成亲吗......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
“爹爹他,居然躲闪了!我看得可清楚了。爹爹还说他不清楚,让我不要随意探听官员的私事,小心得罪别人。”
前头还给李不言介绍各家,到了高陆离,便是不清楚,不要随意探听,掩饰意味浓烈,李不言的父亲,应是知道些什么。
“我没继续往下问,我可以过两天再假装好奇探一探我爹。”
林英之琢磨了一会,从李不言这里大概只能得到这些,若是程父和高陆离真有什么联系,再深入下去怕是会引起他父亲的注意,进而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多谢。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别去查。”她对李不言嘱咐。
“是?但是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游鱼的声音从另一旁传来,“明显你爹不让你知道,多问无益。”
“那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吗?”
“对。我也没问过你。”林英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吧......”李不言靠在林英之身上,踮着脚尖摇动秋千。
她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再说话,明显有心事。
这师徒俩显然还有别扭,林英之一个外人在这里着实碍眼。
“那我先......”
岂料李不言抱紧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别嘛,我一个人,师父肯定要劝我回家。”
林英之看向游鱼,他手上拿着一只鸭腿,一边啃一边酌酒。
“多大人了,你又不能赖在我这......”
“怎么不能!你不我师父吗,你不教我功夫吗!”
游鱼噎了一口,呛道:“你练你练,一天天越来越爱偷懒。这个冬天你下过几次水你说说?衣服越来越好看,身体越来越差,我就是不想你以后经脉滞涩像你兄长一样,连路都走不了才盯着你,你倒好,昨天还发那么大脾气把剑都摔了。”
李不言难得没有回嘴,而是捂着耳朵朝林英之怀里靠,“我知道了嘛......还不是你昨天说什么师徒缘分尽了我才生气的......是师父先不对的......”
游鱼哼了声,“是,都是为师的错!”说罢用力啃了一口鸭腿。
“你父亲在给你议亲?”林英之动了动手臂。
“啊!林姑娘别......”游鱼以为她要说昨日的提议,赶忙朝她摆手。
李不言伸出了脑袋,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对啊......爹娘不让我见师父,他们说以前跟着师父就算了,现在回家了就不能没规矩了。还说我这个年纪的闺阁姑娘,都是不能见外男的,特别是私下见......怕影响我的声誉,才要赶紧定亲事。”
她明显情绪低了下去。
“你想成亲吗?”
她绕了绕头发,大幅度摇头。
“那你今晚缺席,回去会如何?”
“回去肯定要挨骂呀......但是哥哥会帮我说话,娘亲也不舍的骂得太狠,谁让他们看不住我的。”她忽笑了一声。
“越是看不住你,你老爹越要来找为师麻烦。徒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游鱼端着烤鸭走来,靠在秋千上,“这里我也住不了几天了,为师又不可能死皮赖脸求着人家让我住。”
“我回家闹一闹我爹肯定......”
李不言坐起神色认真,但游鱼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赖什么赖,那多没风度,为师是那样的人吗?所以啊,咱俩迟早......”
“我不听!”李不言又捂着耳朵躲到林英之腿上,拒绝游鱼的话。
“啧,死丫头你怎么拎不清呢......”
这俩人一个不听,一个非要另一个听,林英之抽出手臂,伏在李不言肩上,想了想,他们这么谈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她拍了拍李不言,拉下她的的手露出耳朵,“各退一步吧。”
“先生即刻离开,在外半年,半年后乔装成老者回来。你回家认个错,也不再胡闹,自己好好练功,向父母说些好话,让他们别再安排你的亲事。”她看向游鱼,“如何?”
游鱼却向李不言努了努嘴,“如何?”
“这样的话,你半年见不到你徒弟了。”李不言坐了起来。
“半年而已,林姑娘的提议挺好的,为师觉着不错。”
“可是......那师父你要去哪啊?”她软了态度。
游鱼朝她翻了翻眼,“为师就不能真去游历游历啊,臭丫头,想让我一直围着你转?切。”说罢朝地上吐了些骨头。
“那听起来、听起来、好像......”
游鱼用脚尖踢了踢她的鞋,“别好像了,为师答应你,半年后肯定回来。”
“那说好了,你不许抛下我自己去逍遥!”李不言向游鱼凑近,双眼放光。
“都答应你了还能有假?你也跟你爹说说,别给你相看什么公子了,什么眼光......歪瓜裂枣,长得还不如为师呢......”
“师父你少自恋了,你都多大年纪了。”
“噢!开始攻击为师的年纪了,白眼狼!呸。”游鱼朝她吐了一块骨头。
骨头擦过了李不言的袖子,她嫌弃挥手,“哎呀!师父你好邋遢啊!你要吐到英姐姐身上了!”
林英之轻笑一声,“没有。”
“猪蹄吃了吗?”
“没呢,还放着呢。”
李不言拉着林英之起身,“春暖楼的酱猪蹄可香了,刚刚我都没吃两口爹爹就不让我吃了,我偷偷订了一整只来......”
她按下林英之,又跑去厨房。
趁着这个间隙,林英之问游鱼,“先生是真的答应李不言会回来?”
游鱼握着半只烧鸭坐到她对面,“真的,徒弟想孝敬我,哪有拒绝的道理,是吧林姑娘?”说完他满意地笑了笑。
“我今天一定要把这只猪蹄全部吃光!”少女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
“没良心的,这边还有两个大活人呢,筷子给我。”
李不言推开游鱼的手,“手脏死了。”
“土坑都刨过,这点脏算什么。”
“师父你去洗手!”
“好好好,好好好......”
今夜过后,面对眨着眼睛,装乖讨笑又软磨硬施的女儿,程贤最终还是不舍得骂下去,虽然仍然严令她不许胡来,终归还是向相看的公子家赔礼道歉,还是没再提议亲之事。
字画坊内,玄辉有了新进展。
“首领,属下打听到,这个高陆离在五六年前的旭太子谋反一案中被定罪,本来已经压入大狱,但不知为何又放了出来,据说这几年为人异常低调,查不出其他事迹。”
“高陆离在谋反案中是什么角色?”
玄辉迟疑不决,“这......旭太子谋反不成,**而死,这件事轰动了梁都。但此事发生后,高陆离才被调回都,属下也不知......”
可能是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但更可能是被连带陷害,否则不会傻到带着罪回来。
高陆离和程府......他们若是隐蔽联系,就不会是明面的关系,她隐约觉得他们的关系或许与这个死去的旭太子有关。
“程府和旭太子谋反有关吗?或者,他们还有别的关系吗?”
“属下还未查到,请首领多给些时日。”
她点头,“去吧,探问的时候记得乔装。”
“是。”
玄辉走了,她也要整理一下思绪。
旭太子一案她也听说过,她只知道这位曾经的皇室继承人某日突然带兵入宫,但逼宫不成,反被困,最后**而亡,而上一任皇帝便将皇位传给了现在的皇帝。
旭太子一事许是宫廷秘闻,无面者无法查到更深一层,或许秦影的关系可以查到。
程府、高陆离......还有,旭太子,这几者是如何串联到一起的,又在背后密谋着什么呢?
还有,梅千行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她总觉得事情,越查越扩散开来了,正好秦影和她约了今晚,她得想一想,要怎么用他的关系去查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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