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青色长刀横穿在敌我将士中,沾染鲜血。
林英之劈开长枪,厉声道:“应珣在我手上!”
“我接到的命令里,可没有他。”
淮鸦调转枪头眼看就要挑飞一人,林英之侧向踢着一人,跳来化解他的攻势。
“他死了也没事吗?”
“反正跟我没关系。”淮鸦枪头抵着刀身,向前推去,“你骗了我。”
“骗?我哪里骗你?”她转头看到三名戴着面具的乌鸦准备围攻萧默。
勾起脚边一杆长枪,用力掷去截断三人,纵身其中拉出萧默。
“我找机会掩护你,去杀隋淳。”
萧默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淮鸦,对着林英之点头。
就在此时,一支□□箭从头顶飞过,转眼间,射穿城楼一名将领,将尸体钉在了柱上。
一刀银光从头而来,杀意直逼林英之。
“掩护?林副尉怕是在说大话。”是听力极佳的孝则。
她接刃引力,一脚正踹在孝则胸口,然而才将孝则击退,长枪横扫而来,正打在她腹上。
“你答应要离开荆遥给出泰北的,你骗我,也骗了主人。”
她捂着腹后退了两步,“你记错了,我只答应离开荆遥。而且,我没说离开了就不回来,是你们没想到。”
“啊——”淮鸦挑飞了一人,“好像是。你们人少,要输的。”
“输了,泰北完蛋,我也完蛋,佑中也完蛋,所以,不能输啊。”她抹了下嘴角的血,提刀对上淮鸦。
“其实你还有后手,对吧?为什么不使出来?”
刀抢相撞,摩擦出火花。
“和你为什么不使出来,一个道理。”刀刃砍断了一截护臂。
“可惜啊,我还想领教呢。”
“我说过,我们这样的力量,不应该用在这里。”
“那又怎样呢?”
三名乌鸦联合进攻,前后堵截林英之的攻势。
眼前是凤黯军和北绒将士的联合进攻,但他们没有用出全部将士,他们在消耗荆遥的兵力。
不管强攻或是围困,荆遥都处于下风。
她想先杀隋淳,但是凤黯军攻势太强,她一离开就会有人杀萧默,她不能再让萧默出事。
扫了眼地上形色各异的将士尸体,她心中略有触动。
“萧将军,退兵。”
“可是......”
“今天打不过,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她清除萧默身边的障碍,将他拉住,“先退兵。”
萧默挣扎了一瞬,但是明白情势逼人。
退兵的号角声响起。
伤了的拉着残了的,完好的架着半死的,执着的拖着战死的,不甘心的还留着战斗......萧默和林英之掩护着众人。
但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淮鸦突然起了杀招,长枪凌厉,气势汹涌,直指林英之。
银色枪头横扫而来,抡动了空气,划出了呼啸声。
她翻腾而起,落地时长枪再度追击而来。
银枪碰撞刀面,两人就在两军面前打了起来。
“你想跟我单挑,现在可不是好时候。”她曲膝挡枪,旋身回踹。
“怎么不算好时候?”他转动长枪,刺、挑、扫,招招显杀意。
“我该撤退了。”她余光瞥见萧默还没撤退,准备前来相帮。
“好啊,子时,等我。”尖头抵住了林英之的手腕,那里明显有坚硬器物。
“哪里?”她向下绕过,单手抓枪身,用纯粹的力道相抗。
“唔......你住在哪?”
“真会给我添麻烦。”虎口摩擦出血,但她浑然不觉,“将军楼,你去过的。”
“你也一样啊。”
林英之脱手,后劲扯着淮鸦向后,趁此机会,她拉开二人的距离,向城门方向而去,此时城楼之上开始放箭,替撤离的将士做掩护。
点点黑影从头顶飞过,她抬头看了眼箭矢后......猛地顿步,原地只残留下一个由浅及深的脚印,下一刻,鬼魅般的身形飘至距离最近的乌鸦身侧。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也不需要知道。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林英之会突然反攻,刹那的慌乱过后便是冷静。
长剑对长刀,距离会制造时间的空档......但林英之并不打算用长刀。
她用身体接剑占了乌鸦一手,剑刃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膀,她几乎是贴在了那人身前。
分离时,她的左手上握着带血的玉衡。
在那人脖子上补了一刀后,便将他踢出。
她扫视了一圈,所谓的凤黯军,这些人是用药物制造出来的兵器。
可怜,但不能手软。
轰!
随着她撤退,城门紧闭。
“刘宗主回来没有?”她盯着城门加固,问身边人。
“刘宗主等人从侧门出,还未归。”
“一直盯着小门,他们回来了就来告诉我。”
“是!”
“萧将军,城墙底下要一刻不停巡视,每个人都配发信号箭,一有动静立刻戒备。”
“明白,林副尉,你伤得不轻,快去后方医治。”
她环视四周,将士们多多少少都带伤,东侧城墙下,她看见遇舟和张未鸢一行人在救治伤员。
“无碍,今夜加强巡逻。”她擦了下脸,收回玉衡,朝她们过去。
张未鸢先看见了她,立时拧起了眉,“你怎么又搞得一身血啊。”
“黑衣,哪来的血。”她坐在石阶上,看着她们给将士们用药,“这些药会用吗?”
“会的会的,玄童姑娘教过的,英姐,你怎么样了?”遇舟按住一人的脑袋,那人当即痛呼出声。
几个姑娘和灵山派的人满手是血,一人救治一个也忙活不过来。
林英之摇了摇头,“还行。”她扯下额上麻绳,抛给遇舟,“头发盘起来,容易勾到盔甲。”
“噢噢,好。”
“喂,你的刀不行了吧?”张未鸢得了空,过来帮她清理伤口。
举起榴烟,刀刃上又出现了几个豁口。
“啧。”她抚了下,果然不平整,“已经打磨过一次了,再修怕是要断。”
“副尉!那名弓箭手的箭!”有将士从城楼上跑下,将那支□□箭递给她。
她接过,给将士让路,“好。晚上多待在掩物后,这个射箭的目力极佳,箭无虚发。你们要保护好自己。”
“属下明白!”
“我要给你撕开咯?”张未鸢手上拿着药酒问。
林英之见她腰中无佩剑,问:“你的剑没在身上?”
张未鸢提起心眼,警觉一瞬:“我才不给你呢!”
“借我。”
“给你我用什么!”
她举起榴烟。
“抢劫吧你!我才不稀罕你的破刀。”说罢用力包扎。
她又举起了□□箭:“这刀也是钟离出品,只是不知道出自哪辈。你的剑,砍这支箭,应当不成问题。”
张未鸢翻了白眼。
过了子时三刻,将军楼内还依稀亮着烛光。
林英之坐在案前,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轻微一声吱呀,木窗开,接着床榻发出轻闷一声。
“呼——你的房间好小啊。”
“嘘,小点声。”她睁开眼就看见淮鸦半撑着身体坐在床榻上,“只有这里方便你来。迟了。”
“小角门加强了巡逻,我等了好久才等到换班。你安排的?”
“是。这次是什么事?”
淮鸦歪了歪头,她看见他手指敲着床榻边缘像思考,又像在等什么。
片刻后,他起身朝林英之走来,在她身边坐下,靠近时似乎有股淡淡的清香。
她朝旁边让了些,却没想到淮鸦愈发贴近,甚至整个人俯身而来。
“靠这么近做什么?”她又让了些。
让她意想不到的,淮鸦的手覆在了她撑地的手上,整个人半环住了她。
这样的距离已经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了,她有些诧异:“你在做什么?”
淮鸦没答,但是他的呼吸有些短促,在她的注视下,托起她的脸准备贴上她的唇。
烛火摇曳,羽睫在两人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四目相对,她心中诧异,指尖翻出银簪竖在他唇上:“说话。”
两人僵持了片刻后,他起开了些,面容纠结:“唔......你想要我吗?”
......语气生硬,没有一点旖旎,怪不得呼吸不稳,原来是在紧张。
她推开淮鸦,沉默了片刻,扶额道:“和谁学的?”
“啊......这......唔......”
他眼神向旁边瞟,挠了下脖子,又顺了下头发。
“应淮教你的?到底想怎样?”
“主人让我来问你,世子怎么样?”
她笑了一声:“死不了。我还以为他不重要,想杀了呢。”
他眼神一闪,“不行。世子死了,主人没法交代。”
“那就退兵。我亲自把他交给你们。”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我交人总得给点好处吧?”挑眉,斜着身子看着他。
“已经被你骗到玉衡了,还要怎样?”
“骗?骗也是本事啊。你有本事骗到我吗?”
“我行啊。”
“说来听听。”
“你不想我留下吗?用我换世子啊。”他弯了眼看着林英之。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在身上摸索了两下,一声轻响,腰带落下,衣领松开露出精瘦的骨骼,他利索脱去外衣只留了里衬,问:“你来脱?还是要我自己脱?”
“脱完了然后呢?”
“然后......主人说看你的意思。”
“看我?你知道他在让你做什么吗?”
他理所当然道:“知道啊,你把我当物件就行了,只要你高兴了,怎样都行。”
“觉得我高兴了就会好说话了?”
淮鸦愣了一下:“你生气了?”他低头看着自己,“你不喜欢吗?你要我怎么做你说啊。”
她攥起淮鸦的手,似笑非笑:“看似取悦我,实则随时准备捅我刀子,这可让我喜欢不起来。”
一把极薄的刃贴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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