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舟。”
遇舟和张未鸢不知怎么就聊到一块去了,这会正在医馆,和医女一起给受伤将士准备药材。
“英姐,你怎么来了?”
“这两天注意下食物和药材。”
“啊?这是什么意思啊?有内奸吗?”张未鸢诧异。
“不是。”
“那是什么啊?我发现你说话老说半句,吊人胃口。”
“有些事在外面说,不合适。”
张未鸢撇了撇嘴。
“我知道了,我和女医姐姐会注意的。”遇舟郑重道。
“好,你们自己也小心。”
她嘱咐完扫了一眼医馆内,便准备离开,但是遇舟在衣上擦了擦手叫住了她。
“英姐,我想问你......”
“什么?”
“那个......”遇舟咬着唇,悄声问:“青灿他怎么样了?”
“在帮我看人。”
“砍人!?”她瞪大了眼惊呼了一声。
“不是砍人,是看押人质。”林英之纠正。
“噢噢......我知道了。”她低眉拨动碎发。
林英之疑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张未鸢从遇舟身后冒出头,神秘兮兮对林英之笑道:“哎呀,人家问一下情郎怎么了,你还追问......”
这话让遇舟红了脸,慌张摆了摆手,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情郎?”林英之愣了下,回想青灿刚到荆遥治伤,都是遇舟陪着......是这么回事啊。
“是这样吗?”
“嚯!”张未鸢气笑了,戳了下林英之,“你这是什么问法?这你都看不出来?我可是第一天见着他们就看出来了。”
“......”
“鸢姑娘你别打趣我了。”遇舟拉了下她小声道,她的脸还是红红的。
“等会,你先别说话......”张未鸢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拉住林英之凑近了......“哇!这是什么啊!”
她的声音吸引了医馆内其他人的目光。
遇舟看了圈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她们两个到后堂说话。
“哎......别拉我呀!遇舟!你来看!”张未鸢兴奋地扒拉林英之的衣襟,叫遇舟来看。
衣襟下是个清晰的牙印。
遇舟捂住了嘴,张未鸢就很兴奋:“这是谁弄的,这么激烈?”
林英之从她手中拉回自己的衣领,想了想,答:“不能说。”
这倒是让张未鸢更加兴奋了,眼中尽是神采:“哎呦,这么神秘?说说呗,是哪个野男人?还敢咬你,你们玩得够花啊。”
她笑着用手肘顶了下遇舟,满是看戏的心情,后者红着脸听着她们对话。
林英之摸了下咬痕,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张未鸢不信,对着林英之和遇舟煞有其事道:“你就让他咬?没揍他吗?我跟你说,有的男人,他就是贱,你要么打服他,要么睡服他,他才肯说真话,真的!”
“不、不会吧?钟离家主也是......”遇舟弱弱问。
“他也是那个臭样。哎呀你听我的肯定没错,男人什么样,我见多了,有经验得很。”
林英之看着她疑问:“你他咬了我两次,为什么?”
“啊?他有病啊?”
林英之思考了一下,觉得是:“他是有病。”
张未鸢手指抵着下巴,认真思考,来回踱步,另外两人就这么视线追着她。
“依我看,要么是他在和你玩欲擒故纵......用这种方式吸引你的注意,要是这种人,演起来一套一套的,你小心别被拿捏。要么就是性子太烈......找根绳子捆了,睡服得了。”
遇舟捏起耳朵害羞不敢听。
“没了?”
“我的姐姐,我就算做军师也得知道点敌我情报吧,你什么都不说,我哪能分析得出来?”
也是,她说得有道理,林英之挑了些能说的让她分析:“他状态有时不好,我要怎么做,能他好受些?”
张未鸢眯着眼后仰:“你这说得好宽泛啊,那你之前怎么做的?”
“送些东西哄他,再抱他。”
“哦?”张未鸢眼睛一亮,顶了下她,“你很会啊,林英之。”
“这样可以?”
“何止可以啊......你下次抱着人的时候,也咬他一下......”张未鸢抿着唇,想笑又憋着笑,“还要趁他没反应过来,再亲他一下......”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努力压着嘴角,哼笑起来。
“你就学他,他做什么你做什么。”张鸢未拉下遇舟的手,“遇舟,你学着点,这可都是姐姐们的经验,矜持可是没有好滋味的。”
遇舟用手背给脸降温。
“林副尉在哪?林副尉!”
堂外突然有人在喊,内堂的姑娘们停止了说笑,林英之出去应声:“什么事?”
“西营二十人先后腹痛,还有腹泻的症状,萧将军派我等来通知副尉!”
“知道了,查。”
果然出现了,接下来的时间,除了那二十人,另外还有四十人,以及十几名百姓,出现头晕目眩浑身发力的症状。
萧默第一时间下令停止吃食,严密排查。
有了重点后,经过一天的排查,问题出现在某两处肉肆提供的猪肉上。
“被人下了些药,幸好发现得早。你说要全城严查的时候,就已经减了食量,中毒不深。另外,城里没发现什么不寻常之物。”萧默在河边对林英之道。
但他很疑惑:“为什么不下毒,只是下类似泻药的东西,是警告吗?”
“可能吧。”
现下还有的谈,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但是可能快了。
应淮有些苦恼地撑着下巴,问:“林英之怎么没杀你?”
孝则和另外两名乌鸦复命,其中一名乌鸦手掌被利刃刺穿,现已包扎完毕。
“回殿下,她逼问了我们的行动,得知我们下的不是毒药之后就放了我们,只警告我们停手。”
应淮挠了下头,庆幸:“幸好幸好。”他转头对着淮鸦,“她做这些的时候,你不知道吗?”
淮鸦双臂环抱,站在他背后,听到这个问题,挠了下耳朵:“我已经尽力拖住她了,太明显会被她察觉出不对劲。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孝则的。”
“哦?那你就没尽力。”应淮笑嘻嘻的。
此话一出,帐内顿时没了呼吸,所有的乌鸦都将头低下,除了淮鸦。
他放下手,单膝跪在应淮身侧:“是我无能,请主人责罚。”
隋淳往嘴里丢了颗枣,出声打了个圆场:“殿下息怒,淮鸦可能没学好怎么服侍人。”
应淮也拿起了枣,嚼了两下便吐了。
“甜死了,拿出去。”
隋淳会意,给了乌鸦一个眼神,自己也起身行礼:“末将告退。”
众人退出了应淮的营帐,除了淮鸦。
“来,小孝则,这些枣给你了。”
三日之期已到。
清晨没什么暑气,只是阳光晒在皮肤上仍然觉得热。
林英之出门的时候,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李不言沉默着,坚毅的面庞迎着太阳升起,听见门开的声音,她转回视线:“让我跟你一起去。”
“心情怎么样?”
她身后背着两把剑,一重剑,一白剑。
“我每天都睡不着。天不亮我起来练功,夜半入睡,我每天都很累可我就是睡不着,我一闭眼,就是爹娘、我哥我嫂嫂,还有我师父。我躺不下,坐不住,我必须做点什么,不然我会疯的。”
她说得轻,眼波平静,但林英之不觉得她真的平静,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而没有疯魔,她已经太坚强了。
她得帮帮李不言,不能让她沉溺在痛苦中。
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静静抱着她。
“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轻抚着李不言的背,“睡不着,怎么不来找我?”
“我......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我不想......不想......”
李不言回抱住了她,沉闷的声音说不完一整句话。
“没事的。你今天来找我就很好了。”
默默的,有些被挡回去的呜咽从李不言胸腔中递出,断断续续的抽动持续了一会,李不言松开了手,低头擦了下脸。
“好些了吗?”
“能让我和你一起去吗?”抬头,还是有泪痕。
她上手擦去泪痕,摇头:“这次不行。”
不似以往,被拒绝后会自然地撒娇,李不言今天只是默默失落,却也没有央求什么。
“我需要你替我守在城内,不论发生什么,和萧默将军一起守城,别人问,就说你是朱雀卫麾下,直接听我的令。要是心情不好,就和遇舟张未鸢一起,和她们聊聊天。晚上睡不着,就起来看看星星,荆遥晚上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李不言怔了一会,林英之突然说了很多,她有些没理解。
“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些话好像......好像是......”
“遗言?”林英之笑着摇头,“不是遗言,只是需要离开一阵。”
“为什么?你要去哪?”
她双手撑在李不言肩上,在她耳畔小声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要离开一阵,要是今日我没回来,不要惊讶,做好该做的,保护自己。”
“可是......”
“死守城门,面对敌人不要犹豫,爬上城楼的人,把他们全部拍下去,不要对敌人仁慈,能做到吗?”
这个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一束澄清泛金的阳光照进她们中间。
“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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