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逆子

夜里

夜晚是寂静的,有微风吹过,鼻尖闻到一股土壤与草的气息,湿润而清新。

抬头看去,漫天繁星如同闪烁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这片土地。

贺喻之悠然自得地骑在马背上,双手紧握看缰绳,慢悠悠地走在前往宫中的官道上。

前一刻 贺府

从寝房内慌乱跑出来的贺喻之在庭院里停下了脚步,狼狈不堪、衣着不整的贺喻之既好笑又无奈地将手里扒拉来的外袍穿在身上。

贺喻之穿着松松垮垮的,看上去有点邋遢又带着一股洒脱。

贺喻之穿好衣服后,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沿着小径漫步,月色中,庭院内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别有一番古韵风味,让贺喻之的身心得到放松与舒缓。

动摇风景丽,盖覆庭院深。

晚风轻柔,夜色朦胧,景色宜人,此情此景,让混乱和嘈杂逐渐远去,只剩下安静、平和,贺喻之那浮躁和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身体的炙热也在慢慢褪去,平息下来,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头脑也慢慢变着清明起来。

黄驰宇他,终归是将真心给错了人,一生如同是一场笑话。

当然,如果给对了人,也许,大概会是双重快乐吧。

而贺喻之的人生,终究不过是三万天,借副皮囊而已,临了空空,无一物带走,何必执念。

低级的**,放纵一下就能获得。

但高级的愿望,需要克制才能达到。

“二少爷,老爷、夫人有请。”

一名婢女小碎步地走到贺喻之的跟前,微微弯腰,躬身禀告。

{贺喻之内心OS:三更半夜了,还请我?去训话吗?是不是却打算不睡觉了,唉…,看来,这一夜注定是无眠、漫长的。}

“儿子给爹、娘请安。”

贺喻之在婢女的引领下来到客厅堂,厅堂之内,沉香木的家具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流露出古朴典雅的气息。

王月鸳和贺知真两夫妇优雅、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旁边的桌台上有一对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几支翠竹,为厅堂平添了几分清雅之风。

“喻之,昨夜的酒菜吃得痛快不?”

“善可。”

“喻之,汝如今也长大成人了,为父原想着,贺家的郎君又不是没人要,但是不能偷着、苟着。便与汝母亲商量了下,给汝配了个通房丫鬟,可还中意呀?”

“父亲,喻之既没才干,又没口齿,年轻不知事,怕是要冷落了人家姑娘。”

“喻之,汝可知?这几日,宫里头的闲言碎语?为父说过,贺家的郎君不是没人要,但断是不能偷着、苟着。若要到外头去寻人,定是不中意的。”

“父亲,别为难喻之,宫里头那些闲言碎语就够孩儿受的了,今日汝又给寻通房丫鬟,这不是纯属添乱吗?喻之断然是不会接受的。”

“哼,蠢才,这个丫头先纳了通房,以后再娶。连这种小事都办不了。将来怎么办?以后自己当家做了主,难道也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

“喻之不愿,喻之此生就只想寻一知心人,往后余生里,冷暖皆可知,不负时光,亦不负有心人,一人足矣,又何需他人。”

端坐在贺知真旁边,默默不语的王月鸳听到儿子的这句话时,从容不迫的脸上有了一丝不解和神迷,眼中也带上了孤寂和寒意。

“放肆,这可由不得汝说了算,父母之命,生为子女,岂敢违背。”

“父亲生了气,就拿这话压人,喻之可经不起这大不逆之罪。”

“喻之,为父今日寻了人,汝愿或不愿都得要。”

“不管父亲怎么说,喻之不愿就是不愿,父亲也断然是逼迫不了喻之的。”

“喻之,汝这又是何苦呢?一个女子罢了,连妾都不是,终归不是什么大事?纳了便是,并不碍着汝寻知心之人。若汝寻到那知心之人,喻之可八抬大轿,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为正妻。这便是极好的。”

王氏王月鸳突然出言劝说贺喻之。

“母亲,汝该明白的,这终究是不一样的,喻之但凡认定一人,整个人,整个心,以及所有的爱都甘愿奉上。此生,只有妻,无妾室。”

“汝跪下,好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好个礼貌谦逊的翩翩公子,为父倒要好好审审汝,汝满嘴里说的是什么?今日只管尽说来给为父听。”

贺喻之双膝跪地,但他挺直脊梁,坚如磐石,他可不承认自己有错。

“喻之说,今生只寻一人,必然是知心、用心、暖心之人,其他人,喻之一概不要。断然不会像父亲这般三妻四妾。”

贺知真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狠狠地给了贺喻之一巴掌。

贺喻之是有预感的,己经提前闭眼,咬牙接受了这一巴掌,脸被甩打到一侧,脑袋嗡嗡作响。

{贺喻之内心OS:这动作我熟啊,好吧!生活寡淡无味,“竹笋炒肉”开胃,可以呀,逃不过要挨打了,偏偏我就是狗,明知道要挨打还是忍不住要叫,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喻之说错了吗?父亲便要捏吾的错?父亲娶了母亲,又纳了赵姨娘,还不知足,在外头瞒着又养了外室,外头人倒是赞父亲多情,但喻之看来,父亲的爱心太多,太泛滥了,就廉价了。”

“啪”的一声,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贺喻之白净的脸颊上多了两个巴掌印,红彤彤的。

“父亲,汝近来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甩脸子,喻之何错之有?倒是父亲自己不近人情,又当又立的。”

“逆子,为父今天不打死汝,枉为人父。”

贺喻之成功地预判了贺知真的下一步要打人的动作,跳来跳去地躲避,如跳梁小丑般地退到角落里,避免了再次受打,贺喻之快步的逃跑出屋去。

贺知真左右打不着贺喻之,又眼睁睁的看着泥鳅般的贺喻之逃出了屋外。

贺知真顿时满脸怒容,呼吸急促,双手握紧,仿佛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贺知真看到旁边坐着,在悠哉悠哉的喝茶的王月鸳,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子不教,父母之过,月鸳,看汝教的好大儿,如此忤逆不孝,出口不逊,当真是岂有此理。”

王月鸳神情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贺知真。

“老爷,月鸳可担不起这责任,喻之少时失语,送去教观静养,老爷当时也是默许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月鸳的错。莫不是当时老爷有美人在怀,顾此失彼,往日里穷于应付,今日倒是挺会说教呀。”

贺知真被说得脸色铁青,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但又无可奈何。

贺喻之跑出来就从奴仆那要了马匹,并嘱咐奴仆说是在外有事,就独自一人纵马跑出贺府了。

出府后,贺喻之无处可去,也只能回宫了。

贺喻之抬头仰望着夜幕下,天空那点缀中流动的星辰。彷徨的想,黄驰宇现在做为贺喻之存活在人世间,蔡小婷是否也存活。

蔡小婷她倘若还在,瞧见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指定要从口中吐出最恶毒的话语来中伤他的吧。

黄驰宇和蔡小婷相识、相知那段时光其实挺温存的,让黄驰宇觉得最舒服,虚伪又热情,新鲜又浪漫。

但就只仅限那段时光,所以呀,世间深情总不及久伴。

等到结婚生子后,生活里的鸡毛蒜皮多了,就计较了,不快乐了,但还要生活在一起呢,人生何其短暂,何必消耗自己……

贺喻之知道今日是可以要了那个通房丫鬟的身,但是贺喻之自己不愿,不是不能,只是不愿。

更何况那女孩才十**岁,花一样的年纪。

贺喻之不愿意自己因**而一时贪欢,黄驰宇的人生己是如此了,贺喻之不愿再重走来时路。

黄驰宇在无知的年龄做了选择,也在懂事的年纪,拿他最好的青春换了最深刻的教训,足够了吧。

贺喻之今生就只想寻一人,让此心有一归处。

无关风月,只为心安。

贺喻之改变不了世界,但也不想被世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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