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才那间卧室还要宽敞的会客厅里，虽不是出自本意，但郁思嘉还是从秦彻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得知自己是N109区暗点组织的首领时，秦彻十分满意在郁思嘉脸上看到的意外神情。
“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他愉悦地继续说着，“天亮之前，若是你妹妹还没有找到那枚胸针，那我跟她的交易……”
“在你身上。”郁思嘉笃定。
“什么？”
“那枚胸针，在你身上。”她重申。
秦彻稍稍抬起了下巴，神情倨傲，眼中却流露出赞赏之意：“这么肯定？”
郁思嘉点头：“这栋房子，她一定都搜遍了，这都没有找到的话，那就一定藏在你身上了。”
“那，”秦彻抬起双手摊在了沙发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看向了她，“你这个做姐姐的，要来帮她的忙吗？”
郁思嘉垂眼，片刻之后，她起身走向了秦彻。
她的身量不矮，站在秦彻面前，彻底挡住了那盏水晶吊灯的光。真丝材质的衣裳，折射出柔和的光，就连她的头发，也像最上等的绸缎，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感受一下那份柔软——怎么做医生的，日夜颠倒作息混乱，还能有这么好的头发？
秦彻仰着头，看她仿佛也很在意他的头发，他善心大发：“你觉得，我会把胸针藏在自己的头发里？”
郁思嘉伸出手：“我可以检查一下吗？”
秦彻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稍稍歪了下头，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他还真就往起坐了些，主动将脑袋往前送了送：“请随意。”
郁思嘉也没客气，伸手就插进了他的头发里。
他的头发比表面看起来的要柔软，而且，他的脑袋长得很好，很标准，如果可以拿来做标本的话……
“想拿我做教学展示？那你可就有的等了。”手下脑袋的主人似乎有些不满了。
郁思嘉赶紧抽出了手，想了想，又替他抚了抚头发：“你的evol该不会是能读懂人心吧？”
秦彻等着她做完这些，才重新靠回了沙发上，不屑哼道：“你的心思，不用evol也能看得出来。”
这下轮到郁思嘉笑得尴尬了：“抱歉，职业病……”
秦彻抬起眼：“这下可以确认，头发里没有了？”
郁思嘉避开他的视线：“失礼了。”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往前倾身，双手绕过他的脖子，从后往前，一点一点摩挲过他的衣领，没有；
再从肩膀处到袖口，也没有——不过他手臂肌肉倒是挺发达的，要是能拿来做解剖教学……
算了，不要再想这种事了郁思嘉！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惯性思维暂且甩走。
秦彻看得分明，他心中好笑，有些时候，她还真是好容易明白。
郁思嘉顾不上琢磨他的神情，她继续打量了他的上半身：衬衫应当是定做的高级货，完全贴合前胸后背，看起来不像是会有胸针的样子；
那，是在下半身？
看着她视线下移，秦彻很大方地问：“需要我站起来让你搜吗？”
不知是他这句话提醒到了她什么，郁思嘉抬眼对上他的视线——这么凑近了看，她的瞳色倒不是完全的黑色，分明像泛着柔光的琥珀。
秦彻自认自己脸上毫无破绽，完全不明白这短短的几秒中她都想了些什么，就见她突然眉眼弯弯，冲他笑得粲然，然后却站直了身子，拎起被他随意丢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伸手探进内袋。
果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件硬硬的物品。
“就是这个吗？”她拈出那枚宝石胸针——仿佛是乌鸦的造型？虽然是在发问，可她心里清楚，已经赢了。
秦彻环抱了胳膊，脸上神情讳莫如深：“恭喜你，不，是恭喜你妹妹，获得了入场资格。”
“入场资格？”郁思嘉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陷阱，“难道不是帮她取得她想要的那枚芯核吗？”
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秦彻蓦地一笑：“我可从没这样保证过。不过，”他站起身来，瞬间扭转视角，他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了郁思嘉，“明晚的拍卖会，如果郁小姐肯赏脸与我共舞一曲，我倒是可以考虑。”
“？”郁思嘉难以置信，“我？”
“怎么，不愿意？”他往前一步，“你妹妹在N109区的这阵子，可没少给我添麻烦。于情于理，也该补偿点我什么吧。”
郁思嘉没有后退，此刻他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之隔。
他真的很高了，大概有一米九的样子，郁思嘉不得不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那我也要加码。”
“哦？”秦彻饶有兴致地挑眉。
郁思嘉不理会他的小表情：“你不仅要帮她取得那枚芯核，还要确保她的安全，结束后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出N109区。”
秦彻微微垂下头：“你不觉得，你这码加得有点多？你就不怕我掀桌？”
郁思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双奇特的眼睛，蓦地笑靥如花：“不怕，反正我手上也没什么好牌，你要掀，就尽管掀好了。”
久违的，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秦彻被气笑，但更多的，却是想要灭灭她这副稳操胜券的得意神气。
“我说过，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他垂首到她面前，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你的要求这样多，可不是一支舞就能谈下来的。”
这个距离着实有点暧昧了，郁思嘉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眉心，将他往上推了推：“你们暗点，什么时候开始讲究平等交易了？”
很好，倒被反将一军！
明明是被嘲讽了，秦彻却笑出了声。他就势握住郁思嘉才要收回去的手，献上吻手礼：“明天我派人去接你。”
他举止优雅，行为绅士，可郁思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明天上午我有个学术研讨会，下午有门诊，晚上还要上课，大概九点以后吧。”她报出自己的一日行程。
有那么一瞬间，秦彻觉得，或许他这个暗点老大做得还要轻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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