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南和郁留云语气激动,异口同声:“在何处?”
潘辰道:“在周国的南州,说起来,应该离你们回程的方向相同。你们具体归属于那个州?”
尔南起身道:“恭州的濮族。”
叶思川兴奋道:“就是那称为‘七彩云岭’的百濮之地?”
尔南道:“正是。”
这时郁留云话归正题:“前辈说的萃玄山庄真有把握解开谜底?”
潘辰踱步道:“我不能肯定,但在我的见识里,此处是最好的尝试地点。”
潘辰的回答送来的是又一个希望。郁留云低首思忖后神光一定,转向尔南点了点头。
尔南道:“那我和留云就劳烦潘前辈带路,先去南州试一试。”
着桑难得开口:“师叔,等到了南州寻到韬魂鼎的用法,我们就去恭州怎么样?我早听师父说那里风景秀美,习俗奇特,我也想去看一看。”
郭兴雨也附和道:“对啊,师叔,医书记载,濮地有很多珍贵药材和奇异巫医之我也想见识学习一下。”
看向这两个天真的师侄,潘辰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啊,此行吉凶未定,还是先活着到南州吧。”
闻此,叶思川舒展笑意,心中雀跃,他看向江上的红夕道:“太好了!我们马上上路,在天黑前出新晴。”
此后潘辰规划先出新晴到光州,避开水路再到郢州出齐国,再到周国的随州、信州,然后直达长江以南的南州。
临上马前几人却犯难,只有四匹马,但有六个人,现下也来不及去马市买马。
于是潘辰提议道:“虽只有四匹马,好在马匹够二人同骑。那兴雨跟尔南一匹,将好他手受伤扯不了缰绳,我和思川比较重,个子也大,同乘一匹时间一长马受不了……”
他抚摸身下黑马问郁留云:“郁公子,你愿跟谁同乘?你体虚,如今长途跋涉,还是有人带着你较好。我的乘雷比其他马大且稳,就给你骑吧。”
郁留云玉立风中,平静温声道:“不敢劳烦前辈。”
叶思川见状接话:“师叔,留云兄就跟我骑乘雷吧。”
潘辰下马道:“好。”
郁留云没有说话,背手扭头直接走向乘雷。
尔南受伤郭兴雨自然坐在前面,他让尔南背上背囊。上马后尔南用结实有力的左臂一把揽住郭兴雨的腰,还笑嘻嘻道:
“小神医,你可要稳一点,人家的命可都在你的手里。”
郭兴雨嫌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就算伤了只手也不用抓这么紧吧?吃的东西都被挤到嗓子眼了。”
都高坐马上,叶思川和郁留云却相对无言,僵持在马下,他不知郁留云要坐前面还是后面,想问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郭兴雨突然发声:“师兄,你们怎么还不上马?你屁股是不是也有伤?”
语罢便传来着桑拍郭兴雨头的声音,她道:“你真是傻啊你!”
尔南幸灾乐祸大笑。
“知……知道了。”叶思川闭眼抿嘴,很是无奈道,“马上。”言毕袍子一掀,长腿一抬就跨上了马,他伸手示意要拉郁留云上马。
郁留云并没未伸手,兀自扯住马鞍上了马,坐稳后只双手抓住叶思川背上的剑袋,他只感觉胸前一紧,但也不好说出“你要不搂着我稳些?”这些话。
这样到也有好处,背上的伤口不用被剑压住。
“那你要抓稳了。”他叮嘱道。将前面的系带多打了几遍结,以防止松散让郁留云掉下去。
调整好后几人就策马扬鞭,向新晴城外出发。
夜幕降临,几人飞奔大路并未发现异动。但临近城门以为可顺利出城时,离城门口不远处的木栏上却出现了四张一眼便能认出的画像。
叶思川见之哂笑:“这飞芦竟还与官府有染,通缉画像挺逼真,连尔南兄靠耳边的痣都给点上了。这官府也很会编:‘江洋大盗,禁地偷宝,抢占民船,杀人越货’。”
几人下马借着旁边的灯笼光一看,不免心神不宁,潘辰担忧道:“看来一路上之所以平静,是想借官兵在城门口将我们一网打尽,城门附近定有大量的城兵等着我们,不能这样招摇过城了。”说完几人便侧站避免后面人看见正脸。
尔南扯上围巾遮住下巴道:“那怎么办,这画像肯定不止这里有。”
郭兴雨用肩膀怼尔南的手臂,挑眉道:“他画这样不一定要长这样。”
他指着画像道:“你看画像上郁公子额头有一颗珠子,那取了就少像一分,尔南的左耳朵边有个痣,那在脸上多点几颗,特征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没等尔南反应,他马上掏出小毫笔在其脸上点了几个黑点。
尔南:“哎哎哎!你在我脸上画什么?”最终被画得像个芝麻饼。
叶思川嘴角一扬道:“不失为一个妙招。”
潘辰道:“那就再乔装一次。”
叶思川知郁留云话少,但在这种情况下至少该有反应,于是走过去道:“留云兄,为了安全过城,我们决定减少画像上的特征,你取下额绳比较好……”
话未说完,他感觉郁留云在马上颤颤巍巍的。
他心里一紧,感觉不太妙,他撩开帏帽的一边望向郁留云,帽中人痛苦地闭着眼睛,不似睡着。
叶思川触向郁留云的手,出奇地冷,他担忧道:“留云兄,留云兄你怎么了?”
几人赶紧围了过来,尔南喊着也没反应。
叶思川赶紧抱郁留云下马,摘下帏帽叫来郭兴雨。
郭兴雨把了脉,触至腹部时皱眉道:“阴寒之气突增,竟还在马上撑了半天。”
叶思川愧疚道:“怪我,他坐我背后我都没发现。”
“唉!”尔南些许无奈,“不怪你,他从小不爱说话,性格倔强,不爱在别人面前展现伤痛,不想让人认为他是个病弱累赘。除了他信任的人,他觉得麻烦别人和受人恩惠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郭兴雨叹了一声道:“我算是明白啥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叶思川扶正郁留云,抵着他的背道:“我传输真气试试。”
输气时顿感寒气肆虐,双手像是冬天刚烤暖就插进冰冷的积雪那般激麻。
片刻之后,郭兴雨握起郁留云的手道:“哎——体温恢复了,师兄你收功吧。”
叶思川收起僵硬发紫的手,怕大家担心,没让任何人看见。
郁留云未醒,拆头发取额绳的计划是不成了,叶思川对潘辰道:“师叔,现在怎么办,中秋期间十五和十六的宵禁虽从一更改为三更,但不能一直不出城啊。”
潘辰道:“宵禁前定是要出城的,目前只有着桑和兴雨没被画像通缉,他们两个出去没问题,我们四个就只能想办法混过去。”
又道:“这样吧,我们先把武器藏在着桑和兴雨那里,分次间隔一定时间和人群出去。我先过去试试,安全过去后尔南再出去,然后思川带着郁留云,给他戴上帽子,随机应变应付过去。”
叶思川点头道:“着桑和兴雨带着武器走在不远处,若被认出来,还能及时抵抗出城。”
几人依计而行,潘辰放下头发牵起马先至城门口。
门前左右两排穿甲拿戟的士兵,一排八个,主官手持长剑拿着画像对路人来回扫视,发现可疑的就叫住比对。
潘辰牵马到城门前,主官看他长发遮脸很可疑,叫住道:“你,过来!”
潘辰装作没听见一直向前走,主官立马扯住他道:“你聋子啊!把你的脸转过来,头发拨开,现在没太阳晒着你。”
后面几人见状拉紧缰绳随时准备闯关。
潘辰抬起头转了过来,闭着一只眼望向主官道:“大人,您叫我?”
主官一看他的脸就神色一变,手上举着的画像也放了下来。
主官退后了一步道:“妈呀!怪不得披头散发,刀疤脸啊。”
原来潘辰在走过去的时候觉得脸上还是少了东西,好在上次郭兴雨花时间用兽皮做的假刀疤被他收着,他贴在了眼皮和鼻子连接处,看着他如同脸上也挨了一刀。
主官见他还瞪着自己,立马喝斥:“走吧走吧,晦气!”
潘辰一出城门,后面几人都舒了口气。
尔南隔了几人才过去,他假装瘸了一只腿,拆下受伤带血的布条裹住半边头,加之本来就伤了一只手,整个人一副触之即倒的凄惨样子,前后之人避之不及。
不知是 “瘸”得过于离谱还是别的,两边守城的官兵都不自觉嘲笑他,主官忍俊不禁,叫住他:“你这是怎么啦,偷东西被人打了?怎么头上血淋淋的,瘸得像鸭子?”
尔南鼓起一边的腮帮子装肿,口齿不清地回答:“官爷,我昨天挂大灯笼时不小心捅了马蜂窝,从树中央掉下来摔断了腿和手,马蜂一拥而出,还被蛰得像猪头一样,正要出城去找我医术高超的爷爷治伤呢。”
憋不住笑的直接出声,主官哈哈大笑道:“去吧去吧,赶紧去找你爷爷,哈哈哈哈哈。”
尔南道:“好嘞,官爷。”他坚持姿势与潘辰汇合。
放松后骂道:“真是没有同情心,我都这样了还笑得那般放肆。”
潘辰帮他重新包扎手臂,安慰道:“那是你演技太好了,人也喜欢看同类倒霉。”
接下来就是叶思川和郁留云,郁留云不省人事,叶思川就只得将他拥在身前。
就算叶思川将头发束了上去,周正的样子还是跟画像有些共同点。至于郁留云,大晚上戴着帏帽也很可疑。
主官满眼怀疑,拔剑问道:“你们俩下马,绿衣服的把帽子取下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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