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囊中之物

看着长宁走远,景煜踢了程子砚的一脚,“还不走?看什么看!”

程子砚嗷的一声捂住腿,这这这……这也太缺德了吧!!!?

“再敢在心里骂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景煜伸出衣袖里的银针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阴恻恻道。

“我……”程子砚顿时寒毛直竖,公子这是通灵了吧?!

随即用看鬼一样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少年,然后撒腿就跑。

看着主子们都走远了,那些刚刚被训话的下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姐是公子从哪带回来的啊?”有人悄悄问着身旁的伙计。

“这我哪知道?”被问的伙计不耐烦的说。

那人吃了个闭门羹,微恼。

“话说公子把静阁给小姐住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另一个人凑过来幸灾乐祸道。

“为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是新来的吧?”

见那人点头,八卦的男子看了看四周,这才附身与他耳语。

“那静阁依山傍水,环境很是清雅秀美,听说烟儿小姐早就看上了那间,但是现在还没住进来。”

“但是在烟儿小姐看来,这静阁本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到嘴的鸭子飞了,以烟儿小姐的脾气,你说是不是好戏要上演了?”

“烟儿小姐是谁?”那人还是一脸懵。

八卦的男子嘴角一抽,还是耐心解释道:“烟儿小姐名为许烟儿,是公子恩师,药王谷谷主许老的女儿,听说已经和咱们公子定亲了!”

“啊,那这烟儿小姐岂不就是我们未来的女主子吗?”

八卦男子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认同。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啊……这门亲事可并非公子自愿的。”

“啊?”那人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了,“为什么呀?”

八卦男子高深莫测的一笑,“烟儿小姐虽然长得风情万种,身段极好……但是脾气极差,我要是公子,我也不喜欢这种母老虎哈哈哈……”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闻言一脸黑线,这大汉说话也忒不靠谱了。

不过他还是掌握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烟儿小姐目前不在府内。

难怪公子刚才说这府里的走狗多,就算烟儿小姐是公子的未婚妻,这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些。

此刻在四季如春的静阁里。

“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有用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老奴。”

被景煜威胁过的周管家显然不敢再造次,尽职尽责的做好本分。

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明媚的阳光从窗棂柔柔的照在精致的木质梳妆台上。

再往里看,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床的斜对面放着一张美人榻,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

透过木窗,只见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

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长宁不禁看呆了眼,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间呢!

“麻烦周管家,回头让绣娘给小姐多做几身衣裳。”古琉上前半步,俯身行礼。

周管家拱手道:“古琉姑娘客气了,这是自然……”

“小姐若是没有什么问题,老奴就先退下了。”周管家看向长宁。

“多谢老伯。”

长宁也学着古琉的样子,微微半俯身子行礼。

吓得老管家连连摆手,直呼:“小姐,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古琉姐妹俩相视一笑,“周管家,咱家小姐就是这性子,没事,您先去忙吧。”

周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弯腰略施一礼,转身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静阁。

待周管家离开静阁后,长宁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长得很吓人吗?”

看着小姐这般举动,古琉轻言:“小姐长得国色天香,是奴婢见过最最好看的人了。”

“可不是,比那许烟儿长得不知好看多少倍!”古璃嘴不把门,一脸气愤的说道。

古琉瞪了她一眼,这丫头今日怎的如那长舌妇一般,什么都往外说?

古璃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但又转念一想,长宁小姐是公子的妹妹,知道烟儿小姐也无甚不妥啊。

长宁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烟儿?是谁啊?也是府里的姐姐吗?”

“呃……”

古璃表示自己无法解释,烟儿小姐虽然在这府中好像确实没有名分,但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许小姐是景府未来的女主人。

还有这间静阁,也是小姐看上很久了的,这若是烟儿小姐哪天回来,还不得跟公子闹啊?

古琉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有口难言的妹妹,还好,起码还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回小姐,烟儿小姐是公子恩师的女儿,并且与公子乃是同门师姐弟,经常会来府里玩儿。”

古琉毕恭毕敬的说了一些不会让长宁多想的话。

“唔,原来是这样。”

长宁果然放弃了追问,转身兴冲冲的跑去欣赏自己的新房间了。

眼看小姐没有什么事了,于是两人请安退下。

刚走出静阁,古琉一把拉着妹妹走到一颗树下,开口便是斥责:“璃儿,姐姐教给你的都忘了吗!?”

古璃无所谓的撇撇嘴,并不放在心上,“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长宁小姐不过是个小孩子。”

“你……!祸从口出的道理懂不懂?从进府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要少言寡语,这深宅大院里的事儿,复杂着呢!”

古琉不禁微微担心,妹妹这般,将来免不了是要吃亏的啊!

“好了,我知道了。”古璃皱眉,显然一脸的不耐烦。

心里嘀咕,这府里人丁稀少,原本就公子一个主子,没有女眷,哪来那些勾心斗角?

看着妹妹这般,古琉也只能无声叹息,罢了,以后还是看紧点她吧。

玉笙居内室——

景煜正和程子砚准备明日出发所需的行装。

“公子,此去江北,一路小心!”程子砚手里正收拾着衣物,神情难得严肃一次。

景煜点头,又检查了一遍随身的药箱和针包,确认无误后说道:“收拾好了,没什么问题了,去叫厨房准备晚膳吧。”

然后伸手捏了捏太阳穴,神情疲惫。

程子砚刚想出门去吩咐晚膳,景煜又叫住他,“让厨房做好后直接送去静阁,我今夜去那里吃。”

“这主意好,长宁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去让厨房准备。”

程子砚点头,想起了这府里多了一张嘴。

景煜低头想了想,“还是做一些简单点吧,那丫头中午吃的太饱了,现在恐怕不太饿。”

程子砚闻言垮了脸,声音带着小小的委屈,“你和那丫头中午倒是吃饱了,我还饿着呢……”

“你想吃什么,也让厨房给你做吧,一并送到静阁。”,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透出无奈。

“好嘞,公子我这就去!”得到命令的少年一溜烟跑没影了,生怕开口之人反悔。

景煜不禁失笑,子砚虽年长他三岁,到底还是孩童脾气。

让他又不禁怜惜起了子砚与他几乎一样的悲惨身世。

程子砚本身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但就因其生母是妾室,他从小被养在主母身边,却不受主母重视,甚至常常无端还要被主母责罚。

后来主母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他的弟弟,开始越发不待见他,把他扔回了生母那个偏僻的小院,任由他们母子自生自灭。

他父亲也是个惧内的,主母说的话半分不敢反驳,对他和生母更是没有尽到半分责任,他一气之下离开程府。

也就是那个时候,景煜收留了程子砚,这一收留就是三年。

出于感恩,程子砚也明正言顺的当了三年的小跟班,唯景煜命是从,没有半分少爷架子。

等到他攒够了资本能够养活他和他母亲时,他母亲却并不愿意离开程府。

他不相信母亲还会对那个放弃他们母子的男人有情,只是嫁猪随猪嫁狗随狗的思想已经牢牢束缚住了他母亲。

程子砚无可奈何,劝不走母亲,只能先这么跟在景煜身边,走一步看一步。

景煜微叹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竟是下起了小雨。

“来人!备伞,去静阁。”

景煜对着门外轻唤,不一会就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进来。

景煜接过伞,说了句不必跟,独自一人朝静阁走去。

细细绵绵的雨淅沥淅沥的落,顺着伞的弧度滑下打成一朵优美的水花,少年握着伞柄的手修长如玉。

走在府里宽阔的鹅卵石小道上,望着静阁灯火通明,不一样的情绪瞬间包裹了他,嘴角也勾起了他没有意识到的弧度。

还未走至静阁,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阵欢声笑语。

景煜先是一愣,继而低头失声笑了笑,就说子砚去一趟厨房怎地这么半天还未回,原来是早就跑来这里了。

“我说你们俩……”

景煜刚一只脚踏进室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桌子上摆满了一桌的美味佳肴,程子砚和长宁两人正喝的不亦乐乎,长宁脸颊微红,他细细一看,地上竟然躺着几个小酒坛子!

“程子砚!”

景煜眼底怒火乍现,长宁小小年纪怎么能让她喝酒?

背对着他的程子砚闻声转过身来,也是略显醉态,“咦,公子你来了,要不要来喝点?”

“喝你个大头鬼!”

景煜三步做两步跨上前,一脚还把处在懵逼状态的程子砚吓醒了,同时被吓清醒的还有长宁。

看着脸色阴沉的景煜,两人面面相觑,长宁一副做错事了的样子,小心翼翼去拉美少年的衣袖。

“煜哥哥,对不起,我们错了……”长宁低着脑袋求着情。

“谁让你中午吃饭不带我的?就是没等你吃饭嘛,怎么这么大火气……”程子砚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这句话飘到景煜的耳朵里,作势又是一脚要踹程子砚,“我是因为生气你们先吃饭不等我吗?长宁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让她喝酒!”

景煜说着,拎起地上的一个酒坛子摔在离程子砚不远的地上,咣的一声,把长宁吓得一颤。

程子砚张了张,似乎想辩驳些什么。

“煜哥哥,这个不怪子砚哥哥,是宁儿自己要喝的……”

长宁水灵灵的杏眼里此刻噙着泪水,说不尽的委屈和可怜。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过激了,吓坏了这个才八岁的孩子,景煜感到了一丝愧疚,“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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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卿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