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图谋不轨

下过雨的空气四处都带着寒意,江昭白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眼神死死盯住裴砚手上的牵引绳。

阿拉斯加身上的链子是特制的,大概是为了方便裴砚时刻弯腰去牵他,就连马甲都是专门找人定做的,颜色格外鲜艳,背部带着一个格外突出的彩色涂鸦,边角处还贴心配上了反光条要不是马甲侧面的导盲犬字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行为艺术。

毕竟大城市待久了看见什么江昭白都不觉得奇怪。

“哎。”裴砚被主任带着来到小区的地下车库,拉开车门的前一秒他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喊了声。

“都要跟我回家了最起码要先做个自我介绍吧。”裴砚随意靠在拉开的车门上,对着司机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

“不然你就这样一声不吭跟我回家我可是要担心的。”裴砚嘴上说着担心语气却很是温柔。他半个人隐在黑暗里,江昭白看不清他的表情干脆又朝他走进了一步。

细微的摩擦声被裴砚敏感地捕捉,他一把握住江昭白的小臂整个人起身凑到对方耳边,语气黏腻含糊。

“担心你对我图谋不轨。”

江昭白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被戳穿秘密的感觉让他的心跳下意识地漏了半拍。

他分不清裴砚是在打趣还是真的有着过分敏感的洞察力,他只记得自己从床上看到那双眼睛的一刻,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从四肢百骸中流出。

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人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迫切地想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约定,迫切地想了解他的眼睛,那双曾经写满了野心和无畏的眼睛。

或许老天给了他又一次生命的原因也是如此。如果当年那个让自己重新开口的人是他,那么这一次能让他重新“看见”的人一定也会是自己。

记忆中那个曾经被打开过的房间又一次投进了阳光,江昭白飞快地眨了下眼,随后握住裴砚的手腕,在他保持着张开的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三个字。

“江昭白。”他将最后一横写的又重又慢,甚至握住裴砚手腕的指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跳动的脉搏。

“记住了吗。”江昭白朝着裴砚挑了下眉,随后没等他说话便主动拉开后座车门,挨着主任坐进去。

裴砚转了转眼珠,手心还留着刚刚江昭白写字的温度,他将手掌缓缓攥起,失神了两秒,直到司机误触了喇叭,这才彻底回神,俯身坐进车内。

车子在空旷的大街上疾驰,江昭白折腾了一天,此刻终于有了些困意,将头靠在车窗和车座的中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口用的是指纹锁,回头我给你设一个,你要是嫌麻烦输密码也行,我的生日。”

“四月十七。”之前在校卡上看到过,江昭白在心里暗自道。

“417417”裴砚朝着他伸出两个手指,“输两遍。”

“嗯。”江昭白知道他看不见连头都没点,简单应了一声。

“当然你要是忘了也可以喊主任帮你开锁。”大概是想起什么,裴砚将刚推开的门又一次重新关闭,朝着身边喊了声:“主任,来开个门。”

主任本来正趴在门边的地毯上打盹,听到裴砚的声音一溜烟从地毯上站起身,凑到电子门锁面前两爪一蹬整个人就趴在了门板上鼻尖刚好触到电子锁的指纹识别区。

[叮]指纹锁亮起绿灯,房门解锁成功。

“good boy.”裴砚蹲下身揉了揉主任的头,随后又拍了下主任的屁股示意他进屋。

江昭白跟在裴砚身后关了门。

裴砚家里很大,但装修却格外朴素,入目就是客厅里一个极其瞩目的大型沙发,大概是为了减少麻烦客厅连茶几都没有,只有沙发扶手旁边摆着一个和扶手平齐的小桌子放一些常用的纸巾水杯。

裴砚一回家就将外套随手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趴毫无主人翁意识地对着江昭白摆摆手。

“卧室都在一楼你随便挑一间住就行,二层是书房和琴房,卫生间应该还有新毛巾和新牙刷,要是找不着你就先将就一下,明天买新的。”

江昭白也没想让他带自己参观,正准备往卧室走,趴在沙发上的裴砚又换了主意,从沙发上直起身朝着江昭白的方向转过头。

“要不你今晚跟我睡吧,反正客卧也还没打扫,我还没跟别人一起睡过呢。”大概是家里突然多了个人的感觉让裴砚很新奇,他的话开始变得很多。

“之前跟陈铭玉出门的时候定错了酒店,也不知道那人有什么毛病,硬是要把床用枕头从中间隔开,搞得我半夜做梦都是被人谋杀怎么也喘不上气。结果睡醒才发现是我快要把他挤下去了,他实在受不了才拿枕头把我闷醒。”

江昭白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地笑出声,结果正是这一笑被裴砚找准了位置,干脆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站在江昭白面前,推着他的肩膀往卫生间走。

“就这么定了,我去铺床,你洗漱完来卧室找我啊。”

“我答应要跟你一起睡了吗。”江昭白瞥了眼身后的裴砚,挣脱了对方的束缚。

“你自己说的,你归我管。”裴砚又把手重新伸过去,没想到这次位置有些偏,他直接按在了江昭白还受着伤的后腰上。

“嘶。”江昭白下意识地躲了下,裴砚也很快抽回了手,略带紧张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江昭白语气恢复如常,打开水龙头捧着水流洗了几把脸。

“你还睡不睡觉了。”

“睡睡睡,一起睡。”裴砚最终还是死缠烂打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卧室里,江昭白换了新睡衣躺在裴砚宽敞的双人床上,还没等闭眼身边很快贴过来一个热乎乎的气息。

“哎,我帮你涂点药吧,很管用的。”裴砚整个人几乎是蹦到床上的,柔软的发丝蹭在江昭白的后背,蹭的人痒痒的。

“不用。”江昭白转头皱了下眉,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到了一定地步。

被拒绝了裴砚也不恼,干脆自己动手,两只手摩挲着去寻江昭白的腰,先是摸索到上衣的扣子,随后又缓缓挑开下摆......

裴砚转了个身,跪坐在床上两只手丈量出江昭白腰的宽度。

他的腰原来这么细。

裴砚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怪不得之前的校服像是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起来,原来他这么瘦。

正打算继续摸下去的时候江昭白抬手掐住了他的手腕。

“这,涂药,给你一分钟。”他将裴砚的手搭在自己后腰已经泛青的位置。

裴砚涂药的动作很轻,冰冰凉凉的药膏将后腰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江昭白整个人放松地侧躺在被子里,不一会呼吸就变得均匀且绵长。

江昭白很少睡一个完整的觉。

小时候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房间,哥哥爱生病,导致身边只要有人动江昭白就会下意识地清醒,再后来去了寄宿学校,为了找一个安静时间学习他不得不早早起床,避开那些时刻注意在他身上的目光。

裴砚体温很高,连带着旁边半张床都烤的暖呼呼,江昭白睡得很沉睡到后半夜蜷在一起的身子也逐渐舒展开,像一只找到了安全环境的小猫,试探着露出肚皮。

裴砚家里的窗帘很薄,大概是窗帘这个东西对裴砚实在有些鸡肋,刚过上午十点,江昭白就被窗外的光照的没了脾气,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身后的气息依旧均匀平静,江昭白试探着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裴砚睡觉的姿势极其霸道,两条长腿大咧咧地叉开,稍微换个爱动的都得被他踹下床。

也难怪陈玉明要拿枕头闷死他。

江昭白捏着眉心从床上直起身,还没等下床,旁边人就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嘴里含糊道:“别动...冷。”

江昭白才不会惯着他。

被子被强行掀开,一股秋日清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胸口,裴砚拎着被子翻了个身,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虽然睁不睁开对他也只是面前那一抹光感的区别。

“几点了?”他揉了揉眉心,朝着江昭白大概的位置问道。

“十点二十。”江昭白翻开旁边的手机看了眼。

“有事?”裴砚皱了下眉头。

“没事就能一觉睡到中午吗。”江昭白瞥了他一眼,推开被子穿上床边的拖鞋,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内那股雪山空气的味道更浓烈了些,不知是不是体内的基因作祟,江昭白总觉的那股浓烈的,空灵的气味让他越发难以看清裴砚这个人。

“哎,活得这么自律你不累吗。”裴砚也跟在他后面挤到卫生间门口,靠着门边问他。

“你昨天差点死了哎,死里逃生,今天难道不应该有点劫后余生的疯狂。”

“是挺疯的。”江昭白开了水龙头,半眯着眼睛洗脸,额发被打湿成绺粘在白净的皮肤上。

被人救了居然转头就威胁要跟对方回家,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以碰瓷为由将人送进警察局了。

这人居然还能乐呵呵地跟他聊天。

“说真的,你就没有点什么想干但之前没干过的事?”裴砚依旧喋喋不休的在旁边出主意。

“我就有,小时候我家后院有一颗大榆树,我小学的时候就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在上面盖个树屋,可惜到了现在都没能实现,也不知道它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江昭白双手撑在水池边,镜子里那张用林楠话说长得极其牛逼的脸清晰地映在其中。他越过镜子盯着门口裴砚搭在门框的手指愣了几秒,重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会写字吗,写你的名字。”

没想到吧其实我们江昭白是个裴砚的“字控”。

而且江昭白还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被裴砚发现,殊不知裴砚碰到他的第一下就认出了他。

江昭白:裴砚是我的灯塔,我漂泊时的浆,我活下去的希望。

裴砚:江昭白是我老婆。(未开窍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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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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