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应了一声,两人结完账走出火锅店,夜色已经漫了上来,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被拉长的谜团,等着她们去解开。
江谙定了清晨六点的闹钟,窗外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出一道细长的亮线。她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太阳穴,想起昨晚火锅店的对话,困意瞬间散了大半——今天得把论坛的事解决,还要查李之为和王艺萌背后的缘由。
收拾妥当出门时,路边的早餐摊刚支起油锅,油条在热油里翻滚出金黄的色泽,香气裹着微凉的晨风飘过来。江谙买了两个肉包,咬着往学校走,校门口的保安刚拉开伸缩门,她几乎是第一个踏进教学楼的。
教室门虚掩着,推开门时,晨光正斜斜地洒在靠窗的座位上,时韵枝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手里的笔在练习册上飞快移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清晨教室里唯一的声响。
“好学生怎么来这么早?”江谙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书包往桌上一放,带着点打趣的语气开口。
时韵枝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镜片后的眼神很平静:“你不也是吗?比平时早了将近一个小时。”
江谙挑了挑眉,拉过椅子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你知道学校论坛上的事吧?关于我的那些。”
“知道。”时韵枝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练习册,却没再动笔,显然是在等她往下说。
“你怎么不问我?”江谙有些意外——自从论坛帖子发酵,她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背后的议论声,时韵枝作为同桌,却从没提过一个字。
时韵枝这才转头看她,语气很轻却很笃定:“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况且,我初中在隔壁学校,听过你的名字——当时你帮同学挡过校外的混混,还被记了次小过,那样的人,不会做脚踏两条船的事。”
江谙愣了愣,随即笑了,心里像被晨光晒暖了些:“哇塞,原来我这么有名?行了,不打扰你自习了,我也琢磨琢磨今天该怎么处理。”
时韵枝“嗯”了一声,重新拿起笔,教室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江谙趴在桌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开论坛——置顶的帖子还在,下面的评论已经吵到了几百楼,有质疑的,有跟风骂的,也有少数替她说话的。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等着和桑清下课处理这件事。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又落下,下课铃刚响,江谙就拉着桑清往操场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商量对策。刚走到林荫道拐角,就撞见了许淮和竺景然——许淮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正低头听竺景然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哎,许淮!”桑清先挥了挥手,拉着江谙走过去,“你哪班的啊?之前忘了问。”
“高二二班。”许淮抬眼,目光先落在江谙脸上,见她神色还算平静,才继续说,“你们呢?”
“我们在高一三班。”桑清答完,用胳膊肘碰了碰江谙,示意她先说正事。
江谙点点头,看着许淮开口:“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是谁传的流言了。”
“谁?”许淮的语气立刻认真起来,竺景然也停下了嬉闹的神色,凑过来听。
“王艺萌。”江谙顿了顿,补充道,“昨天我和桑清去吃火锅,撞见她和李之为在一起,听到他们说‘用我打掩护’,还提到了‘消息放出去没人找’,结合论坛帖子的时间,基本能确定是王艺萌发的。”
许淮皱了皱眉:“李之为呢?他没拦着?”
“看样子是一起的。”桑清接过话,“李之为之前找江谙处对象,估计就是为了用她当挡箭牌,不让别人发现他和王艺萌的关系。”
竺景然在旁边咋舌:“这也太损了吧?拿别人的名声当掩护,就不怕被拆穿?”
“现在已经拆穿了。”江谙语气很淡,“等下节课课间,我去找他们谈谈,要是他们愿意删帖道歉,这事就算了;要是不愿意,那就干呗。”
许淮指尖抵了抵唇角,压下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真要需要帮忙,随时说。竺景然这体型,往那儿一坐,倒也能帮你们挡挡场面。”
“去你的!”竺景然立刻拍了下许淮的后背,笑骂道,“合着我在你这儿就只剩‘挡场面’的用了?”
江谙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眼底的冷意散了些,跟着弯了弯唇角:“行啊,要是真到那份上,可得麻烦竺景然‘出山’了。”
几人又聊了几句,上课铃就响了。江谙和桑清往教室走,阳光穿过香樟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桑清拉着她的手,轻声说:“别担心,有我呢。”
江谙回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场由流言掀起的风波,今天该有个了结了——而王艺萌和李之为背后藏着的秘密,她也一定会查清楚。
第一节课的数学铃声准时响起,江谙罕见地没有犯困。她从书包里翻出数学课本,指尖在封面上顿了顿,转头戳了戳时韵枝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上节课讲到哪了?”
时韵枝侧过脸,镜片反射着晨光,她没多问,只是伸手帮江谙把课本翻到对应的页码,指尖在例题旁轻轻点了点:“这里,老师说这节很重要。”
江谙“嗯”了一声,拿出笔认真听讲。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课本上,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老师的讲课声交织在一起,她竟真的沉下心,跟着思路走了一整节课——或许是心里装着事,反而没了往日的倦意。
下课铃一响,江谙立刻收拾好东西,转头看向桑清,眼神里带着笃定:“走。”
桑清会意,立刻站起身,抓起书包跟上:“gogo,今天必须把这事了了。”
两人沿着教学楼的走廊往前走,初秋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江谙瞥见一个抱着作业本的女生走过,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尽量放缓:“同学,想问一下,你知道王艺萌是哪个班的吗?”
女生愣了一下,看了看江谙,又看了看桑清,随即小声回答:“她是高一九班的,就在前面那个教室。”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你没有论坛上说的那么不堪,之前我在初中还见过你帮过同学。”
江谙愣了愣,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朝女生笑了笑:“谢谢你。”
女生腼腆地摇了摇头,抱着作业本匆匆走了。桑清拍了拍江谙的肩膀:“看吧,还是有人眼睛亮的。”
江谙没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朝着高一九班的教室走去。教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喧闹的说话声。她没敲门,直接伸手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教室里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她。
“王艺萌,滚出来。”江谙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目光扫过教室,很快锁定了坐在后排的王艺萌。
王艺萌脸色一白,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站起身,双手攥着衣角,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我怎么你了?你凭什么在我们班门口大喊大叫?
“凭什么?”桑清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眼底满是怒意,“你TM还装你妈啊,论坛上那些造谣江谙脚踏两条船的帖子,不是你发的是谁?你是傻子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现在我给你讲个选择,一个是道歉删帖澄清,另一个就等着挨打吧。”江谙说。
教室里的同学瞬间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王艺萌的脸涨得通红,却还是嘴硬:“我没有!你们别血口喷人!我凭什么要道歉?”
“死艮呢。”桑清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李之为能一直护着你?昨天晚上在渝香居,你们说的那些话,我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用江谙打掩护’,‘消息放出去没人找’,还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王艺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咬着牙不承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江谙上前一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就去论坛删帖,发道歉声明,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第二,挨打的话,不一定能给你留个全尸。”
王艺萌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指尖泛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江谙。教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小声指责王艺萌:“原来是她造谣啊,也太过分了吧……”“怪不得之前总看见她和李之为走在一起,原来是这么回事……”
“嗯?不对啊,李之为不是校外的吗?你还为了这事儿逃学?”桑清皱着眉,语气里满是疑惑。
“谁知道她抽什么风,反正不是放学,放学李之为根本不会过来。”江谙漫不经心地回答。
先前在高一九班门口,江谙盯着王艺萌,语气没带半分波澜:“给你一天时间想清楚。放学前,我要在论坛上看到道歉帖和澄清。要是没看到——”她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你最好放学就往家跑,别让我堵着。”
说完,她转身和桑清并肩离开。走到走廊尽头,桑清还是忍不住问:“万一她硬撑着不删,真跟咱们耗着怎么办?”
江谙回头瞥了眼高一九班紧闭的门,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语气干脆:“还能怎么办?真要闹到那份上,打服呗。”
“够劲儿!我喜欢!”桑清立刻来了精神。
两人没回教室,干脆背着书包出了学校,找了家街角的奶茶店坐着,静等放学时间到——反正也没心思上课,倒不如养足精神,等着跟王艺萌算总账。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江谙知道,这只是开始——不仅要洗清自己的冤屈,还要查清楚,李之为和王艺萌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打掩护,他们口中的“危险”,又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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