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堆满了电子仪器，杂乱的布线像个土蜘蛛织的五颜六色的盘丝洞，监控数据的屏幕结在这些蜘蛛网上，位置看似随意但却是精准安排。因为这些数据实时显示当前所测试环节的部分。红色和蓝色运行的数据波如同心电图，跳动着。
林凡打开邮箱，红头文件回复：“开展对之前提及物质的研究，政府协调所有资源全力配合研究。”
望着电脑屏幕，林凡麻木地移动鼠标，点击关闭按键，心脏控制不住砰砰狂躁，瞄了一眼显示屏幕上的图像深吸一口气，伪装平时冷静的样子：“现在大家有空吗？我们先开个会。”
“可以。”高叶最先转过头，带着自己最爱的平板走到陆宇身边搬了个椅子熟练坐下，陆宇不意外，端正坐姿，环顾四周，望着前方的林凡：“等他们找到位置坐好，我们就开始。”
林凡站在白板面前，手拿着记号笔，立了一会儿，跟着画起概念图：“昨天已经把资料发给大家了，相信大家都了解基本情况。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仪器观测到的数据存在疑惑，所以大家可以发表自己的一些看法。”
“会是自我干涉的缘故吗？“物理学家冯祥率先提出自己的意见。
“已经排除过这方面的问题了。”陆宇回复，“我们现在考虑的是其他问题。”
冯祥转头望向这位年轻的男人：“是什么？”
“意识，我们怀疑这个东西是有意识的。”
陆宇和林凡对上眼神，坚定不移，林凡像是个木头愣在那里，卡顿半响：“是的，这是我们的猜想。”
林凡本想着从另外的科学家口里得出不一样的内容，可是陆宇还是抢先打断。
“你有什么依据？”冯翔立马开始辩论起来：“有理论基础吗？”
陆宇目光呆滞，只觉得头脑失衡：“并没有。”
只有旁边的高叶一直挺拔着身子，毫不怯场，长长地伸着自己的脖子，连头也不埋一下。
“没有实验支撑？那总有数学推演吧？”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的女人对于这种不严谨的科学态度怨言很大：“不要乱猜，凡是都是要拿事实说话。”
冯祥也是头一次被这种研究态度给气到拍大腿：“小屁孩！都是搞研究的，居然这么说话。没任何基础，就开黄腔？！”
“注意点，我们现在只是讨论这个可能性。”高叶试着把氛围调整回来。可是整个实验室被炸开了锅，新到的那群人感觉自己仿佛被欺骗了。与其说实在讨论，不如说是在菜市场吵架，甚至一些人把自己的衣服都愤怒脱掉。
陆宇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可就算是这样，心里还是很难过。坐在旁边，高叶眼神示意陆宇，坚定自己的立场。陆宇收到高叶的讯号，心里欣慰不少，不愧是自己亲自带的助理。
“为什么否定？我认为这个猜测并不是不可能。”
在角落的乔治闪烁着惊喜的大眼睛，在实验室的边缘位置发出自己的声音。大家本来吵得不可开交，这突如其来的发言，把众人的注意点再次拉回来。
“我相信概率学会站在你的方向。”看向垂头丧气的陆宇，乔治欣慰地笑了：“不要否定自己。”
林凡目睹这个诡异的场面，后背发凉，这是他见过的第二个“疯子”。
乔治察觉到站在白板前林凡的表情，收起自己的笑容：“林，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林凡马上接过话茬：“是的，我们准备研究这个物质的本质。”捏紧了手中的笔，仿佛是另一个人在为他说话，自己的嘴已经不属于自己，因为原本他自己都在怀疑这一切，现在的他居然还义正言辞地说出这句话，尽量不让声音被听出颤音：“希望大家能够帮助我们。”
乔治有点五味杂陈看着台上的这位演员，冷漠，没有言语。
第一场正式交流会，可以说是相当失败。基本上来援助的科学家都离开了，他们表示无法理解这群骗子。
剩下的也就是2个人。能够留下这几个人都算是幸运的。
林凡躺在工作位置上，抽空了力气没有从躺椅上坐起来的**。
“林，你不去吃饭吗？”乔治关切地注视着林凡：“身体可是很重要。”
顺着光线，林凡仰望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他，有一刹那，居然像是看到了耶稣。整理了一下衣服:“还没”，林凡坐了起来。
“那一起去吧。”乔治发起了邀请。
“4食堂那里还有餐食供给。去那里”
乔治同意林凡的意见，并肩走了出去。
“你是觉得实验无法实行吗？”乔治直戳要害，让林凡措不及防。
“不可否认，虽然做出了猜测。现实的我毫无头绪，连最基本的如何实验都没思路。”
瞧见林凡困恼的样子，乔治拍了拍他的肩膀：“桥到船头自然直。”
“但愿如此。”
“陆，是个什么样的人？”乔治闪着大眼睛，显然好奇极了：“感觉这个人很有趣。”
“是个天才。”陆宇表述的事实：“是一个15岁就被送到国家实验室参与研发项目的人。少年就参与航天器的研发，并且还在动力学，材料学，量子学方面都有很深的研究，甚至还有独立的发明。”
“确实很厉害，人不可貌相。”乔治点头。
林凡补充道：“有时间你可以多和他交流。他很好。这次的论点其实也是他提出来的。”
“嗯，我会的。”
转眼间，两人就来到食堂。
“这饭是特色，你可以尝尝。”林凡就好这食堂的猪肘饭，地道又量多，作为东道主，他每次都是用这个美食招待到这里的客人。也算是他独有的待客之道。
可乔治直接站在窗口呆滞：“有全素的吗？”
“你不吃肉？”林凡端着自己一大盘喷香的猪肘饭，滑稽而又尴尬怵在原地：“素食主义者？”
乔治尴尬地挠挠头：“抱歉，是我不对，我忘记说了。”
“没事，那里还有卖健身餐的轻食，你想吃吗？”林凡看着长得接近2米魁梧壮实的乔治给出了新的建议，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害羞地点头：“嗯，那太好了。”说完就跟着林凡屁股后面。
“我们这里也是有不吃肉的，一般都是出家的人，比如信佛的人。”。
聪明的他自然是懂得林凡的用意，大方地笑起来：“那看来我也不差，是个信神的人。”林凡被乔治的幽默逗乐，难得地在这近段时间由衷地笑起来。
乔治眼光很笃定：“林，你相信神吗？”
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中，林凡一时没接过话：“神？”挖了一大口饭，林凡歪着脑子思索：“我没有宗教信仰，但也不对别人的信仰有任何评价。”
“神，是我很尊敬的存在，它时刻与我同在，我通过心去感受它。”乔治挑了一下眉头，意味深长地笑了：“而非大脑。”
林凡被这无厘头的发言所挑起兴趣：“心，而不是大脑？”
“是。”
“好像你对大脑的偏见有点深？”林凡偏着脑袋：“脑子如果舍弃的话，那就无法研究东西了。对于我来说，至少，头脑对我来说很重要。”
“很多的人都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乔治并不意外：“去感受自己的世界吧，不要遗忘。遇到事情，不要忘记看向自己的心。”
林凡被说的得云里雾里，但也知晓乔治的严肃，点头答应。
乔治又笑了，如圣洁的天使，同神圣的神父。明明不是一个人，林凡却看到了陆宇的影子，这两人的还真的在很多地方类似。
结伴回去，实验室的人已经都到位。陆宇在自己的位置上，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开始规划基础的前置实验条件，纸上密密麻麻都是演算的部分。
乔治看着陆宇的草稿，严肃起来，林凡侧过身子，领着乔治到旁边：“他一般是在脑子里面建立模型。”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基本上在陆宇脑子推算出来的模型和现实没有什么区别，结果几乎没有什么偏差。”
乔治被震撼到。林凡对这点表示理解，从前的自己也是如此：“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叫他天才的原因。”往透明玻璃杯子装满温水，抿一小口：“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舍弃脑子的缘故。”
乔治转头看向陆宇：“看来我确实对脑子的认识有点肤浅。”
停下手中的笔，陆宇向整个办公室的人宣布：“好，我觉得我想把自己的思路分享出来。希望大家可以提供一下意见。如果需要了解这个物质到底是否会进行演算的话？我想可不可以，同时发送0，1信号让他自我演化，通过数据我们再整理，观看信号他的演化进度。”
“满足概率的前置条件。”乔治表示认同：“确实很有必要。你想的确实不错。”
高叶眉头紧蹙，强行打断对话：“这方案条件不可能满足，现在我们的设备根本无法做到同时发送0，1信号。”
高叶负责的这一块，他自然知道仪器的最大限度：“要做的话，只能说重新制作设备。你很清楚。”
“我明白。”陆宇依旧很平静：“但是这一步，无论如何都是要做的。”
“可现实——”看着陆宇，僵持不下，高叶还是服软了：“我尽力联系技术部门解决这个事情。”
“辛苦了。”陆宇叹了一口长气：“我和其他人也会全力配合你完成这件事情。”
头脑中已经存在实验模型的摸样，数据在不断个刷新，一切都在精密的计算之中。在大脑空间里面，陆宇看着数据跳动着，很平静。
可不知道为何，一股能量链接到胸口，突然联想到之前梦里面的女人，陆宇心控制不住波动，狂奔，粉红色侵染了脸颊，为了保持冷静，他尽力保持往常的样子和大家交流。
这是他的小秘密，不能让大家知道。
要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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