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州离开后,温睿因为工作回了趟成都,不过两三日又要赶回象山进组拍戏,余佳佳见他又盯着那扇子发呆,忍不住问道:“这扇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见天儿的盯着?”
她走到温睿身旁,去细看那扇子上的题字:“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这看着像是手写的啊。”
“是吧,我也觉得。”这扇子是服务员在广域楼捡到的,因为认识马阳就转交给了他,马阳又联系了自己,因此而得,他又借口还扇子约了贺兰珏今晚吃饭。
“嗯,字写的好看,就是诗有些伤感了。”
机场广播响起,念到了他们将要乘坐的航班:“走吧,现在什么买不到,你这拎一路,不如网上下单送过去。”
“那能一样吗?”温睿拎的是他妈妈亲手做的麻辣牛肉和兔肉。
“你跟马阳可够好的呀,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吃过阿姨亲手做的麻辣牛肉!”余佳佳以为他要去见的是马阳。
“她老人家不是给你装了两袋儿嘛。”
飞机落地后,温睿先送余佳佳是上了去象山的车,才转又赶往贺兰珏发给他的地址。
车很快开到了一家私房菜,是江浙菜,店员招呼他进了包房,贺兰珏已经在里头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
“路上还顺利吗?”
“嗯,这是给你带的,我妈妈做的麻辣牛肉,兔肉,还有一些四川小吃。”
“客气了,替我谢谢你母亲。”
她接过服务员递上的菜单问道:“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都能吃。”
这家店她常来,轻车熟路的点了一条清蒸鲈鱼,东坡肉、龙井虾仁、时令蔬菜和汤羹,都是些招牌菜。
“你是四川人?”
“嗯,成都的。”
“那该爱吃辣的,江浙菜清淡,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他憨憨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什么都能吃,好养活。”
菜很快便上来,江浙的东坡肉和四川的红烧肉还是很不相同的,一个碗里就四块儿,但这一块儿就有二两重。
贺兰珏连吃了两块儿,若是换做其他人,温睿肯定会觉得这人饭量太大,但若是贺兰珏,他便觉得连吃相都那么的优雅,这肉是放到碗里,用勺子分成了小块儿的,吃的也是细嚼慢咽。
“你尝尝,这家的东坡肉做的相当好吃,皮质软糯,肥而不腻。”
他为了保持身材,平时都是吃健身餐,这种肥肉更是沾都不会沾的。
可她说好吃了,温睿便夹了一块儿,甜味儿大于咸味儿,味醇汁浓,香糯不腻,确实好吃。
“以前闹饥荒的时候,这么一块儿肉能解一个月的馋。”
“也能解我一个月的馋。”
“怎么说?”
“我也好久没这么吃过了。”
“最近肉价确实涨了些,你要想吃,就来这儿报我的名字,打九八折。”
被她这么一逗,温睿才觉得气氛轻松了起来,笑道:“人在镜头里会被拉宽,比平时看上去胖个十来斤,所以得控制饮食。”
“是吗?也不晓得是谁蹲在烤全羊旁边吃的可开心?又是谁喝了我的马奶酒?”她调侃他,内蒙拍摄结束那天,吉日格琅给剧组准备了烤全羊,他就坐在炭火旁,等着肉烤好,拿着刀边剔边吃。
可那是为了拍白夜,他减重十几斤,拍完才敢放肆的吃了回肉。
“喝得酒吗?”问罢不等他答,便招呼了老板上酒:“这是我存在这儿的好酒。”
“那我可得好好儿尝尝了。”温睿煞有介事的端坐了身子,珉了一口,闭上眼睛似是细细品味的样子:“嗯…嗯…好酒!”半晌就憋出这么两个字。
“哈哈哈哈,好酒!”
有了酒,聊的就更畅快了。
两个人菜是没吃下多少,酒倒是喝了一整壶,他喝的微醺,眼神有些迷离,但意识还算清醒。
贺兰珏给他夹了一个虾仁儿:“你再尝尝这个,这是用我放在这儿的龙井做的,一叶一芽,茶味儿清甜,虾仁儿口感爽滑。”
“嗯,清甜,这酒也甜”这酒分明是浓烈辛辣的,可大概是心里甜,所以连带着酒味儿都变得甜了。
“还和你的口味吗?”
“和,再没有更和的了。”
她给温睿递过去一张纸巾,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嘴角沾了些汤汁。
温睿接过纸巾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手指,竟痴痴的抿嘴一笑,想着她说话轻声细语,言语间总透露着一种漫不经心,自己实在是受用的很。
贺兰珏看他两颊微红,恐怕不能再喝了,招呼了老板买单。
他拿起她的杯子,对着灯光去看:“嘿,你是不是喝的水?”
“尝尝?”
他原本是想珉一口的,贺兰珏伸手抬起酒杯,就灌进了他嘴里:“嘶”这一大口!
不等他说话,便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象山?”
“吃过饭就去。”
“就你现在这样儿?”
“嗯”他这句嗯说的有些轻飘飘的:“明天开机。”
“那走吧,我送你。”
“还没买单呢,我去。”
“买过了”
温睿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她往外走去,夜里风凉,贺兰珏闭紧了车窗。
不多时,温睿便觉得闷热,脑袋也越来越沉,蜷缩着身子,挤在靠向她的这一侧,自顾自的说了些醉话。
她这才开始问到:“最近还总梦见萨仁吗?”
“嗯。”
“还是驮着你去不冻河?”
“嗯。”
“那你推开门以后,都见到什么了?”
“孟恩,老板,没雪。”他醉意正浓,答起话来只能两三个字的往外蹦。
“我呢?”
“没有,没你。”
“怎么不找我呢?”
“有朝华,李朝华。”
果然他也见到了四百年前那些事,所以他二人是在同一梦境中,温睿应该是从松林起就能见到她,而她则要到了不冻河才能恢复意识。
“每晚都会梦见吗?”
“en~”他摇头,用鼻音发出声响否定。
“我落水那晚,也做梦了吗?”
“太冷了,水里...”说到这儿挪了挪姿势,几乎快要贴近她:“狼还没有,还没有我跑的快,我像,我是萨仁。”他的舌头就像转不动似的,说起话来呜噜呜噜的。
“李朝华是谁?”
“你。”说罢,伸出手抱住了她:“朝华~”这一刻他把自己当成了李奉喜,而怀里的则是李朝华。
到象山已经是凌晨了,她轻声唤他,奈何温睿睡的太沉,毫无反应,贺兰珏便把他的手机递给了司机:“您瞧瞧,这怎么开?”
“是指纹的,你用他手指按一下就开了。”
她按司机的话,解开了手机,翻出电话簿,想找个熟悉的名字,很快便翻到了余佳佳的号码,这位曾在内蒙时见过,是他的经纪人。
“喂…”余佳佳正睡着,突然被电话吵醒,声音有些不耐烦。
“您好,温睿喝醉了,方便下楼来接他吗?”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她立刻警觉的坐了起来:“请问…你是哪位?”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披上了外套。
“车就停在酒店对面。”
“好,我马上下来”说罢又补充到:“你们别下车。”
见余佳佳小跑着靠近,她摇下了车窗,余佳佳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你?”
“余小姐,好久不见。”
余佳佳低下头,便看到温睿蜷缩着身子,靠在贺兰珏身上睡的正熟。
“这是?”
“小酌了两杯。”说罢对着司机道:“麻烦您帮着送上去吧。”
“好的”
司机开了车门把温睿拉了出去,和余佳佳两个人架着他回了酒店。
下车时他便醒了些,迷迷糊糊听到了余佳佳的声音,到了房间倒头就睡了。
余佳佳跟着司机下去,谢过了贺兰珏,这才反应过来,温睿哪里是去见马阳的,分明是去见她去了,不过这贺兰珏的变化也太大了。
她在象山住了一晚,隔天一大早就接到了温睿道歉的电话,他在外头喝酒一向有分寸,大概是和她在一块儿太高兴了,竟然喝的不醒人事,让她跑这么远来送。
昨晚好像也梦见了李奉喜和李朝华,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就是记不大清楚了。
傍晚时分她闲逛到一方城墙底下,遇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直跟着她,问她要不要拍戏。
又毛遂自荐要带她去拍摄现场,说是没有熟人带是肯定进不去的。
“那你知道XX戏在哪儿拍吗?”那是温睿正在拍摄的电视剧。
“当然,那就是一网剧,离这儿不远”他边走边游说,语气听上去颇瞧不上。
“噢~那你的又是什么戏?”
“我们这部是大制作,还没开拍呢,就已经订了上星播出了。”
“上星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电视台播,那观众就广了去了,能让你一夜之间家喻户晓。”
“那是新闻联播,还是今日说法?”贺兰珏讪笑,那人这才觉过来贺兰珏是在耍他。
大声呵斥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劝你不要入戏太深。”言语间也就到了温睿所在的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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