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子綬,在幻境中,他拿走了子繻的回歸晶石,瞬間就轉入了另一個時空。當時他感到恐懼無助,於是不斷地搖晃那塊晶石,想要盡快回到實境。從變換着的環境中,他得到了一些安慰,令他相信他能夠回到今時今日的鍾陽公府。
經過無數次嘗試之後,他突然就出現在鍾陽公的書房裏。摸着鋪滿灰塵的大案,摸着凌亂的雜物,每一樣都是實實在在的,他欣喜萬分,確認自己回來了。
他第一時間去找那個接收架子,他想起在進入幻境之前,鍾陽公將晶石對準了接收架,然後他們就去了往年的某日。師父曾說過,只要造出一個收放的磁場,進入幻境的人便能回歸到實地。他要馬上造出這個磁場,讓師父和師兄弟們都回來。
他在地上撿到那個接收架,但見架子已殘缺不全,有三分之二的部件缺失,這還能用嗎?
子綬立即四處尋找那些失落的部件。他在書房裏撿回了一些棱和棱珠,又在院子裏找到一些,他嘗試把這些東西安裝起來,可還是不完整。他壯着膽子用手上的物件製造磁場,當晶石內的小指針對準接收架其中一顆棱珠時,一道電流迅速通過,然後沿着各條棱遊走了一圈,接着傳來『劈裡啪啦』的爆破聲,火花跳動,帶着火光的電流繞着架子亂竄,面前的景物也扭曲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子綬大吃一驚,趕緊挪開那塊晶石。晶石挪開之後,火花瞬間便熄滅了,周圍的景象也回復了原狀,再看那接收架與晶石,它們似是劫難難逃,土頭灰臉的,死寂了。
子綬不禁大力地吸了幾口氣來舒緩剛才的緊張情緒。
怎麼辦呢?子綬十分擔心,這個不完整的接收架造出來的磁場,不但不能把師父帶回實境,還不知會不會把自己甩到哪個不明之地。他沒有辦法令師父回來,唯有等師父碰巧與實境對接上,自行回歸了,就像他那樣。子綬暫停了試驗,為免出意外,他把晶石和架子拿到院子裏埋了。
現在只剩他一個人在這個破敗的鍾陽府裏待着,房間都被封住了,不過這難不倒他,他還有法子進去,取回一些沒有價值的舊衣物。
困在鍾陽府十幾日,子綬越來越焦躁,他的心呼喊着:我要出去!我不能一輩子困在這個鬼地方!我不能在這兒乾等師父出來,因為不知等到何時。我的人生不能如此虛度!
子綬於是換上一套便裝,頭戴一頂包頭帽,偷偷地翻牆外出。
四處打聽之下,他異常震驚,原來他在幻境裏竟然待了一年多。另外還收到消息,師父與眾師兄弟包括他自己,在一年多以前已被抓獲,現都被關在尚宮的大牢裏,正接受體面的監禁。
根據收集回來的情報,他知道,此時此刻,他是不能重入自己最熟悉的仕途了。可人總得吃飯,也不能脫離社會,因此他打算隱姓埋名找份活計來幹。
很快,他又遇到了難題,城內所有工作都要實名,連打雜的也不例外,子綬哪裏敢公開自己的身份?沒有辦法,他只得再往外走,去到城郊的山野之地。來這裏工作的,多是無家無室的人,他們不能在城裏找到合適的工作,便在小村子裏做些散工,賺取微薄的收入。子綬就跟這些流浪者混在一起。
誰知剛落腳兩三日,不知哪來的岩漿洪流從山上衝下來,把村子埋了。子綬下榻的小客店首當其衝,裏面的人大部分都沒能出來。
子綬跟着村民逃難,逃到另一座山上,回望剛剛離開的村子,那裏已被泥漿淹沒,泥漿的表面就像煮麵糊一樣冒着泡泡。
兩日後,尚宮派出一位名叫曲意的仕人,由他帶着衛隊前來賑災。在點算受災人數時,子綬趁機報稱失去身份文書,再以小客店其中一名死者『馮迎』的名字作登記,成功地給自己換了個身份。
那個時候的尚族,雖是實名,但只看身份文書,並沒有個人防偽標識。(因此,在日後,尚族所有的身份文書都加入了防偽標識以證真偽,這樣冒名頂替的事就不可能發生了,因為尚宮比你更清楚你是誰,你有多少資財,你幹過什麼事,你有些什麼關係,在尚宮面前,你就是個小透明。此乃後話。)
賑災期間,子綬又展現自己的能力,低調地協助曲仕人做善後工作,令曲仕人贏得前來巡查的上司的嘉獎,曲仕人歡喜不已,對子綬更是另眼相看。賑災過後,曲仕人邀請子綬跟他回去當助手。
子綬在落魄之際,又遭逢天災,本是禍不單行,沒想他竟能改名換姓,死地重生,又重新踏上了仕途,真是世事難料。雖然知道曲仕人能力一般,但跟着他不失為一個好的跳板,子綬立即應承了下來。於是,曲意馮迎一拍即合。
曲仕人是維生局的管事。維生局,意為維持生命,維持生活,相當於現今的福利局。曲仕人身邊有兩名親信,一個叫曲折,另一個叫黎奇,專替他辦事。自從有了馮迎(子綬),曲仕人感覺是如魚得水,做起事來順利多了。這馮迎理解力強,一點就通,說話也得體,連曲仕人手下的人都願意與他交好。
那個時候,尚主還在,但端儀郡王實際上已大權在握。她清除敗壞的措施前後實施了兩年,尚宮裏面最大的目標算是清除了,剩餘的也不敢冒頭。部族內的敗壞仍在清理當中,因牽涉面太廣,不過,已可見市面清淨,許多家庭亦已回歸簡樸,大小商號爭相以低價惠民。
曲仕人近一年來常碰到令他頭疼的賑災任務。頭疼的原因,是尚宮給的少,要他做的多,做不好又怪他辦事不力。面對資金短缺,他被迫東挪西騰,若只懂因財施救的話,則上下都不討好。
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境況呢?還得從幾年前說起,往年大小商號生意蓬勃,尚宮庫房充實,自然可以撥出大筆錢財來做福利,做驚世大項目,做各種美化工程。與此同時,為了爭取三界中一些游離部族為尚族站隊,尚宮在他們身上也花了不少錢財,而那些游離部族,很多都不是省油的燈,給錢的就是朋友,不給錢的,你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朋友。
端儀郡王掌權以後,以萬眾歸心為目標的清除敗壞措施,把許多收入來源都幹掉了,再加上要應對臣僕的貨品大戰,尚宮庫房的收入大減。收入減少了,但開支有增無減,大項目不能不做,美化工程不能不做,維生的開銷又是一大筆,點燈的油錢也不能省,以大幅減少的收入去應付大幅增加的開支,這錢哪來?端儀郡王要求各司各局自己想辦法,不要老想着伸手問她拿錢。
這可讓曲仕人為難了,叫他上哪兒去找錢財物資呢?
馮迎(子綬)便向他獻計,建議維生局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以多餘之貨物代替資金,因為物品易得,金錢難求;再以動聽的言語褒揚或安撫施方與受方,又以道德和規定作脅迫,軟硬兼施,令大小商號就範。只要商號在,物資就在。
馮迎為曲仕人解難,曲仕人在仕途上穩步向前,馮迎功不可沒。不久,曲仕人由於受賞識被派去外訪,到魅界協助兩個游離部族。馮迎與他同往。
碰巧薇思也跟隨魅界的長官到訪,在部族的會客大廳,薇思見到了子綬。薇思與子綬並不相熟,之前只是遠遠地見到過,知道他是鍾陽公的弟子、子繻的師弟,僅此而已。
見到子綬,薇思覺得奇怪,再看名字,卻是完全不一樣,她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後來,薇思接到師父的命令,要她想辦法接觸此人,摸摸他的底,弄清楚他是不是鍾陽公的弟子,按道理,尚宮不會讓鍾陽公的人自由出入,不知尚宮內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化,魅界想從他身上得到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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