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瑶将盒子放在床上，接起电话。
“宝宝，生日快乐。”
“谢谢……妈。”
“瑶瑶……”
电话那边换成了舒城，他喊她一声便哽住，齐舒瑶也没出声，一手举着手机，一手解开了盒子上的丝带。
像故事重新开始，一顶排钻王冠在顶灯的照射下闪着晃眼的光芒，密密麻麻的大颗钻石反射着盛阳的光，甚至暗扣下还夹着一截卷发，过了很多年，诉说着当时它脱离主人时的痛苦。
“瑶瑶，生日快乐，爸爸……你能叫我……”
她看着那顶王冠，忘记了手机还在通话，舒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徐梅抢走，听声音是又挨了几巴掌。
通话在两人的吵闹中被挂断，像他们短暂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汪水洼，但只卷起一点涟漪。
徐梅一个人去了长港，她曾经最向往的城市，盘了家舞厅做老板，不到两周，舒城追了过去。
谁也没提从前，也不提以后，她和他只在平静的生活，他们不是李晴写的故事，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只是大家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直到自己也没气为止。
“妈妈！妈妈！”
江见山从外面跑回来，汗水流了满脸，她来不及擦汗，急匆匆撞进齐舒瑶的房间，献宝一般地递上怀里的大盒子。
“妈妈这是我发现的这里最好吃的冰淇淋，我自己存钱，买了一大盒，妈妈生日快乐！”
跟着她一起上来的女仆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微微一愣，快步跑下去交代厨房。
“最好吃的啊，那妈妈尝尝。”
她只是一个重复，江见山却突然捂住嘴巴，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没有没有，我没有到处吃冰淇淋的。”
齐舒瑶点着她的小鼻子，挖了一大口放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吃。”
她两只小手都撑在齐舒瑶的腿上，气息还没喘匀。
“好吃的。”
“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啊。”
她手脚并用地爬上齐舒瑶的腿，她将她横抱在自己怀里，如同刚刚捡到她时，她也如现在这般急促地呼吸，脸上有汗水，眼角夹出泪光。
其实她这一辈子过得很幸福，对吧，她什么都不缺，没有资格怨天尤人，每天对着给自己带来这么优越生活的人甩脸子。
她不敢直视，这会不会是她的一场幻觉，或是梦，随时都会惊醒，是不是她也只是被人遗弃在荒野空房草丛中的女婴，只有天上盘旋的乌鸦看得到她，它们徒劳地朝天悲鸣，周围荒无人烟，直到她和老房子一起消逝，总有一天海水会蔓延上来，盖住她存活过的遗迹。
江见山在外面跑了一小天，窝在她怀里一小会便睡着了，粘着一些冰淇淋汁水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发尾不放手，齐舒瑶扯了几次都抓不出来，所幸直接剪了一缕头发留在她手里。
楼下佣人们忙活地热火朝天，她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也不习惯面对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从后花园跑了出去。
到时间要去接舒禾了。
她才上了不到一周的课，孩子大人都不知道，学校每周三下午三点半就放学，舒禾背着小书包坐在门卫亭的遮阳伞下，周围挤着不少没有妈妈来接的同学。
她双手撑着下巴，朝远处发呆时眼神朦朦胧胧的，没有平时看着那么伶俐，终于像个小朋友的样子了。
齐舒瑶下了车风风火火地跑过去，还没有孩子稳重，她来了后第一次打扮，周围的小朋友盯着她看。
舒禾淡定地起身，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里。
齐舒瑶有一瞬的失落。
“以后每周三都是这个时间下课吗？”
“对，只有周三。”
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车子旁，齐舒瑶在身后拖着她的小屁股将人送了上去，要关门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拉住。
她看着舒禾，看她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红，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怎么样。
“怎么了？”
“你上来嘛。”
舒禾自己往后退，直接坐到左边的位子上，将右边的空位留给齐舒瑶。
齐舒瑶什么都没说，弯腰坐下。
舒禾将书包放在一旁，连校服上的褶皱都整理好，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放进齐舒瑶的手里。
“什么呀？”
“送你的，生日快乐。”
齐舒瑶是愣住的，没有人提起过今天是她的生日，江见山是玩她的手机时发现的日历备注。
她盯着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不说话，也不看她，小手搅着校服裙边，。
红色的小盒子打开，一只黄金小羊躺在丝绒布上。
齐舒瑶属羊，小羊角上还挂着个蝴蝶结。
“太爷爷给我的，他说攒着金豆豆收藏，但是我也没什么用，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就去金店里做的，希望你喜欢。”
她现在说话时都打着官腔，故意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齐舒瑶从后面看着她挺直的腰背，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随着嘴巴一下下轻颤。
她伸手，盖在她的小脑袋上，舒禾突然一抖，肩膀随即垮下来，弓成一只小虾米。
齐舒瑶从身后将她抱起，抱在自己腿上，双手穿过腋下环住，小女孩的身体窝在她的怀里，软乎乎的一团肉，发顶散发着清香。
“宝宝，对不起……”
她把脸埋在舒禾的肩膀上，愧疚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