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瑶抱着舒禾，一直拍她的背，把她手臂上的软肉拍得直颤，一抖一抖，嘴里还念叨着，
“别怕别怕，宝宝不怕啊。”
“妈妈我不怕。”
舒禾的声音脆生生的，她仰着头看向母亲，看她控制不住地颤抖，又抱住她的腰，
“妈妈你抱着我我就不怕。”
齐舒瑶愣了一瞬，心里更多被郁闷灌满，她抱着舒禾躺下，连同旁边沉睡的江见山一起抱紧怀里，嘴巴不再念叨了，却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齐聿也在沉默着，他一整天都靠在窗边，中间接了个冷飞的电话，他们又去新的地方躲藏。
晚上他开车去接人，来回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九十分钟还没回来，齐舒瑶抱着肩膀走到门口，愣在那里。
门口停着辆大车，像是她来时的旅游大巴，车上下来的人她都熟悉，徐梅带着她的三个女儿，和女婿，和孙女一起站在家门口。
她出去好久没回来，屋里两个孩子也等急了，舒禾拉着妹妹的手跑到门口，从妈妈身后探出头来。
徐梅正站在齐舒瑶身前，她低头，摸了摸小孙女的脸。
齐舒瑶脸型长得像徐梅，这张脸又遗传给了舒禾，母女三代垂着眼睛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年纪大了，她那颗冰冷的心时常会被触动，她弯腰将舒禾抱起来，才看到后面的江见山。
江见山靠着齐舒瑶，手里攥着她的裤子，怯生生的，徐梅看来看去，
“你又生了？”
当着孩子的面，齐舒瑶胡乱一摇头，接过她的背包，带着人往屋子里走。
厨房本来就在准备晚饭，看到这么多人进来，又赶忙添了分量。
“瑶瑶，你这研究什么呢？”
江雨一进屋就看到她摊开在桌子上的照片，齐舒瑶走过去将本子盖过去，没说话。
“你认识，美拉梅？”
姐妹俩对视，各有各的震惊。
“你怎么也……”
“嘘……”
她刚问半句就被江雨打断，在她耳边轻声说，
“先别说了，一会儿没人的。”
“啊……姐……”
荼蘼从后面抱过来，抱着齐舒瑶的腰扑着她一起砸在沙发里，她们带来了十几个行李箱，瞬间将空旷的大屋子填满。
这些人从前从未聚集在一起过，如今挤在一个屋子里，倒是真的有点一家人的感觉。
只是晚饭吃得有些沉默。
徐梅坐在齐舒瑶身边，一直盯着她，一会儿帮她整理下头发，一会摸摸袖口，齐舒瑶闷头喝了两瓶酒后，情绪突然崩溃了。
舒禾被吓了一跳，立马扔了手里的鸡腿抱上她妈的腰，油乎乎的小爪子在白短袖上引出几个油点，同时齐舒瑶也扑进了徐梅的怀里，抱着她开始哭。
爆发性的哭声只持续十几秒，之后便是止也止不住的抽吸和颤抖，徐梅虽然生了四个孩子，但拥抱的手法已经生疏，她扭曲得要把女儿和孙女一起抱进怀里，手臂却没有那么长。
齐聿站在她们身后，拉谁也分不开谁，三个人扭做一团，听徐梅慌乱地哄。
她把自己从生了她到现在的“罪名”都列举了一遍，齐舒瑶才堪堪止住哭声，她已经变成跨坐在妈妈的怀里，双手抱着她的脖子，舒禾半个身子卡在她们中间，脸贴在她胸前，偷偷地伸出小嘴。
“妈……”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吓得徐梅手指都凉透了。
“妈，有鬼啊，吓死人了……”
一桌子的人都有些发愣，只有最角落里偷偷吃了四个鸡腿的江见山发出成熟的一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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