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不过些许日子之后,我发觉着,他好像常常送完自己的客便在门口候着,贵客一走便低着头进了屋,和瘫在软榻上喘息的我对上了视线。

我被抱着轻轻放进了浴桶里,水面上的花瓣蒙住了水下的伤痕。前一日睡得多,尚未困倦,便想着谈几句天。“哥哥,今日客人可多?”

他正为发梢上皂角,一边打着圈儿一边摇了摇头:“不过四人罢了,妈妈心善。”

“少得多了,妈妈是真在乎我们。”

我的屋子是整栋馆子里最好的几间之一,宽敞有余之外还能见着日出,可惜贵客们都得上朝,赶着时间回府换朝服,少有能见着这美景的。不过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正巧金乌攀上檐口,从那脊兽身后探出了头,东方一片霞光。

“哥哥,外头的景会比馆里美吗?”

那是我第一次见着他这副表情,看起来好似在笑,但是眉眼间又有几分哀伤,“外头,美得多。”

差不多洗干净了,我也略略有些许困意,于是便伸手揽上了柳哥哥的脖子。他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实则挺有力气,不知是否是自小骑射教育的原因,即使有时需要单手抱我也不会有晃荡的感觉,揽脖子不过是我害怕罢了。

自从成了我的“教导妈妈”以来,柳□□日被我耍着无赖拖到塌上,洗完澡上过药之后一同补眠早已成了习惯。也挺好的,妈妈说过睡不够就会折寿,我也不希望馆里有人比我先走。

我翻了个身拱了几下钻进被褥里头,嘟囔着“可惜我是见不了了”便睡了过去。

日子便这么一点点流逝了,窗户外头的叶子也渐渐着黄了又落了,光秃秃的枝丫上也覆上了薄雪。我身子骨弱,受不了寒,天一冷就好像有人在骨头缝里打了铁钉似的。妈妈便着人买了炭和暖炉放在我屋里才好上些许,不过也因了这暖炭,祛疤膏的用量也大上了不少。

在毛领大裘和棉被的包围中醒来便见着柳哥哥手里捏着长钳在翻着炭火,他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心情甚好。不过也是,明日一早百官要随天子一同去郊山祭祖,百姓也得早早关市闭户,所以今晚,馆里是不开门的。

想到这,我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醒了?醒了还不下来洗漱,傻笑个什么劲?”柳哥哥听着了声音,擦了擦手走到塌边挨着我坐下。嘴里催促着我下床,手上却帮我掖了掖被角,怕寒风溜着缝钻进我骨子里。

我又嘿嘿笑了两声,躺在床上硬是没有动弹,“哥哥也知今日馆里不开门吧?”

“嗯,怎的?”

炭火烧的旺,我缩在被子里被烘得两颊发烫,踹开了几件覆在上头的毛领棉衣才觉得好些了,结果被柳哥哥看在眼里,一件件又好生盖了回来。我又踹出去,他又叹息着盖回来。正准备再踹,就被他大手一伸按住了腿脚,连人带被褥一同团在了床中间。折腾半天还是出不去,他还看着我笑个不停,又热又气,委屈得眼泪都涌了上来。又觉得丢人只得拱了几下身子,背了过去。

“小孩儿脾气。好了起吧,今日无事我们讲个长的故事。”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他仍是在笑,赌着气躲开了他伸过来扶我的手。

然后我就听见他笑出声了,轻轻浅浅的,就如同风过叶隙一般。“是我错了,别闹脾气了,乖乖起来洗漱用饭。”说着强行将我抱了起来,瞧见了我眼角的泪痕。

两人相视无言,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我确实是羞愧得想钻进地缝里去,不过是打闹却也能哭出来。妈妈也说过,眼泪是要流给客人看的,平日里是不许哭的。

我眨了眨眼,他也眨了眨眼。

很突然地,他俯身压了下来,就像清晨那会抱我去沐浴时一样,不过又不太一样。他的双手撑在我身侧,鬓角的碎发垂在了脸旁。我不敢动,他也没动,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呼吸交缠,屋里凭空又热了几分。

生在这种腌渍地方,我能很轻松地看出来,虽然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柳哥哥切切实实是情动了,对我。说起来可能不真切,不过我并不排斥与人亲近,或者说,于我而言不过是贵客们磋磨的结束,再疼也疼不过烙铁和皮鞭。而且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如何拒绝求欢,所以我选择了顺从,就像面对性子温和些的客人一样,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唇齿相接,耳鬓厮磨,好像是我在向他索取。

第七章放不出来,将就着看吧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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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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