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五人两两相接,如同一条巨型蜈蚣,蹿进窗口。却哪里知道,冲劲太大,最后那人一时没刹住车,往前一栽。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嘴的脸一口咬住前面那人的耳朵。被咬之人吃痛,一张空白的大脸上只有一张嘴发出一声惊呼。倒数第三人听到身后两人的动静,张开大嘴呵呵怪笑,却不小心,下巴差点掉下来,连忙自己用手扶住。
第一个怪人转过自己的独目,没好气地说:“都安静点,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上好的阴气,都闭嘴。”另外四个怪人的四张嘴却不老实:“凭什么让我们闭嘴,我们五个,都有嘴,谁也不差谁。每次有吃的都是让你先享用,今日运气来了,我们得五张嘴一起上。”
为首的怪人,独眼一转,一声怪笑,长舌一吐,先下嘴为强,直直向春桃方向而来。白月明腾身而起,拔出枕下的灵犀剑,远远掷去,“铮”的一声,灵犀剑带着冰冷的剑气,将那条长舌钉在墙壁之上。
那怪人一声惨呼,春桃也应声而醒。只见眼前横亘着一条长舌,兀自在不停颤动,一声娇呼:“哎呀,怕死我了。”她身形轻快,一个侧滚,翻身下床,一溜烟躲在白月明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姐姐救我。”
白月明反手拍拍春桃的手臂,以示安慰:“别怕,有我在,这几个怪物伤不了你分毫。”闻言,另外四张嘴登时七嘴八舌起来:“瞧不起谁呢,我们这四张嘴可不是吃素的。”四张怪嘴齐齐张开,四条长舌从四个方向向两人袭来。
白月明抱住春桃的腰,两人凌空一翻,躲过四条长舌的第一次袭击。这四条长舌扑了个空,在空中撞在一起,疼的四个怪物又齐齐捂住嘴:“不知道轻点嘛,没长眼吗。”“哎呀,我确实没长眼啊,你不是也没长吗。”“除了老大,咱们都没眼睛,谁也别说谁。”
白月明听这七嘴八舌,不由笑出声来。四个怪人又齐齐发怒:“笑什么笑,我们这嘴可不是吃素的。”白月明笑着说:“我笑你们啊,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四个怪物登时发了怒,齐心协力,四张怪嘴一张,四条长舌再次袭来。
春桃顿时抱紧白月明的腰,只听一声厉喝:“孽畜,不得放肆。”号钟剑带着破空之声而来,将四条长舌打落。紧接着,一声窗响,叶朗行,司无涯齐齐跳进来,看两人衣着,想必是和衣而卧。叶朗行一剑将独目怪的长舌斩断,将灵犀剑掷还给白月明:“师姐,接着。”
白月明一把接过,与两人对视一眼,三人迅速散在房间的三角,将五只怪围在中心,成鼎力之势。为首的独目怪眼看不敌,独眼一转,从张开的血盆大口大口里吐出一股黑烟。顿时目不能视物,这黑烟中带有一种腥臭之气,白月明只感觉到春桃抱住自己腰的手愈发紧了。
黑烟散去,四周逐渐清晰,原来众人还在破庙之中,连站位都和之前一样,只是三人中央的五只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蜈蚣。
只见它直立起来,足足有五个人高,周身千百条触足颤动起来,看得白月明周身一阵发麻。她将春桃用力一托,凭着内力将春桃送到庙中石柱之上。春桃心领神会,手脚并用地爬到石柱的高处,定神细观片刻,高声道:“姐姐小心,这是蜈蚣精,属性及其阴寒,专门吸食女子的阴气,怕是要冲你而来。”
话音刚落,蜈蚣精一纵,直朝白月明扑来。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忽然一黑,只见是叶朗行穿着黑色猎装的背影挡在自己的身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背影已经比自己还高了。与此同时,一道金丝飞来,套住蜈蚣精的颈部,生生遏制了蜈蚣精的前扑之势。只见司无涯拉住这道金丝,大喝:“快躲开。”
那蜈蚣精已经看穿了三人心思,尾部一卷,千百条触足同时发力,竟然拖着颈部的金丝,向着春桃的方向,沿柱而上。
蜈蚣精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眼间离春桃近在咫尺。“我来引开它。”白月明飞身而起,落在石柱上,正挡在春桃的身前,用力一推,将春桃送下石柱。那蜈蚣精没了目标,果然追着白月明而去。
白月明飞速后退,没两下就已经退到石柱的尽头,而蜈蚣精张着獠牙的大嘴险险要咬到自己的裙边。忽然,蜈蚣精的上扑之势一顿,只见叶朗行和司无涯两人分别拉住了蜈蚣精颈部套索的两头,成三角之势,正和蜈蚣精前扑之势分庭抗礼。那蜈蚣精依旧在兀自挣扎,虽然颈部被紧紧勒住,但张开的大嘴依旧在不眠不休地四处啃咬,腥臭的热气直扑面颊。千条触足同时拼命划动,已有裂缝的石柱上碎石簌簌坠落,眼看就要断为两截。
就在这个瞬间,白月明凌空而起,用灵犀剑将蜈蚣精的头部牢牢地钉在石柱之上。一股冲天的黑气冒出,蜈蚣精的尾部徒劳地挣扎了几下,随即瘫软不动了。
白月明从石柱上飘然而下,叶朗行刚要上前,只见眼前一道粉影闪过,春桃飞扑而来,一把抱住白月明:“姐姐,万幸你没事。”白月明拍拍她的手,温柔说道:“好啦,快松开,如今已经没事了。”春桃看着叶朗行越来越黑的脸色,猛地摇头:“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如你收我当师妹吧,我愿意终生侍奉姐姐左右。”
白月明被春桃紧紧地抱在怀中,动弹不得,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粉嫩,其他人被挡得严严实实,鼻息间尽是温暖的甜香。这才惊觉,春桃的身量其实比自己高出不少。只听司无涯朗声说道:“春桃姑娘,有些玩笑开得,有些玩笑开不得。我逍遥派拜师有自己的章法,今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再开了。”
春桃向司无涯一皱鼻子:“谁稀罕你们逍遥派,我只认我姐姐,她在哪,我在哪。”叶朗行冷声说道:“不必与她多言,师姐自有分寸。”
白月明隐隐感觉到了无形压力,心中更泛起疑虑。她如今破局之任就在眼前,实在不想再横生枝节。她正在挖空心思打圆场,将此事糊弄过去。忽然,破庙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红衣红靴,使者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四位贵客,多谢诸位斩除雪映城之中的妖物。此事城主已经知晓,特地邀请四位前往王城一聚。”
言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没有给四人考虑的余地。白月明连忙从春桃怀中挣脱出来,哈哈一笑:“万世知城主果然无所不知,我四人本来也想拜会城主,如今有幸,自当前往,还请前面带路。”
红衣使者带着四人往王城而去,这里看起来和别的皇宫内院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所有的景致都似乎被不动声色地精心设计过,前方一定距离外的亭台楼阁总是隐藏在终日不散的云雾中,只有行进到某个位置时,对应的建筑花草才会显现,而浓雾也消失无迹。但只要走过此地,方才经过的一切又会继续隐藏在雾中。
叶朗行疾走几步,追上白月明,在耳畔用微不可查的唇语说:“师姐,整个王城似乎都是在等我们来的样子。”白月明微微一笑,也用唇语回答:“请君入瓮的把戏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无论祸福,我们一起趟就是了。”白月明目不斜视,但眼角余光看见,叶朗行似乎也是微微一笑,又立即敛了神色,默默跟随在身畔。
红衣使者一直往前,从未有任何转弯,领着四人径直前往一座银光闪闪的大殿。进门之时,白月明悄悄对司无涯耳语:“看来是要见真龙了,一会我来应对,试试他的深浅。”司无涯并未回答,只是目光往这边一瞥。白月明当即快走几步,走在四人之前。
大殿中银光闪闪,宝气非常。只见王座上坐着一位紫衣男子,并未着冠冕等物,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朴素,与这珠光宝气的大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看周身的气势,以及大殿两侧整齐列队的红甲红盔的卫士,此人是城主万世知无疑。整个大殿一片寂静,那些红甲红盔的卫士也都肃然而立,连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游离。
紫衣男子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假寐,白月明上前朗声说道:“城主既然知晓万事,想必知道我四人的底细与来意。在此,特有一事相求城主。”万世知将双眼睁开一条细缝,将醒未醒的样子,但眸光一闪:“果然是聪明人,也省了我很多气力。”白月明只觉得那目光逼人而来,看似漫不经心地一瞥,却力透纸背,不由心叹:“好摄人的目光,这城主怕是懂摄魂术。为今之计,万不可临时编些瞎话,只能说有选择的真话,才万无一失,没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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