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对我从来没有任何反应

白月明手中的扇子顿了一瞬,下意识就要否认,但转念一想:“他这明明是自言自语,我如果立刻否认,倒显得自己像是做贼心虚。如今既然已经前尘尽去,那此事就与我无关。“当下,手中的扇子又不紧不慢地摇了起来,恍若未闻。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司无涯的声音:“青函快要醒了。”闻言,白月明将药汁倒进碗中,径自起身,走到屋外,对司无涯说道:“这药也按照师兄的吩咐熬好了,这幅药服下去,应当就可以开口了。”司无涯说道:”如此甚好,那便一起去罢。”

两人一同离去,叶朗行一人留在屋中,一动不动。他的嘴角绷紧,良久,喃喃道:“你对我从来没有任何反应,从来都是。”他眼中的光亮与炉火一般,逐渐熄灭。

村长屋外已经围着三三两两的村民,他们或坐或站,却不敢进去。见白月明和司无涯两人走来,自动围了上了,七嘴八舌道:“两位贵客,青函的瘴毒究竟可以除尽吗?青函可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从来不说谎,一定要救救他。”“究竟是什么人把青函害成这样,一定要查清楚,可不能让他再继续害人了。”

白月明心中虽对桃七郎的医术并无十足把握,但见这些村民问得关切,便宽慰道:“乡亲们别着急,青函一事,我们师兄妹二人定当竭尽全力,现在正是救人要紧。”闻言,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两人刚刚走进村长屋中,就听见桃七郎的声音:“师妹,你来的正好,等我施针完毕,即刻将药灌下,药到病除。”说着,只见他手中的银针微微一颤,随即拔出,一丝黑血自针孔中喷出。青函随即微微一动,颇为痛苦地呻吟一声。白月明连忙将手中的药碗递上,桃七郎扶着青函灌下。

连钱村长在内的村民都紧紧盯着青函。少顷,青函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的黑气也逐渐消退,桃七郎大喜道:“成了。”只见青函的眼皮缓慢翕动了几下,睁开眼来。

钱村长连忙上前来,扶他躺下,关切道:“青函,你可记得之前的事,怎么昏迷在**林中?近些天来,**林中接连出事,你怎么往那处去呢?”青函脸上露出迷茫之色,缓慢说道:“我并没有去**林啊。那天夜晚,我在家中睡得迷糊,只觉得有个青色的人将我扛起。我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后来便昏迷了,醒来就在这里。”

司无涯问道:“那青色的人你可有看清?”青函摇摇头:“我能看见他的身体,却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在昏迷前隐约间闻到一阵松花香味。”

“松花香味”钱村长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司无涯说:“眼下正是松花盛开的季节。松花气味清淡,如果青函能闻到松花香味,想必一定是遍植松树的所在。寅月岛上只有一个地方有大量松树,就是无风崖。”

司无涯说道:“如此,无风崖倒是个线索,可以前去一探。”钱村长脸上立刻布上一层骇色,连连摆手:“那里可去不得。你们有所不知,无风崖是个背阴处。寅月岛是座孤岛,时常有被冲刷上岸的溺毙之人。因此处极阴,所以一直是村人们埋葬这些无名尸体的地方,常常有人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听见无风崖传来的鬼哭。”

司无涯微微一笑,说道:“这倒有意思。”白月明果断道:“事关村人的性命,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可有向导,前面带路。”白月明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叶朗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村长处。

钱村长沉吟片刻,向门口聚集的村人们招招手:“葛叔,你过来一下,给这几位贵客带路。”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挤了出来。想必这人就是葛叔了,他抽着一杆旱烟,小眼睛总是往地上看,间或抬眼看一下众人,随即又把视线垂下。

钱村长说道:“这位是村中的樵夫葛叔,无风崖那一带他去得最多。虽然不能将你们带到崖顶,但带到山脚下是没有问题的。”司无涯一拱手:“那就有劳了。”

叶朗行忽然开口:“青函初醒,必得留人照料。”他虽不明说,但众人都知道说得是谁。桃七郎并不接他的话,只对着白月明关切道:“师妹,你一个人可以吗?”白月明自是知道他话中深意,点点头。司无涯说:“仙友无需担心,她并非独自一人。我和叶师弟一定会护她周全。”桃七郎看了三人片刻,忽然笑了,轻轻说道:“后会有期。”

三人告辞,随葛叔往无风崖方向而去。出了村才发现,去无风崖几乎没有路,只有一条牲口走的小径,两旁荆棘遍生。

葛叔引路在前,叶朗行默默跟随其后。司无涯有意放慢脚步,对白月明耳语道:“叶师弟不是故意将桃仙友支开,他是…”白月明低声说:“我自是知道,他是想留一个人驻守村中,以防有变。”

四人又沉默着行了多时,白月明心觉有异。这葛叔从被钱村长叫出,就一直一语不发,寡言的实在有些蹊跷,于是和前面的葛叔攀谈起来:“您老经常去无风崖吗,那里似乎是寅月村的禁忌之地。看来您老洪福齐天,不怕这些传说。”

葛叔并未回头,只是抽了一口旱烟,慢悠悠地说道:“正是因为那里去的人少,才有好柴可打。但我从来不敢上到崖顶,总是到了崖脚就回。有时回去晚了,就能听见崖顶传来的哭声。”说完,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西沉的太阳,幽幽地说:“快了,快了。”

又走了快一个时辰,太阳正好剩下最后一抹余晖,几人也恰好到达了崖脚。葛叔转身说道:“前面就是无风崖,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再往前就是未知之地,是福是祸,就看各位的造化。”白月明抬头一看,前方的山崖颇为陡峭,应当只有山羊等动物才能上去。但在落日的余晖中,隐约可见有条弯曲的小径直通崖顶。

“葛叔,那里是不是有条路,可有人曾上去过吗?”白月明问道,葛叔摇摇头:“那小路早年间就有了,但生得十分古怪,不知何人何年何月所修,只知道从未有人上去过。”白月明奇道:“这倒怪了,难道百年来的人都没有好奇或者是走错路的吗?”葛叔的笑容一闪而过,说道:“或许是有的,但就算有人去,那也是有去无回。”说完,告辞而去。

见葛叔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司无涯眉头紧皱,急走几步,拦住白月明,严肃说:“白师妹,自我们刚刚出村,我就感应到这里有个很强的法阵结界。那石头小径定有古怪,一旦我们踏上,不一定还能原路返回,你根基尚浅,不然就留在此地。”

白月明说道:“我确实根基甚浅,但那些无辜的村民却是一点根基也无。眼下我还有余力,怎能不尽力一试。”说完,绕开他,径自往前,刚一踏上石头小径,忽然听到身后两人同时急呼:“快停下,别再往前。”

白月明转头一看,自己身前的石阶如常,石缝中的野花依然兀自在晚风中摇曳,但自己身后,刚刚来的路,竟然全然不见了。

白月明登时站在原地不动,只怕自己再往上一步,脚下的路又会消失一寸。司无涯急道:“这是不归路,是早已经失传许久的机关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白月明站在原地,脚下不动分毫,只是微侧身子:“失传许久,意思是还没有破解之法?”司无涯说:“不归路奇就奇在这里,只要有一人踏上,他走过的路径就会自动消失。其他人若是再走,只会掉进未知之处,绝无回头之路。”

白月明转头向前,只见前方的石阶蔓延无边,果断道:“既然这样,这条路我自己走就是。”司无涯急道:“千万不可,走上不归路的人一步会重似一步,到最后每一步都会有千斤重。别说抬脚,就是动一个脚趾头也难,因此才得名不归路。”

只听“刷啦”一声,白月明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一闪。一阵风过,自己的身子就已经腾空而起。下一秒已经稳稳落在一个怀抱之中。叶朗行将她打横抱起,双脚稳稳地踩在下一级石阶之上,而方才白月明所踩的石阶已经消失了。

白月明猝不及防,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脚不沾地,下意识地环抱住叶朗行的脖颈。她只觉得自己的视野忽然高了许多,但因贴的太近,眼里所见的全是叶朗行的侧脸。她连忙努力地将脖颈往后移,慌乱道:“我自己能行。”叶朗行冷哼一声:“别逞强,你不是刚下山的小师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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