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季安、乐姜兄妹三人把芊菀带到了医官处。
经当值的张医官看过之后,兄妹三人总算放了心。这张医官乃齐国太医当中的翘楚,这医术已经达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原本他按照自己本身的造诣,可以获得很好的官职,可张医官偏偏并不在意这浮华之处,选择了与旁人截然相反的道路:来到了稷下学宫当一名普通的医官。
不过正因为有张医官这样的医学奇才在此当值,才能更好的保障诸国礼乐人才的身体健康;以免当中有人身体出了事,有心之人将事情闹大,那将会大大影响诸侯国之间的感情,从而加速“礼崩乐坏”的程度,也会使得周天子越发没有权威。
这张医官不仅是一名医学奇才,对待病人,他的叮嘱也总是细致入微的。他见芊菀流了一些血,便对离芊菀最近的季礼说道:“季礼公子,想必这位姑娘定是你的心上人吧。那你一定要让人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这个半个月,切莫让这姑娘的手碰水,否则将会留下疤痕。其他倒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老夫这还有其他病人要照顾,便请三位殿下先回去吧。”
一向为人清冷的季礼听到张医官所说的话,心里很是郁闷,但是又无法搞清楚原因所在。同时他往常在心中所守的“规矩”,则不允许他与别人有太多瓜葛,这会使得他在世间留下传言。在他看来,这对齐国的发展极为不利,于是他便对张医官说道:“张医官,您看错了。她并不是我的心上人。只是我兄妹三人怕她手受伤太过严重,才特地带她来此找您的。如有叨扰之处,烦请您原谅,改日季礼当亲自来赔罪。”
“唉,你这年轻人当真麻烦。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如此。”
张医官有着观之于微的本事,当他看到季礼如此紧张的模样,便猜想季礼对那位受伤的女子定是有情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方便透露。于是懂得识时务的张医官并没有继续与季礼争论下去,反倒用着一些略带嗔怪的语气,避开了这个话题。而后张医官有另一批病人要照看,便请季礼三兄妹离开了这里。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局外之人的张医官能看清季礼的心思,可是忘掉一大半前尘往事的季礼,又要如何才能找到他记忆当中最深的回忆呢?
在张医官处看完病之后,为了防止芊菀再次被人所欺辱,三兄妹特地给芊菀在稷下学宫找到了住所,让芊菀在稷下学宫最东侧的屋子里住了下来。
面对三兄妹的大恩,芊菀很是感动。本来她猜想在吴国救下自己的男子,也有可能是齐国三公子季安。因为这男子不但会齐国的曲调,同时还嫉恶如仇与季安十分相像。这个猜想仅仅只在她脑海中匆匆闪过,而如今当芊菀看到他们救下自己之后,便开始确定面前看到的三人定是齐国三公子季安、齐国公主乐姜,以及她心心念念的季礼。
只是这季礼的样子,看着却十分清冷。
那一日在越国匆匆一瞥之后,芊菀在心中想了无数遍他的样子,可如今当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芊菀一时之间却无语凝咽,只得静静坐在原地。而季安看着芊菀受伤的样子,内心便很后悔那一日自己没有向芊菀表明身份,害得芊菀被侍卫所伤。
毕竟在他看来芊菀是因为他,才来到稷下学宫的。所以季安对芊菀说道:“明月姑娘,是我对不起你,那一日理当同你表明身份的,连累你受此大伤。日后你在稷下学宫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找我兄妹三人。我们定当竭力相助。”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是季安,这是我二哥季礼。还有这一边的是我的小妹乐姜。”
此时的季礼不知为何,内心忽然多了一丝烦闷的感觉。平日里教导季安之时,他也并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季安说话。而如今的季礼就像在沙漠中行路失去方向一般,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差了很多:“季安!你又多管闲事。”
“兄长,这又有何妨。适才你看着明月姑娘受伤的样子,不是也很担心吗?就连张医官都看出来了,你还一直不承认。”
“是呀,二哥。这次我觉得三哥没错。这姑娘的样子,看着真是我见犹怜。就连我这个女子看着都想好好保护她。你呀,这次就不要拦着三哥啦。”
“你们!我不想多说,先走了。”
一反常态的季礼自知此刻自己的行为颇为失礼,是以他选择不在此多留,便速速离开了。
芊菀也并不知季礼究竟为何突然要生这么大的气,她只当季礼是认出她越国公主身份,觉得她不守礼节,才那么生气。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仅仅只是表象而已。
实际上,那一天季安与芊菀在越国初见,芊菀是带着面具的,并且又画着妆,与此刻素面朝天的样子截然不同。所以事实并非如此,季礼并没有认出此刻的芊菀就是当日所见到的越国公主。
此刻的季礼十分茫然无措,就像是掉入了沼泽之中,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如何面对眼下的情况,于是他只得先逃离。而在季礼离开之后,一向有些任性的乐姜此刻却开始为自己的哥哥圆场:“对不起,姑娘。我家二哥以往也不是如此的,或许是现下有些棘手之事等待处理,才使得他怠慢了姑娘。还望姑娘您不要放在心上。”
“以后在稷下学宫,有姜儿同你一块,不会有人再辱你了。待会姜儿介绍一些姐妹给姑娘您认识可好?”
“多谢乐姜姑娘和季安公子,我无以为报。今后定当竭力学习礼乐知识,不枉三位贵人此番相助。”
“明月姑娘您客气了。时候不早了,季安就先告辞了,接下来就让舍妹陪你吧,请好好休息,望自珍重。”
季安向芊菀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此地,余下了乐姜和芊菀两人在房间内闲聊家常。
细察这月色恬静如水,稷下学宫之内的假山,搭配这月色,显得这景色格外迷人。在这样的景色之下,万种柔情,怕是只有这娇娇月光方能道尽这过往前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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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芊菀受伤,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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