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镜中女子肤色白腻,眉眼精致,不可逼视。
楚轻雁不由得一怔,道:“照离,二十年未见,你怎么愈发貌美了,还是你从前就这般貌美,以往你总在脸上涂萱云粉,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遮丑,原来是为了遮美。”
月照离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脸,大抵是地里的泉水起了作用,这些年,她都是饮苍梧墟地底的水止渴,除了楚轻雁赠来的酒,从未食过人间的任何食物,也不曾觉得饥饿。
看到这般娇艳如花的脸庞,月照离并未如想象中开心,曾经的她害怕让旁人看到她的真容,现如今,她再也没有机会让人见到那样丑陋的面容了。
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见到那般不堪的她,还不会离开她的人。
许云月痴痴地看着月照离,月照离瞧见她眼中的仰慕,心下一惊。
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堂中一人,将那副扔在地上的对联捡起,撕个粉碎,女子高声道:“所谓月女英,不过徒有虚名。”
许云月当下便有些心里不痛快,她冲上前去,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名女子道:“凭我以前认识她。”
许云月又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样徒有虚名?”
月照离听到那人的声音,便认出来她就是程筝,多年未见,程筝恨她的心真是一如往常,唯一变化的是,她脸上戴上了神梦宗的银狐面具,月照离不禁疑惑,她何时成了神梦宗门中弟子?
程筝吞吞吐吐道:“她当过乞丐,以前脏兮兮的,大字不识几个,却整天念叨着身为微贱,心如明月,跟个傻子一样,当年初入明仁宗,她连修炼的书籍上的字都认不全,还被人嘲讽过,后来刻苦读书,到第二年,再没有人嘲讽她认不了字,这就是你们说的天才,不过是一个花了一年才把字认全的白丁!”
程筝的刻薄之语反倒让全场大笑,没有人因为她的话,对月照离产生偏见,程筝不解地环顾四周,许云月向程筝道:“原来月女英吃了这么多苦,却依旧选择成为救世英雄,倒是你,你说这些话,只是印证了你心胸的卑劣而已。”
程筝气得胸闷,正要再言,楚轻雁上前几步,问道:“你是程筝吗?”
程筝仿佛见了鬼一样快步逃开,留下一句“我不是程筝”,便不见了踪影。
楚轻雁轻轻地碰了碰月照离的手肘,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只要问程筝这么一句话,她就会离开?”
月照离笑道:“多年师姐妹,她什么性子,我怎么会不知道?”
月照离掂了掂手中的铜镜,正要把它放回乾坤袋中,忽然,月照离瞥见铜镜上的花纹,她脑海中灵光一现,月照离兴奋道:“我知道了!”
楚轻雁纳闷道:“你知道什么了?”
月照离道:“铜镜,那个铜镜不止有一个!”
楚轻雁更加不解了:“为何会不止有一个?”
“铜镜啊!那个铜镜上的花纹是不完整的,人界的铜镜大体上都是对称型或者环绕型,而放在那个雅间里的铜镜上的花纹既不是对称的,也不是环绕型,边缘处的花纹看起来是残缺的,说明那个铜镜只是一半,还有另一半铜镜!”
许云月听了月照离的话,大为不解:“这又意味着什么?”
月照离微微一笑:“找到另一半铜镜,也许就能明白意味着什么了?”
正在此时,老板娘向她们问道:“你们来这里既不喝酒,也不听曲,到底要作甚么?”
楚轻雁忙笑道:“喝酒,喝酒,老板娘,你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送上来。”
三人拉开凳子一同坐下,过一会儿,一名黄衫女子托着一个银色圆盘,将三壶浓烈香醇的酒放在桌上,随后离开,月照离的目光落在黄衫女子身上。
月照离低声道:“她的脸上用了萱云粉。”
楚轻雁道:“没错。”
两人目光相接,心中都升起了一个疑惑?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为什么要易容?
月照离品酒下肚,她道:“轻雁,这杯酒的滋味不如你送我的松花酿。”
“我从未送过你松花酿。”楚轻雁拿起酒杯,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月照离怔了怔,如果不是楚轻雁,那么在那二十年里,每年都送她松花酿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正在疑惑中,只见另一张桌上,因为客人的不小心,一壶酒从桌沿滑落,却被黄衫女子轻巧地接过,放回桌上。
月照离和楚轻燕面面相觑,这人功夫不浅,就是不知是何方人士,在何处修炼过。
此时已过亥时,外头夜色越来越深,客人也越来越少,楚轻雁向倚翠楼老板娘道:“老板娘,住店!”
月照离向人打听了黄衫女子的住处,悄悄潜入她的房间,然而并未发现另一半铜镜。
厢房内,月照离将此事告知楚轻雁,楚轻雁道:“我打听过了,当天,的确是黄衫女子黄雀儿给女皇和楼岫云奉的茶,但是我觉得那两个亲卫更可疑一些,因为黄雀儿当天因为身体不适在屋内闭门不出,但是两个亲卫一直守在外面,怎么说也是他们更可疑一些,而且那杯茶也被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随后,楚轻雁试探性地道:“其实,那两个亲卫也没什么理由杀女皇,月照离,最有可能的是楼岫云。”
月照离一声不吭,没有应答。
正在此时,楚轻雁的传讯石出现了几行字,楚轻雁定睛一看,双眼不由得睁大,她不敢置信地道:“竟然是她?”
“谁?”
“北景州的新任州皇已经选出来了,是江朝珠。”
月照离面上疑惑道:“北景州皇室不都是姓钟吗?为什么会选一个外姓人当上州皇?”
楚轻雁道:“二十年发生的事情很多,十九年前,江朝珠出生在一个落魄的宗门,她的出生乃是衔珠而生,这天底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奇闻,江朝珠甫一出生便有神力,十岁时便可与父亲打个平手,十六岁时,已经是天封榜第一的强者了。”
楚轻雁见月照离面色微变,她安抚道:“你没有上榜是因为你从没有参加过宗门之间的大比,但是她参加过。”
楚轻雁继续道:“人们本以为江朝珠会努力将江清宗发扬光大,成为一代宗师,谁知她进了宫廷,成了最得女皇心意的一位女官,现如今还破格成为新一任女皇。”
月照离皱眉凝思,楚轻雁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道:“你说,如果你和江朝珠打起来,会是谁赢?”
月照离以手支颐,笑道:“那如果你和楚景寒打嘴仗,会是谁赢?”
楚轻雁没有底气地说道:“那自然是我赢的。”
月照离粲然一笑。
正在此时,酒楼内一片喧哗,月照离推开门,往外一看,便听得一个客人道:“不好了,死人了!”
月照离慌忙地奔上前去,问道:“谁死了!”
客人没有回答,慌忙逃窜。
月照离跟着急匆匆提着裙角上楼的老板娘,来到三楼,只见那名窈窕的亲卫横死在雅间。
那名壮硕的亲卫则是拿着满是血的金刀尖叫,一边叫一边道:“我没想杀她的,但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面等人身的铜镜,映照出这名壮硕的亲卫的样子,许云月也凑了过来。
突然,月照离大喊:“不要靠近她!所有人都不要靠近她!”
只见那名壮硕的亲卫眸中寒光一闪,提着锋利的金刀,向周边人砍去。
我不是程筝,谁懂我的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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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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