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离的话让楚轻雁摸不着头脑,楼岫云一切安好,何时需要她去救。
可是月照离面上的焦急也不是假的,楚轻雁细细想来,二十年了,这世间能让她自愿从地底出来的,似乎也只有楼岫云一人而已。
月照离双目紧紧盯着许云月:“她在哪?”
许云月被她盯得紧张起来,颤声道:“在北逆皇狱。”北逆皇狱在皇城根下,是北景州最大的监狱,也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楚轻雁听到许云月的话,心中一惊,她道:“楼岫云被抓进北逆皇狱了?”
“北逆皇狱这地方,向来是只能进,不能出,关押的人都要处以极刑的,月照离,你该不会想要劫狱吧!”
月照离这个名字一出,许云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戴着面具,一身素纱禅衣,目光皎皎清澈,许云月还未来得及向她剖白她的一片仰慕之心,便见月照离踏上竹剑,冲天而上。
楚轻雁在后面喊道:“等等我。”
许云月紧随其后,只听楚轻雁道:“你可知北逆皇狱有多少武功深不可测的修士在此看守,更何况你若是劫狱,是要与整个北景州为敌的,你若是想要真心想救楼岫云,不妨想想怎么帮她翻案。”
月照离停在半空中,转头看向许云月。
许云月咽了口水,颤着声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知她们。
三日前,霜剑宗宗主楼磬忽然接到州皇钟文锦用传讯石传来的消息,她说她已来到平城,想要私下约见楼岫云,楼岫云得知消息后,与女皇在倚翠楼相见,俩人在倚翠楼的一间雅间里聊了一炷香,一炷香之后,楼岫云从雅间中走了出来,而女皇死在了雅间当中。
月照离听了,问道:“这中间没有人进入过那间雅间吗?”
许云月点了点头:“不可能有人进入雅间当中的,雅间外,被女皇设了屏风阵法,女皇的屏风阵法牢不可破,别说是人了,苍蝇也飞不进来。”
“而且我当时也在倚翠楼,我没看见有人在此期间进出雅间。”许云月补充道,她当时去倚翠楼也是出于好奇,以她的实力,还没有资格觐见女皇,所以许云月听说了女皇与楼岫云在倚翠楼相约的消息后,便一直在倚翠楼守着,想要瞻仰女皇风采。
种种迹象,都指向楼岫云就是凶手,甚至楼岫云本人也承认了,楚轻雁叹了口气,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可能楼岫云就是凶手,照离。”
月照离双眉紧锁,半晌道:“不可能是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楚轻雁不解道,“”
月照离没有回答她,只是摇头道:“即便她杀了人,也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我要去一趟倚翠楼。”
楚轻雁叹道:“你是真的固执。”
“也是真的相信她。”楚轻雁露出无奈的笑。
月照离嘴角微微扬起:“轻雁,谢谢你,这些年来给我送的衣物和酒。”她身上的这件素纱禅衣,便是楚轻雁送的。
楚轻雁抱臂嘲讽道:“只要你不要再躲在地底二十年,什么都好说。”
月照离敛眸,静默不语。
三人来到倚翠楼,即便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倚翠楼依旧如往常一样招揽宾客,恐怕这也是女皇的亲卫吩咐的,如果倚翠楼关门,他人肯定会联想到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女皇的死就不那么容易瞒住了。
月照离等人走上三楼,女皇死的那间雅间紧锁,外头的亲卫守着。
许云月悄声道:“自从女皇死之后,这间雅间就被封起来了,外头更有亲兵严防死守,一直守着这间房。”
这也就意味着自从女皇死后,除了女皇的亲兵,没有人再踏入过这间房,杀人现场也没有被人清理过。
这样更方便她们查证了,月照离心想。
正在此时,守在雅间外的两个亲卫突然吵了起来,只听得其中一名窈窕女子道:“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没明白吗?”壮硕的女子说话带刺。
“你说我不配这个位置?那你配吗?”
壮硕的女子道:“我当然配,我是经过重重选拔才到这个位置的,但是你呢?你不就是靠着在小姐面前花言巧语,才当上侍卫的,你有什么能力,你打得过我吗?往常小姐出门,从未遇险,加了一个你,却遇到了这么大事,你可真是晦气。”
这名女子固然说话刻薄,毕竟是亲卫,哪怕吵起来了,也不忘尽忠职守,她为了不让人发现女皇已死一事,把亲卫说成了侍卫,把女皇说成了小姐。
那名窈窕女子双眼发红,忽然,她抽出腰间金刀,朝壮硕女子刺去。
壮硕女子也急了眼,两人就在倚翠楼打了起来。
月照离对着两人,口中念念有词,不过多时,两人便昏睡了过去。
这就是她自创的能让人昏睡的魔音咒,多年不用,似乎还是挺好用的。
这两人的手臂都被金刀划伤,可见打得多么激烈。
月照离推开门,屋内依旧留有血迹,让她疑惑的是雅间内,为何放了一个与人等身的铜镜?
月照离与楚轻雁面面相觑,两人心底都有了疑惑。
许云月见她们都盯着铜镜看,她道:“这铜镜有什么问题吗?”
月照离道:“没什么问题,只是这铜镜面向的是吃饭的八仙桌,一个人吃饭时,能时不时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吃相,不觉得有些恐怖吗?”
许云月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她道:“我现在有些昏昏沉沉的,该不会就是这铜镜搞得鬼吧!”
月照离沉吟片刻道:“这应该不是,你可能是从苍梧墟一路赶到平城,有些倦了。”
许云月:“……”
她怎么觉得有些丢人。
楚轻雁道:“修真界不乏有些人心思不正,用邪术害人,铜镜有时候是她们设阵常用的东西,查查铜镜是谁放的,应该就可能可以查到那个人。”
月照离若有所思。
月照离等人走出雅间,去寻酒店老板娘,酒楼的老板娘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她一边在柜台算账,一边道:“我们的雅间里从来不放铜镜啊,不过前几日倒是来了一位疯癫道人,非要跟我们说他手里有一面可以照妖邪的镜子,让我们买了,我自然没有答应。”
楚轻雁心道:“莫非就是他害的人?”
楚轻雁忙向老板娘问道:“那个道人现在去了何处?”
老板娘摇头:“实在是不清楚。”
正在此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位手抱琵琶的红衣女子。
月照离盯着那名红衣女子出神,她腰间的剑上依旧镶着一颗红珠。
楚轻雁见月照离这副模样,揶揄道:“你可知楼岫云与这名红衣女子,在这二十年间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知道。”
红袖朝月照离和楚轻雁微微鞠躬,算是向熟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去台上唱曲。
听着美妙悦耳的歌声,楚轻雁道:“这二十年间,我去苍梧墟的时候,跟你说过,你当时没在地底下听到吗?”
其实是没有的,月照离把她的声音用一种阵法屏蔽了。
月照离忽然有些沮丧,她为什么要逃避二十年,二十年啊,二十年过去,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若不是她的逃避,楼岫云也许不会落到这般境地,月照离的心脏隐隐作痛。
楚轻雁见她神色黯然,连忙道:“她俩没什么……楼岫云这么多年依旧是孤身一人。”
楚轻雁挑了挑眉:“倒是你,恐怕不清楚你现在的盛名。”
只见倚翠楼的二楼,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他叫喊道:“我对月女英倾心已久,只愿月女英明白我心意。”
伴随着他的声音,他手中的一副巨大的对联也缓缓垂到一楼。
只见对联上写着:“天地英雄气,尽在月照离。”
这话当真是极尽夸张了。
可是见到这副对联的人反而纷纷喊道:“说得好!说得好!”
月照离满脸羞红,楚轻雁调侃道:“你的盛名就是到了这种程度。”
月照离直言:“他们说得太夸张了。”
楚轻雁笑道:“人们就是这样,捧你的时候能把你捧到天上去。”
“当然,踩你的时候也能把你踩到地上。”
这时,在二楼声称自己仰慕月照离的男子被倚翠楼老板娘赶了出去,老板娘扶着门,朝他屁股踢了一脚,边踢边道:“月照离又不认识你,你做戏给谁看呢!耽误我做生意!”
楚轻雁和月照离不禁莞尔。
正在此时,许云月上前几步,鼓足勇气道:“月女英,其实我也仰慕你许久了,能让我看一眼你的真容吗?”
月照离顿了顿,道:“好,但你不要害怕。”
月照离揭下面具,面具底下是她没有涂抹萱云粉的脸。
月照离已经做足了准备,这个女孩会因为看到她的脸,吓得逃跑。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许云月眼睛一亮,眼中不见有任何的惧怕,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月照离心道,不对,她从乾坤袋里掏出铜镜,对镜照了照,只见铜镜里的她,不但没了那道长疤,容貌反倒远胜从前。
一个简单的密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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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楼岫云杀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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