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花相景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辛开帝从身后贴着他闻了闻,又从他的手上拿来梳子梳着她的头发;他还记得昨天钱齐川跟他说的事。
“陛下,妾身听闻您每日都要批许多奏折,妾身到想见见是什么样的。”
辛开帝挥了挥,每人将今日所有的奏折都拿来;花相景拿起一份来左右瞧了瞧,又随手扔了回去,翻了几下那一堆奏折。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纸吗?撕了也没人心痛。”
他又拿了一份,看辛开帝一眼。
“爱妃若是想撕,那便都撕了。”
花相景一手各拎着奏折的一角,双手一分开,奏折便一分为二;虽然他是拿着本奏折就撕,但他还是看了一下是谁写的,以免将钱齐川写的那份也撕了。
他撕到钱齐川的那份时,拿过来打开迅速扫了一眼,又拿到辛开帝的面前。
“陛下,您看这份上面写着长公主府中潜伏着几个南杜的人。”
辛开帝拿过他手中的奏折,却没有看,反是随手扔到一边,“这些烦心事就别操心了。”
说着便一把将他搂过来,他顺手又将奏折拿了过来,“既然陛下觉得烦心,不如妾身帮陛下写上几笔。”
花相景伸手正要去拿毛笔,到半空中时却被辛开帝给抓住,“这些不管也罢,小心累着。”
“陛下,我也只是想在众姐妹面前有的炫耀的,您就满足一下妾身的虚荣心吧,陛下∽”
花相景后来段嗓子夹的快冒烟了,他自己听着都一身鸡皮疙瘩,就不信辛开帝能受得了。
辛开帝抱住他,一边摸着他的大腿,一边道:“爱妃,今儿个的声音怎这么的软?朕就喜欢你这嗓子,甜而软,媚而娇;就看在你这嗓子的面上,朕许你写几笔。”
花相景的内心都乐开了花,拿着笔沾蘸朱砂便写了“特许自行察办”这几个字,他没用王羲之字体,反到将字写的歪歪扭扭,大小不一,丑的有些看不出是什么字;写完后他又看向案几上的玉玺,这是最后一道流程,只要他在上头印一下,然后再送去尚书台就行了。
他伸手拿着玉玺盖在了奏折上,可以了,杜燕霄的母亲有救了,他花相景的丈母娘有救了;他紧紧握着奏折,生怕弄丢了。
钱齐川在尚书台看到奏折后一脸嫌弃的放到一边,不是嫌弃别的,就是嫌弃这个字太丑了,是哪个人才写的?先排除花相景,钱齐川熟悉花相景的字,他常用的便是王羲之字体,其他的字体也能模仿……
钱齐川想到这又拿着奏折看了看,这笔锋,这力道,还真是花相景写的;钱齐川轻笑一声,在私塾那会儿,他和花相景经常帮对方写沐承昌布置的作业,但又怕被发现,他便日日观察花相景是怎样写字的,观察观察着就觉得花相景好漂亮,好温柔,写的字也好好看,他就在那时慢慢的喜欢上了花相景。
花相景来私塾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他便也觉得曾洋知道,当曾洋对他说喜欢花相景时,他几乎是不愿的,后来得知曾洋误认为花相景是小姑娘时,他心头有一阵庆幸。可少时的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他自认为觉得谁好便是喜欢。
“钱大人,指挥使大人来信说奸细找到了。”
钱齐川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好,现在准备,我要上朝。”
朝堂上,辛开帝抱着花相景,一脸不耐烦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自当上皇帝那会起,辛开帝就没有上过朝,这次还是因为花相景说想看看才来的,
“陛下臣以为现在应及时将其抓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钱大人此言差矣,本官以为应放饵钓大鱼。”
大司徒斛律夷说道,这局也不是没有道理,若现在收网,只怕打草惊蛇;他很认同斛律夷看法,但不知花相景是想的,便向看向辛开帝抱着的花相景;花相景看了看斛律夷,又看向钱齐川,叹了口气。
这意思是不要跟着斛律夷走,因为若再放饵的话,钓起来的可能就不是杜子璋的人了。
“斛律大人,下官只觉若现在不趁早一网打击,恐会措失良机。”
“如若冲动,只看眼前,从而忽略往后,那才该错失良机。”
“眼下……”
段衍铭突然扯了扯钱齐川的袖子,将他打断后耳语道:“我也与斛律夷想的相差无几,你还是往那边靠拢得好。若真打草惊蛇了,便不好办。”
他现在还没有能力违背段衍铭说的话,只能向斛律夷那方靠拢,其他的下朝后再与花相景商量。
下朝后,花相景手拿烟杆坐在榻上,一只脚平放在榻上,一只腿弯曲抬起,拿着烟杆的那只手便放在抬起的腿上;钱齐川侧坐在他对面。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花相景吸一口烟道:“你把杜子璋的哪些人的名字,站位给我写一个;今晚我就去救人,你就呆在府上千万别出来。”
三更时,城内无一盏灯是亮着的,只有天空中的一轮圆月是亮的;花相景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带着一块布,头发梳成高马尾,背上背着芳倾规,飞速的行走在屋檐上。
他偷偷到了长公主府中,根据钱齐川提供的消息,悄悄的杀掉了杜子璋的那几人,他又将尸体先藏起来,不过可能不久就会被发现。
他来时已经将杜燕霄画的地形图背熟了,半晌便找到了贺楼湫的寝殿,“嗖”的一声,他从窗户翻了进去;一个长相十分具有北方特色的中年女子向他看去。
远山紫花边短半袖,上绣红色山茶花,内穿芡实白绣花交领大下穿蓟粉红色下裳,战舰灰色荷花状蔽膝,上绣红色锦鲤;头发梳成高鬓,一对黄金流苏,景德蓝五尾正凤,凤尾处各有一颗红宝,四对珍珠小发钗,一对缠花发簪。
应该就是贺楼湫了,花相景正准备开口,却见贺楼湫侧坐着看向他,眼里尽是杀气,再加上那典型的北方长相,总感觉像是杀过人。
“哟,本宫当是谁,原来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杜子璋想要我去他那边,我呸,他真当本宫自己的儿子是个花瓶,他一个小虫竞还妄想当龙;以为关住了我就握住了小季的把柄,他也太小看我儿了。”
花相景跪下,拿出那黄金梅花发钗,贺楼湫一怔,但并没有说话。
“属下赴小王爷之命前来救诸乘夫人出邺城的。”
贺楼湫接过金钗,手有些发抖,面上却还是一脸威严。
“哦,那本宫怎知这钗不是你偷的?”
花相景又从身上拿出一封信,贺楼湫接过信,瞟了他一眼便打开,看到八内容的瞬间,贺楼湫心中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颤抖着手在信纸抚着,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夫人,得抓紧时间跑了。”
贺楼湫放下信,起身将花相景扶起,“走吧。”
花相景正要带着贺楼湫翻窗出去时,外面一阵骚乱,寝殿的大门也被敲响。
“是二皇子,别管他。”
花相景从背上拿下芳倾规,一拔琴弦,殿内便着了火,他又对着屋顶一拔琴弦,“隆”的一声,屋顶就开了一个大口子,他背着贺楼湫飞出屋顶。
长公主府内的所有守卫都拿着环首直刀围了过来,贺楼信在下边指挥着,下面的人齐齐向屋顶射出弓箭;花相景手上一轮指,四周便出现一圈火,将箭都烧为灰烬,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芳倾规来了。
贺楼信向旁边一个林檎道:“快上奏陛下,然后叫小叔来支援。”
花相景手中弹着芳倾规,背上背着未来丈母娘在屋顶飞驰着,耳边除的风声就是时不时飞来的箭声。
十几个林檎的人跳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将贺楼湫放下,拿着芳倾规就“当当当”的弹出火来,那十几人有些闪身躲开,有些横刀挡在身前,随即就是一脚跃起,从空中向他砍去。
他抱着芳倾规调转转方向,朝上空弹出火来,又有几人想趁着他不注意背后砍一刀,他腾出一只手,他今天的袖子是箭袖,不方便甩水袖,便向前方的人扔出花瓣,然后迅速打出一堵火墙挡在面前,带着贺楼湫飞向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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