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不久便收到素和哲的来信,信上说已伪造出证据,只等明日上朝;他提笔写上‘正好我也查出了证据。’
只不过钱齐川查出的事实是存在的东西,他将信送出去后,又给花相景写了封信,让花相景明早务必叫辛开帝上早朝。
第二日一早的朝堂上又堆满了人,辛开帝手撑着头闭眼还在睡,花相景趴在辛开帝的腿上看看朝中众臣。
“陛下,这几日臣已查明,那日与花相景一同救出诸乘夫人的人,只是这人是我们内部的。”
素和哲给了钱齐川一个眼色,钱齐川便拿出昨日查出的资料,翻到要找的那一页。
“下官也在尚书台的资料中发现了漏洞,许久前有一桩事,是尚书台的尚书左丞李硼接的旨,但前几日下官再次翻看时,这上头写的是未查。”
素和哲附和道:“我派人去长公主府查看时,故意留下了一个印记,可第二日再去时,印记不知被谁抹去,且地上多了一只护甲,而这只护甲我在李硼住处也见过,臣认为这并非巧合。”
“李硼在尚书台的信息是北辛安德,耿济县,谢山村人;下官让人去查过,的确有这么个地方,但向那的村民提到李硼时,都说没这个人。”
斛律夷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他也是私下查过的,但查出的结果明显与他俩查出来的结果不一样。
“陛下,老臣也私下查过,只是不知与李硼有何干系?”
“斛律大人,难道你就看不出这一切都是李硼干的吗?”素和哲走出来对斛律夷说道。
“那日天色虽晚,但二殿下与南宁王都说那身形像是个女子,夷请问可能吗?”
这时贺楼信道:“不错,本王那日与之交手,那人身量虽高,但身材娇小,动作狠厉,不像是一个文官所为。”
“这是证据已确凿,要凭证据说话。”
在一旁的贺楼信坐不住了,开口道:“谁说没证据的?”
他拍了拍手,便立马有一人端着上来了,是一只红玛瑙耳坠,辛开帝听到时一怔,不为别的,因为这是贺楼笙笙常佩戴的那对。
“信儿,你说这是谁的?”
辛开帝有些慌张的看着贺楼信,贺楼信语气平淡的回答了,辛开帝抱着花相景,让人将贺楼笙笙带上来;片刻后,贺楼笙笙身着华丽的出现在了朝廷上,她耳垂上佩戴着与盘中一般无二的耳坠,而且是一对,在场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父皇,让儿臣来所为何事?”
辛开帝还是按流程,先让贺楼笙笙认一认盘中的耳坠。
“申鹿,你认一认,你可认得?”
贺楼笙笙看一眼盘中的东西,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这与儿臣的这对有些相似,其他便没别的了。”
“那好,申鹿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贺楼湫笙笙走后,辛开帝便骂道:“你难道连自己的妹妹也要陷害?”
“陛下息怒,这并非儿臣所为。”
贺楼玖也道:“皇兄,此物是臣弟在现场发现的,与二皇子无关。”
花相景在辛开帝耳边平息着,辛开帝见美人都这么关心自己,便没有再追究下去了。
“陛下,那李硼这事作何处理?”
眼看斛律夷就要开口,钱齐川便想抢在前头,衣摆却被段衍铭往回拽了拽,段衍铭不许他开口,他也就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段衍铭走到他身前,将他挡住,而后对辛开帝道:“既然证据确凿,那就请陛下按北辛律法处置。”
这是段衍铭说的?这真是段衍铭说的,钱齐川都快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段衍铭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为什么今日却要如此反常?还是说为什么要帮他?朝中所有大臣的目光都看向段衍铭,段衍铭仍面不改色,直直的挡在钱齐川前面。
“段大人,这许多地方都不合理,夷认为还需得详察。”
“斛律大人此言差矣,若在这么拖下去的话,人恐怕已逃的无影无踪了。”
“这事殊有不妥,还请陛下明察。”
辛开帝被吵得头痛,按了按太阳穴,花相景注意到了这一细小的动作,娇滴滴的道:“陛下若是不想处理,那便交予他们自己处理,也省的这么闹腾,小心伤了龙体。”
辛开帝听后怂恿,也懒得再去管了,起身道:“今日此事就交给尚书台内部自行处理。”
说着便搂着花相景离开了朝堂,路上钱齐川的的视线一直落在段衍铭身上,每次与之对视的时候都欲言又止;段衍铭知道他想说什么,一直等着他开口,等了许久还是没听到声音。
“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帮你?”
心思被点破,有种被扒光衣服的感受,钱齐川抬眼对上段衍铭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睛,答了声“是”。
“不为什么,就当是我积一次德。”
回到尚书台后,段衍铭命李硼过来,随后便与钱齐川高高坐在椅子上,旁边还坐着一个素和哲,李硼一来便感受到了有事要发生。
“尚书大人所谓何事?”
“听指挥使说在长公主府中看到了你的身影,所以让你来一趟,也没别的意思。”
“下官喜欢到处逛游,但去到长公主府,怕是会掉脑袋的。”
“你就算不去长公主府也是死罪难逃,本官抽空验明了你的身份,你原生于南杜梁溪,光周三年被收入南杜北军,你可还有话说?”
李硼嗤笑一声,从袖中抽出匕向段衍铭刺去,钱齐川下意识的想挡在前面,一旁的素和哲拔刀挥去,李硼的一只手便被砍下了。
“圣上御旨,让尚书台自行处理,既然人证物证俱全,那本官便对事不对人,你也别怨我。”
李硼抱着被砍的那只手臂惨叫几声,忽的又开始狂笑起来,“尚书大人,就算是平时你也从未宽待过我吧。那好,我问你,若今日这个境地的是钱齐川,你会怎么做?”
段衍铭神色未变,又迅速恢复,语气坚定,“他不会的。”
“他不会的”,这句话像石头一样的砸向钱齐川的心,段衍铭这么笃定他不会,这么相信他,可他呢,辜负了一个这么信任他的人;为什么段衍铭要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朝廷上下共百来官员为何只对他这么的好?
他还在愣神中,李硼半坐在地上指着段衍铭,近似嘲刺的道:“段衍铭!你想人家来上你,人家还不一定领情。”
钱齐川一怔,不明白李硼说的意思,他看向段衍铭,把这张脸上再次出现怒意,只实际上那张脸上并没有如他担心的那样,人是十分温柔的。
“我心向水,君心亦可向山。”
钱齐川感觉此刻段衍铭正看着自己,段衍铭有喜欢的人这事与他有关?他快速回忆起有关段衍铭的一切,脑中全是段衍铭如何提拔自己,如何护着自己,如何对自己好的,他不敢再细想下去,就这样吧,都与他无关。
“李硼,我问你,这朝堂之上可还有你的同伙?”
李硼又是嗤笑一声,笑的面目都有些扭曲,“有啊,当然有,就是如今圣上身边的……”
话才说到一半,钱齐川便从靴子中出抽出一把雕有老虎纹样的双刃短刀,一刀向李硼的脖颈砍下去;顿时,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摆,血顺着扩散开来。
“咣当”一声,他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他看着手里的血,眼里满是错愕,他杀人了。
素和哲一脸不悦,看了看地上沾鲜血的刀,“既然没我的事了,那下官先告辞。”
素和哲走后,钱齐川的手仍颤抖着,那鲜活的血迹,像火一般的灼烧着他的手,痛的抬不起来;刹那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团白,他抬眼看着,段衍铭正用一块雪白的帕子擦拭着他手上的血迹,又捡起地上的双刃短刀擦干净了还给他,且没有多问一句。
他看着段衍铭,又想起了李硼刚才说的话,情不自禁的问了句,“您喜欢的人是谁?”
段衍铭似乎也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有片刻的愣神,“没有的事,是我骗李硼的。”
钱齐川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一个怎样的回复,又为何在段衍铭说出这话后会感到失落。
“也是,您喜欢谁不是手到擒来,您也应该娶妻了。”
段衍铭看着他慢慢黯淡的目光,心头也是一颤。
1.安德:山东省德州市
2.耿济:山东省德州市齐河县
3.梁溪:江苏省无锡市
4.北军:一切费用自己担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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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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