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龙湫飞瀑戏锦鲤

第一卷:青梅竹“狗”,霜笛和鸣

第一章大龙湫飞瀑戏锦鲤

浙江雁荡山的大龙湫瀑布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百米落差的水流如银河倾泄,轰然砸入深潭时激起丈高水雾,弥漫成一道朦胧的白帘。晨光穿透雾霭,在潭面投下细碎的金斑,水底的鹅卵石被冲刷得圆润光滑,泛着温润的光泽。宋逐月赤着脚蹲在潭边,裤脚卷至膝头,露出的小腿沾着青苔,玄色长衫的袖口绣着暗金色灵荷纹,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衣料扫过潮湿的卵石,带起细碎的水痕。

他手中握着一支真迹笔,笔杆是千年紫竹所制,狼毫饱蘸着晨间凝聚的灵韵,在朝阳下泛着珍珠般的莹润光泽。笔杆末端系着一枚小巧的流苏,月白色丝线缠绕着银线,随风轻轻晃动时,与对岸沈清寒剑穗上的冰蚕丝隐隐呼应。宋逐月眯眼望着潭中悠游的锦鲤,指尖在笔杆上摩挲片刻,突然手腕轻转,笔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去!”他轻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那道弧线落地时骤然凝实,化作一条赤色锦鲤的虚影,鱼尾一摆便跃入潭中。奇异的是,虚影入水的刹那竟化作实体,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尾鳍扫过水面时激起一圈圈涟漪,引得潭边捣衣的山民纷纷抬头,手中的木槌悬在半空,惊得忘了动作。

对岸的青石上,沈清寒正盘膝打坐。他身着一袭天缥色长衫,衣料是极难得的冰蚕丝织就,沾水不沉,此刻被水雾打湿的肩头凝结着细碎的水珠,却未显狼狈,反倒衬得那抹淡青如远山含黛。寒川剑横在膝头,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寒梅纹,剑柄处垂下的冰蚕丝剑穗长及膝间,在晨风里轻轻颤动,穗端的碧玉坠子偶尔碰撞剑鞘,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卿欢快看!”宋逐月蹦跳着踩过鹅卵石,玄色衣摆扫过石缝间的青苔,留下一道道淡绿色的痕迹。他跑到潭边最靠近对岸的位置,踮脚朝沈清寒挥手,“我新创的《游龙戏珠》!”话音未落,那尾赤色锦鲤像是得了指令,突然甩动尾鳍朝对岸游去,接近沈清寒时猛地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精准地打在他精心梳理的发尾上。

沈清寒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他的瞳孔是剔透的琥珀色,像被阳光晒暖的蜜蜡,此刻映着跃动的水光,细碎的金芒在眼底流转,竟添了几分暖意。寒川剑未出鞘,他只微微侧过手腕,剑穗上的冰蚕丝如活物般飞起,轻轻一挑便缠住了宋逐月手中的真迹笔。笔杆脱离宋逐月掌心的瞬间,他下意识伸手去捞,却见那支笔已稳稳落在沈清寒膝头,与寒川剑并排摆放,紫竹笔杆与玄铁剑鞘相映,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胡闹。”沈清寒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没带多少责备意味。他低头将真迹笔收入剑旁的笔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潭中——那尾锦鲤的鳞片不知何时变得透亮,竟清晰地映出两人的倒影。宋逐月的玄色身影与他的天缥色衣袍在水中交缠,恰似一幅太极阴阳图,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宋逐月趁他分神,悄悄绕到沈清寒身后,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少年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山野间草木的清香,与沈清寒身上常年不散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宋逐月将脸颊贴在沈清寒背上,鼻尖蹭过他颈侧的发丝,语气里带着耍赖的意味:“好冷~卿欢你练的什么破寒功,三伏天都带着冰碴子。”

沈清寒的身体骤然僵住,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悬着的玄霜引。那是一把通体莹白的二胡,琴筒上蒙着蛇皮,此刻被水汽浸润后,琴弦竟自行震颤起来,清越的《平湖秋月》旋律流淌而出,像是山涧清泉滴落石上。潭中栖息的白鹭被琴声惊动,扑棱着翅膀冲天而起,白羽掠过晨雾,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宋逐月从怀中摸出灵韵笛,横在唇边应和。笛声清脆婉转,与二胡的醇厚交织在一起,在瀑布的轰鸣中缠绕盘旋,竟压过了水流的巨响。潭中的锦鲤像是被乐声吸引,纷纷甩尾游至岸边,鳞片反射的光泽在两人脚边织成一片流光。

“别闹,知夏。”沈清寒试图挣脱环在腰间的手,却被宋逐月抱得更紧。少年的手臂不算粗壮,力道却意外地大,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就在这时,被收入笔鞘的真迹笔突然自行飞出,笔尖在空中迅速勾勒,竟画出一条冰龙的虚影。那龙得了灵韵加持,鳞片上凝结着细碎的冰碴,栩栩如生地冲向瀑布,龙尾扫过之处,飞溅的水流瞬间被冻结成冰棱,如水晶般悬在半空。

沈清寒的寒川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未出鞘,剑气却已凝聚成一道霜刃,随着他手腕轻转,精准地斩向冰龙。“咔嚓”一声脆响,冰龙应声碎裂,无数冰晶溅落在宋逐月鼻尖,化作一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坠入衣襟。

“笨手笨脚。”沈清寒从怀中取出一方寒丝帕,帕子是用上好的云锦织成,边角绣着半朵未完成的并蒂莲——那是他母亲生前的遗物,寻常从不离身。他抬手想替宋逐月拭去水珠,指尖即将触到对方肌肤时却猛地缩回,像是被烫到一般。帕子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石上,宋逐月眼疾手快地捡起,见帕角沾着一片细小的霜花,悄悄将其叠进袖中,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沈清寒转身去擦拭剑穗上的冰碴,并未察觉他的小动作。他的指尖划过冰蚕丝时,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悸动,潭水毫无征兆地翻涌起来,数尾锦鲤破水而出,衔着宋逐月的衣角便往瀑布方向拖去。那些鱼的眼睛泛着奇异的红光,力道大得惊人,竟拖着宋逐月踉跄了几步。

“来追我呀~”宋逐月索性顺着鱼群的力道往前跑,笑声像银铃般洒满潭边。他抓住瀑布旁的老藤,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玄色衣摆被晨风吹得鼓起,露出腰间系着的半块玉佩——那是昨夜沈清寒在潭底捡到的双鱼佩,玉质温润,刻着繁复的鬼界符文,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清寒无奈地摇头,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天缥色衣袂如蝶翼般在风中翻飞。他的轻功极好,足尖点过水面时竟未留下半分涟漪,转瞬便追上了攀爬的宋逐月。瀑布后的水帘洞里阴暗潮湿,钟乳石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宋逐月正蹲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伸手去接从洞顶垂落的冰棱,指尖触到冰面时,冰棱竟化作一朵小巧的冰花,在他掌心轻轻绽放。

“坐好。”沈清寒的声音在洞内显得格外清晰,他挥手间,剑气骤然暴涨,将洞顶垂落的冰棱凝聚成一把冰椅,椅背上雕刻着与寒川剑相同的寒梅纹。宋逐月却突然凑近,睫毛上还凝着洞顶滴落的水珠,他盯着沈清寒的脸颊,突然笑道:“卿欢,你脸红了。”

沈清寒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潮湿的岩壁,冰椅应声碎裂成无数冰晶。宋逐月趁机钻出水帘洞,笑声混着瀑布的轰鸣传得很远,又惊起一群白鹭。沈清寒追出洞时,正见宋逐月踏在水面上,真迹笔悬在半空,似乎在画着什么。

寒川剑再次发出剑鸣,这次的声音更为急促,剑气凝聚成一条冰链,精准地缚住了宋逐月的腰。少年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沈清寒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宋逐月回头时,发丝上的水珠溅在沈清寒手背上,带着微凉的触感,他狡黠一笑:“卿欢要抱抱吗?”

沈清寒的耳尖瞬间泛起绯红,他用力将宋逐月拽回岸边,手指却无意间触到对方颈间——那里竟挂着半块双鱼佩,玉质与他昨夜捡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纹路恰好互补。“你的玉佩......”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的符文,突然想起昨夜在潭底看到的景象:深潭中央藏着一处隐秘的祭坛,石台上刻着与玉佩相同的纹路,只是当时雾气太浓,未能细看。

“你说这个啊,阿爹说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宋逐月说着便将玉佩塞进衣领,故意凑近沈清寒,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寒川剑像是感应到主人的情绪,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剑气凝聚成一朵细小的冰花,轻轻打在宋逐月的鼻尖。

少年吃痛地“嘶”了一声,眼底却盛满笑意,他伸手抓住沈清寒的衣袖,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卿欢你在生我的气吗?”阳光此刻恰好穿透雾霭,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天缥色与玄色的衣料在光晕中纠缠,潭底的锦鲤突然齐齐跃出水面,鳞片反射的光芒在他们身后织成一道七彩虹桥,将大龙湫的瀑布衬得如仙境一般。

远处的山道上,一个背着竹篓的山民正望着这边,他的竹篓边缘刻着一道与双鱼佩相同的符文,此刻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而水帘洞内,碎裂的冰椅残骸中,一片冰晶正缓缓融化,露出里面包裹的半张鬼界地图,图上标注的“玄渊殿”三个字,恰好与两枚玉佩拼起来的背面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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