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晴手起刀落间,最后一只毒尸终于倒下了。她不知道在这里和毒尸纠缠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经精疲力竭,衣服被汗水浸透了。
聂东楼和葛铮也收起来武器,正朝江西晴这边走来。
江西晴站在一摊暗红的水洼边,回头望向白天翁和巫岚所站的地方,发现他们不见了。她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顾不得满身的疲倦,飞奔向聂东楼,语气急促道:“不好了,白天翁把巫岚带走了!”
聂东楼道:“别着急,白天翁是带巫岚去道狭村了,我知道怎么走,你跟我来。”他瞪了葛铮一眼,警告葛铮不要胡来,便带着江西晴往前面去了。
葛铮把玩着手中的细弯刀,不声不响地走在他们后面,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聂东楼在前面引路,很快带着江西晴和葛铮走出了毒尸林,来到了一处村落。
他们走进村道,见道旁屋门大开,皆人去屋空,周围沉寂无声,仿佛原本住在这里的村民都被这些沉默的屋子吃掉了。村子笼罩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江西晴有些吓怕,她紧跟在聂东楼身后,不敢离他太远。看到这村中的诡异景象,她总是会联想到他们之前经过的那片毒尸林,以及那些面容可怖的活死人。毒尸林中的残骸还有那些活死人,或许就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她无法想象他们生前遭受了多么大的痛楚。
“聂、聂东楼,”江西晴扯了扯他的衣角,“道狭村的村民都去哪了?”
聂东楼脚步一顿,将头往后稍稍一转,“死了。”
这两个字在江西晴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似乎在提醒她,死忘离他们近在迟尺。她的手心开始冒出涔涔冷汗。
他们走到村子的尽头处,站在一棵古树下。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守在树洞前的龙朝云。
江西晴和葛铮都没见过龙朝云,不知道他是谁。江西晴见这人面相看上去不善,心里预先警惕着此人,她按住刀柄,准备走上去问话,却被聂东楼一把拦住。
“不要上前,他是青云帮的帮主龙朝云。”
“什么?”江西晴发出一声惊叹。这意味着唐裕风和龙朝云比他们先来到了此处,可是为什么这里只有一个龙朝云,他的同伙唐裕风又去了何处?
她瞥见龙朝云身后的树洞,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她大胆问道:“龙帮主,你是和唐裕风一起来的吧?他人呢?你有没有见到白天翁?”
龙朝云看见江西晴手中的金鳞刀,似乎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江西晴?我早就听说,这刀落入到了你手中,此前我还不相信,今日见了你,我才知传言不假。江慎怜居然就这样白白将宝刀送给了你?呵,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心软了,真是不中用。”
江西晴没听到想要的回答,正要追问,可一听见江慎怜的名字,她便忘记了问话,怒道:“金鳞刀本来就是我爹的,江慎怜早该还给他,它迟早属于我或者我的大哥。现在它在我手上,那我就是这刀的主人!”
“哦,”龙朝云冷冷嘲讽道,“是这样吗?那这宝刀真是可怜,因为它的主人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
江西晴哗的一声,抽出刀来,作势就要劈上去,聂东楼急忙喝道:“江姑娘,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江西晴闻得此言,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忍住了冲动。
龙朝云冷笑道:“济望舒在这儿秘密建造了一个密室,这个树洞便是密室的入口。白天翁带着巫岚和唐裕风去密室了,他们是为了他们教主私藏的珍宝,你们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葛铮突然插嘴道:“我师父是白天翁。”没人看向他,因为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针对他的。
江西晴道:“我中了白天翁的毒,是他的人质。”
“你怎么会成为他的人质呢?此事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江西晴反问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龙朝云不屑于与一个姑娘较劲,他的目光投向鲜少发言的聂东楼,脸上露出充满恶意的微笑,“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济望舒私藏的珍宝而来。吴清平是第一个找我合作的邪教教徒,可是他任务失败,中了巫岚下的毒。其实他也可以活下来,只要他能给我献上一把神兵利器,我可以拉下脸面去求碧心帮忙弄到解药。但是他运气不好,铁了心要去当阳山抢那早已失传的玄宝弓,反而死在了那里。”
江西晴听见龙朝云用那样随意淡漠的口吻谈论一个人的生死,身体感到一阵恶寒。
“第二个找我合作的便是济望舒唯一的徒弟唐裕风了。他一开始找的合作对象不是我,是万象楼,不过,他和万象楼没谈拢,便转头来找我了。他还把关于当年的一切,关于道狭村,关于巫岚,关于你——聂东楼,所有的事情他都告诉了我!聂东楼,是你自己来说?还是我来说?江姑娘听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聂东楼沉默着,没有应答,他仿佛失去了抗争的力气。过了许久,他将头撇到一边,闭上双目,叹道:“往事不堪回首,何必再提当年之事?”
龙朝云却步步紧逼道:“是不能提?还是不敢提?”
聂东楼面露痛楚,戚然道:“龙朝云,我本不想来此,若不是为了救这个孩子,我根本不会再回到这里!你不懂当年的事,休要再提!”
江西晴道:“龙帮主,你不要搬弄是非,我不信你的话,你快让开,我们要进密室!”
“怎么?你也想要珍宝?”
“我……”江西晴话语凝滞了一瞬,“我是为了救人!”
龙朝云道:“我可不信!你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来分一杯羹!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放你们进去,你们也走不到密室,因为里面尽是毒气和毒虫!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吗?是万红枯。你身边这个看上去好像正人君子的人,他曾经也是万红枯的教徒!”
江西晴听后,一脸愕然。她试想过聂东楼和万红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唐裕风和白天翁不会都来找他,但是她从没往龙朝云说的这个方向去揣测。
她和聂东楼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可是她从没感觉到聂东楼是一个恶人。恰恰相反,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指点她的刀法,促使她进步。
半晌,她声音茫然道:“聂大叔……这是真的吗?你曾经是邪教的教徒?”
“是,”聂东楼的面容早已失去了血色,却还是转过脸,望向江西晴,他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我犯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这个错误让我遗恨终生!与其假他人之口说出当年惨事,不如由我这个当事人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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