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混血吉普赛女孩，从小就被卖给了‘霹雳火’的老鸨子，能有什么身份，”夏维尔无所谓地说，“她母亲不知道和什么欧洲男人生了她，我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还管她什么身份？”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还请您把她交出来。”
“我说了，‘霹雳火’的人把她接回去了，你们来晚了一步，现在去边境赌场搜查说不定能找到她，我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我直接交钱好了。”夏维尔干脆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我们一直在街上巡逻，‘霹雳火’的人今晚没来过。”海耶克的眉毛中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褶皱，这表示他已失去了耐心。
“您再抵抗我们就要搜查了，您看……”阿沙米摊着两手朝夏维尔轻轻一躬身，动作轻巧得像芭蕾舞，“我们都是些糙汉子，如果碰坏了什么精巧东西，那可不能怪我们。”
几个队员爆发出一阵轻轻的嗤笑，纠察队行为鲁莽、毁坏物品甚至顺手牵羊的传说一直在坊间流传。
“真的接走了，如果您非要看，我们明天再把她叫来。”撒马尔鼓起勇气笑着说，他模仿着表侄们开下流玩笑时的样子，歪着嘴角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没人问你，小瘪三，你几岁了，毛都没长全，就敢玩女人，你妈一定会把你的屁股打烂！”阿沙米带头哄笑起来。
“我专门叫他来的，这位小弟兄说他没见过活的金发女人。”夏维尔耸耸肩。
“我也没见过，您最好也给我们看看，反正已经付过钱了对吗，看一看不会多收钱吧？”阿沙米嘿笑道。
“我说过了……”夏维尔还待再说，海耶克中校已挥手示意可以开始搜查了。
几个纠察队员迅速地站到楼梯口、门口、侧门、地下室入口和落地窗的位置以防有人逃脱，另几人站成纵队等候吩咐，只待海耶克一声令下就开始搜查。
撒马尔觉得脑子里的血直往上涌，他搜寻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目光瞟到沙发上的夏维尔时，他发现他的手轻轻扶在腰间，显然是打算拔枪了。撒马尔准备与他同进退，一旦夏维尔拔枪，他就抡起旁边的椅子砸向阿沙米。
四个人彼此瞪视着，海耶克眉毛中间的皱纹更深了，他的上嘴唇抖了抖，一句命令就要冲口而出。
“长官们……”一声轻柔的呼唤响起在酒窖入口处。夏维尔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而撒马尔则因为震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们两人心中的弦同时崩断了。
玛格丽特披着一头灿烂的金发，不知何时换上了紫色的纱裙，扶着栏杆站在那儿，胸口的蝴蝶结上别着那根帽针。
时间静止了，无数或震惊或艳羡的目光落在玛格丽特身上，她微垂着头，纤细白皙的脖颈托着那些耀眼的金色发卷，仿佛不堪其重，她还没抬起脸来，但所有陌生雄性已经嗅到了这逼人的青春气息，有人的呼吸声重了起来。
海耶克中校第一个开口：“孩子，你多大了？”他的年纪也的确当得了玛格丽特的爸爸。
“十四岁。”玛格丽特轻声说，妈妈是十六年前难产死的，恐怕官方有迹可循。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在这儿，在这儿多久了？”海耶克的语气十分慈爱，他显然没把玛格丽特视为一名雏妓，只当她是个小姑娘。
“玛丽莲。”玛格丽特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电影和小说，报出了梦露的名字，“他们偶尔送我来，待几天就有人接我回去。”
“你的真名叫什么？你姓什么？”
“干我们这行的，没有姓氏，除非有人愿意娶我，”玛格丽特突然抬头一笑，竭力表现出活泼妩媚来，“您想叫我什么都随意，甜心、天使、牡丹、玫瑰，都随您。”
“我的天，您的品味真是独特……这女孩也太小了吧！”阿沙米怪声怪气地说。
“我已经十四了。”玛格丽特立刻瞟了他一眼表示反对。
“那他们俩呢，你认识他们俩吗？”海耶克中校看到玛格丽特这幅轻佻的样子，不禁又恢复了严肃。
“哦，他们都是长官，和您一样。”玛格丽特逐渐进入了角色，此时她显现出了身为演员后代的天赋。
海耶克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是嫌恶还是同情使他的口气显得十分不自然：“这个年轻人，你以前见过？”他问的是撒马尔。
“不，今晚第一次见，那位长官付钱让我也陪他说说话。”玛格丽特扭头对撒马尔粲然一笑。
“你们的服务还真是多种多样。”阿沙米讽刺道，语调比之前更加阴阳怪气。
“只要您想得出来，长官。”玛格丽特斜眼瞟着阿沙米。
“玛丽莲！”阿沙米突然大叫一声。
“干嘛，您这么大声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玛格丽特迅速回答，这种突袭无非是为了测试她是否另有其名，要是连这都反应不过来，也不配当外交官的女儿了。
“没事，想问问你刚才为什么藏起来，你干这行应该知道根本犯不着，我们不会打你的，只要你那位高个儿长官掏钱交罚款。”阿沙米接着说。
“长官说我年纪太小，被人看见会以为他行为不端……”玛格丽特故意引导大家发笑。
“哈哈哈，行为不端……都**了还怕别人说他行为不端……”果然纠察队员们都忍不住发出了嗤笑。
事已至此，夏维尔和撒马尔只能尴尬地沉默，让玛格丽特去表演，同时各自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应付完今晚，后续该如何处理。
“够了，你们看着走程序吧。”海耶克中校似乎对这种轻浮下流的场景十分厌恶，他向夏维尔潦草地点了点头，挥手带走了一半的人，跟他一起退出院子的纠察队员们嘴角一直翘着。
阿沙米和其他人留下处理善后，他走近玛格丽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她搭在楼梯扶手上的纤纤玉指上：“那我们公事公办，莎塔碧将军，我该给这小姑娘采血，好证明她不是你女儿或者妹妹，但我很不愿意刺破这么美丽的皮肤，您看……”
“你看她哪点儿像我女儿或者妹妹了，要是我有十四岁的女儿，现在只怕比他还高，”夏维尔冲撒马尔抬了抬下巴，“再说，她要是我女儿，我会让她陪这小子喝酒吗？”
“您说得都对，啧啧……这金发该不是染的吧，真是漂亮。”阿沙米伸手挑了一个发卷儿拽了拽，又放手让它弹回去，这举动相当轻佻，不过现在玛格丽特扮演着雏妓，因此她只能装作并不生气，反而粲然一笑：“金发才和我的眼睛相配，长官。”
“蓝绿色的眼睛也不常见啊……你是吉普赛人？”阿沙米收回手，插进军装兜里。
“哦，可能吧，我妈妈是。”
“好吧，那我们只能先把你带回去关押，让你妈妈来领你回去了。”阿沙米朝夏维尔摊了摊手。
“说吧，要多少钱？”夏维尔用无奈的语气回答。
“瞧您说的，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情形下，我们会把这些女孩儿带去收容所，如果没人来认领，就得送去月神宫‘改造’了……如果您多交一些劳务费，我们也可以留她在您家，等着人来接她，自然了，这是因为我们得派人守着您家，这部分费用只能由您承担。”阿沙米老练地解释。
“我们还得采血……毕竟是走程序，少校。”一个年长一些的纠察员小声提醒道。
“这不是明摆着吗，他俩有什么地方像的？”阿沙米往靠背椅上一坐，舒适地翘起二郎腿，“我会签字确认的，我看，让他俩轮流跟她亲个嘴儿，就能证明没有血缘关系了。”
“少校，您真是个天才！”一名纠察队员忍不住喝彩，本来在晚饭时间突然集合搞突击纠察很让人不爽，但转眼间既能敲竹杠又能看戏，他简直乐坏了，反正得罪这位少将的责任由阿沙米担着，而阿沙米一向无所顾忌。
“大家都赞成吗？”阿沙米开心地拍着手，柔美的脸上现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真不知道他是从来就笑得如此瘆人还是捉弄人时才这样。
“赞成！”“赞成！”“嘘——”有人吹起了口哨。
本故事纯属虚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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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汗国之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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