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和王皇后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进了东宫,闻落雪和贺兰秋一一清点着。
闻落雪感叹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赏的东西,果然非比寻常。”
连怡安坐在合欢殿的屋檐下笑道:“闻良娣和贺采女喜欢什么,就挑去吧。”
闻落雪和贺兰秋连忙行礼谢恩,闻落雪笑道:“多谢太子妃,这些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赏给太子妃的,贵重无比,臣妾等不敢染指。”
连怡安说道:“既然是赏赐给本宫的,那本宫也就有分配的权利了。闻良娣和贺采女不必客气,喜欢什么就拿去吧,剩下的收入库房即可。”
闻良娣和贺兰秋再次行礼谢恩。连怡安笑道:“不必如此多礼,怪累的,随意一些就好。”
夏怀安突然走过来说道:“太子妃现在可不能累着。”
众人连忙跪地行礼。夏怀安大袖一挥说道:“都起来吧。”
连怡安正欲起身,夏怀安快步走到她面前,阻止她说道:“怡儿怀有身孕,不必多礼,好好歇着。”
连怡安笑道:“哪有这么娇气?殿下太过小心了。”
“怎么能说是娇气呢?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东宫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那可是皇长孙,如此尊贵,理当万分小心。”
连怡安调皮一笑说道:“殿下这么说,臣妾突然觉得身上有了千金重担,压得臣妾快喘不了气了。”
夏怀安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是本宫错了,怡儿放松心情好不好?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本宫都喜欢,最好是个女儿,和怡儿一样活泼可爱。”
夏怀安的这个举动,让连怡安备感亲切,她想起了远在南陵的五姐,不知她是否还在喝避子汤药。一瞬间的恍惚,她意识到闻落雪她们还在合欢殿,她对夏怀安笑道:“殿下政务繁忙,不用陪着臣妾的,臣妾一切都好。”
夏怀安说道:“怡儿放心,该忙的都忙完了。”说着便一把抱起她向寝殿走去。
连怡安连忙说道:“殿下快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夏怀安抱着她,回头对闻落雪和贺兰秋说道:“把这些清点好之后,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太子妃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不必过来请安了,以免扰了太子妃休息。”
闻落雪和贺兰秋福身说是。
夏怀安抱着连怡安走进了寝殿,闻落雪和贺兰秋点好赏赐以后,让人收进了库房。她们从合欢殿出来以后,闻落雪凄然笑道:“如今殿下眼里,除了太子妃,恐怕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贺兰秋说道:“殿下和太子妃夫妻恩爱,是东宫之福。 ”
闻落雪笑道:“妹妹所言极是,明珠最近腌了许多青梅,吃起来酸甜可口,妹妹移步去承欢殿尝一尝吧。”
贺兰秋福身说道:“姐姐盛情,妹妹哪有不去的道理。”
来到承欢殿以后,闻落雪让侍女们都退了下去,随后对贴身侍女明珠说道:“明珠,快把腌好的青梅端过来给贺采女尝一尝。”
明珠福身说是,随后端来了一盘腌好的青梅,贺兰秋的贴身侍女阿玉福身接过。闻落雪亲切道:“妹妹快尝一尝,看合不合胃口。”贺兰秋尝了一口说道:“果然酸甜可口,明珠真是好手艺。”
明珠福身说道:“多谢贺采女夸奖,采女如若喜欢就多吃一些。”
闻落雪笑道:“明珠,你带阿玉也去吃些吧,我和妹妹有些体己话要说。”
明珠和阿玉福身退了出去,闻落雪深深叹了口气。
贺兰秋关心道:“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闻落雪满面愁容地说道:“我最近时常担心,有一天会被撵出这东宫。”
贺兰秋劝道:“姐姐多虑了?殿下和太子妃都是宽厚之人,不会容不下我们的。”
闻落雪伤心道:“可我这承欢殿和你的春暖阁,仿佛一夜之间,都成了冷宫。”
“姐姐太过忧思了,殿下喜欢谁?宠爱谁?并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
闻落雪满含担忧地说道:“但我听说,殿下在南陵求娶太子妃的时候,曾对南陵王说过,他这一辈子只要太子妃一个妻子,不再要任何妾室,我怕殿下迟早会打发了我们。”
“道听途说的话怎么能信呢?殿下宅心仁厚,断然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姐姐还是放宽心吧。”
闻落雪看着桌上的青梅伤心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只是因为太子妃喜欢吃青梅,殿下便让人不远万里,快马加鞭地从南陵运送到了东宫,还有这满宫的梨树,也是为了缓解太子妃的思乡之苦。”
承欢殿内愁云密布,闻落雪昔日引以为傲的宠爱变得支离破碎,贺兰秋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和阿玉回到春暖阁以后,阿玉问道:“小姐,闻良娣都跟小姐说什么了?奴婢看小姐这一路走来,心事重重的?”
贺兰秋喝了口普洱茶说道:“还能说什么呢?红颜未老恩先断,太子妃没嫁进来之前,她恩宠不断,如今殿下冷落了她,她心里难受。”
阿玉轻声说道:“闻良娣也有今天,太子妃没嫁进来之前,她处处刁难我们,生怕殿下对小姐有一点恩宠,如今她也尝到被冷落的滋味了。”
贺兰秋斥责道:“阿玉慎言,这些话不许再说了。”
阿玉连忙说道:“奴婢知道了,小姐别生气。”
贺兰秋突然看到了桌上的牡丹花,她心中一紧,连忙问道:“谁送来的牡丹?”
阿玉说道:“苏家送来的,合欢殿和承欢殿也都送了。”
贺兰秋看向窗外,淡淡说道:“拿出去吧,以后苏家再送东西来,收下便是,不用再拿进来了。”
阿玉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是不是想起苏大人了?”
贺兰秋低声斥责道:“阿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口无遮拦的,这种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吗?”
阿玉慌忙跪下说道:“奴婢该死,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奴婢只是为小姐担心,小姐不在乎名分,不在乎恩宠,难道真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太子妃有了身孕,风光无限,我们虽然不敢和她相提并论,但小姐总要为自己打算,好歹有个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贺兰秋苦笑一声说道:“殿下既然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强求呢?他费劲心思地把送到这东宫里来,无非是把我当成一枚棋子,为他们苏家所用。我不会受他的摆布,更不会因为他去和别的女人争宠。阿玉,我已经习惯了无人问津的日子了,就这样默默地活着,然后再默默地死去,一个人,干干净净的,有什么不好呢?”
和春暖阁的无人问津相比,合欢殿可谓是极尽恩宠。夏怀安躺在连怡安怀里笑道:“怡儿,本宫好像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连怡安笑道:“他知道面前的人是爹爹,正在给爹爹请安呢。”
夏怀安笑道:“怡儿妹妹最会讨人开心了。”
连怡安掩嘴笑了起来。夏怀安继续说道:“怡儿,本宫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活泼可爱,恣意潇洒,怎么嫁给了本宫,反倒事事拘谨了起来。本宫不想看到怡儿委屈求全,怡儿可以和从前一样,不用事事守着规矩。”
连怡安笑道:“殿下对臣妾百般呵护,臣妾怎么会觉得委屈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臣妾如今是梁夏的太子妃,若还跟以前似的,那也太不成体统了,也会让人笑话南陵的公主没规矩。臣妾不能给南陵丢脸,更不能给殿下丢脸。”
夏怀安宠溺一笑说道:“怡儿说的有道理,但是没旁人在的时候,怡儿还是喊本宫怀安哥哥吧,本宫喜欢听。”
连怡安甜甜地笑道:“知道了,怀安哥哥。”夏怀安小心翼翼地将她压在了身下,眼中满是炙热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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