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繁华热闹的枫林街,今晚却是格外的冷清。禁军包围了枫林街上的湘兰院,郑婵坐在湘兰院的大殿内,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惶恐地跪在她面前,其中跪在最前面的便是风姿卓越的李如湘。
郑婵看着她冷笑道:“听闻李娘子十三岁时便是名震洛城的花魁娘子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宫也算见识到什么是天生的狐媚子了。”
李如湘轻轻抬起眼睛说道:“民女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所以不敢担娘娘的狐媚二字。”她话音刚落,徐嬷嬷走到她面前,狠扇了她数十个耳光,她摔倒在地,脸部高高肿起,跪在一旁的姑娘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徐嬷嬷斥责道:“贱婢,竟然敢顶撞皇后娘娘。”
郑婵冷笑道:“李娘子野心大着呢,她当然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她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沈思杰问道:“沈大人,这里的妈妈是谁?”
沈思杰笑道:“魏妈妈,还不快出来见过皇后娘娘。”
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跪了出来,她谄媚道:“贱民给皇后娘娘磕头了,这辈子能见到皇后娘娘,实在是天大的荣幸。”
郑婵轻笑道:“李娘子是你调教出来的?”
魏妈妈恐慌道:“李娘子天资聪慧,背后又有达官贵人撑腰,贱民哪敢调教她呢。”
郑婵冷笑道:“既然她如此不守规矩,魏妈妈为何不直接了结了她?”
魏妈妈慌忙磕头说道:“贱民不敢,梁夏律法森严,贱民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不敢欺公罔法。”
沈思杰讥笑道:“魏妈妈太谦虚了,据我所知,逼良为娼的事情,魏妈妈也没少干吧。”
魏妈妈惶恐道:“贱民不敢,皇后娘娘饶命,沈大人饶命。”
郑婵冷冷道:“本宫对你做过的那些下作事情不感兴趣,但你不该留她在这世上兴风作浪,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好,你这个妈妈是怎么当的?”她说完看了眼沈思杰,沈思杰抽出长剑刺透了魏妈妈的胸膛,魏妈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随后倒在了血泊之中。跪在地上的姑娘们尖叫了起来,徐嬷嬷斥责道:“都闭嘴,谁再敢发出声音,即刻处死。”姑娘们吓得浑身颤抖,只有李如湘不卑不亢地跪在那里。
苏木走到郑婵身边说道:“娘娘,外面都准备好了。”
郑婵看了眼李如湘说道:“把她拖出去。”
李如湘冷哼了一声,她怨恨地看着郑婵,被侍卫拖了下去。她被绑在了木桩上,脚下有一堆干柴,干柴上被洒了油。侍卫搬来了椅子,郑婵坐在了椅子上,她看着脸色惨白的李如湘说道:“你既然有胆量害死本宫的母亲,想必也有胆量来承担后果,本宫今日就让你尝尝,被活活烧死的滋味。”
李如湘嘶吼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太尉大人的女人,你杀了我,太尉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郑婵轻蔑地笑道:“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们父女因你决裂,父亲说了,让本宫随意处置你。”
李如湘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的,他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郑婵冷笑道:“就算你不信本宫所言,也该相信沈大人的话吧。这座湘兰院有多少个院子?有多少姑娘?他一清二楚,父亲派他来协助本宫,就是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省的有什么漏网之鱼来败坏他的名声。”
沈思杰对李如湘说道:“李娘子,皇后娘娘所言都是事实。”
李如湘心如死灰,满脸悲戚。郑婵冷笑一声吩咐道:“点火。”
侍卫点燃了柴堆,火焰迅速腾起,李如湘凄厉的嘶吼声令人毛骨悚然,郑婵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大火将她吞噬,她冷冰冰地说道:“李如湘,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本宫保证,你的孩子会死得和你一样惨。”
李如湘悲呼道:“孩子,我的孩子。”她的眼中血泪俱下,大火之中,如怨鬼一般。郑婵享受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李如湘被烧成灰烬。
沈思杰问道:“娘娘,剩下的人如何处置?”
郑婵淡淡说道:“今夜湘兰院突遭大火,院内所有人葬身于火海,无一生还。”
沈思杰行礼说是,他带着侍卫们走进了大殿,侍卫们高高举着火把,姑娘们吓得四处逃窜,却怎么也逃不出去,侍卫们把她们逼进了角落。又进来了一批侍卫,他们抽出腰间长刀,向姑娘们走去。姑娘们拼命地求饶,其中有人喊道:“沈大人,求求大人放过我们吧,看在我们姐妹伺候过大人的份上,放了我们吧。”
沈思杰笑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姑娘们日后若成了厉鬼,记得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来找我。我现在唯一能帮你们的,就是让你们死个痛快,你们也不想像赵娘子一样被活活烧死吧。”他说完对着提刀的侍卫们挥了下手,侍卫们手起刀落,片刻功夫,姑娘们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沈思杰接过侍卫手里的火把,低声说道:“下辈子都记得投个好胎,别再沦落风尘了。”他将火把扔在了姑娘们的身上,大火迅速燃烧了起来,直到整个湘兰院都化成了灰烬。
甘泉宫的寝殿内,绾妤躺在夏云深身下,软玉娇香,柔情似水。她温柔道:“皇上还记得那片梅园吗?”
夏云深笑道:“当然记得,朕不仅记得那片梅园,还记得初见婠儿时,绾儿一身白衣站在梅花之间,当时朕便在心里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容颜倾城的女子呢。”
绾妤笑道:“当时魏大统领日日陪在皇上身边,皇上怎么还会震惊于臣妾的容貌呢?”
夏云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他笑道:“小东西,竟敢取笑朕,看朕怎么收拾你。”绾妤笑着求饶,甘泉官内传出一阵阵愉悦的笑声。
一番**过后,绾妤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夏云深怀里,夏云深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绾儿的身子真软。”
绾妤笑道:“臣妾从小练习舞蹈,所以腰肢会软些。”
夏云深吃惊道:“都说大朔女子英姿飒爽,绾儿却是柔美动人,倒是很像我们梁夏的女子。”
绾妤笑道:“那连姐姐像不像梁夏的女子?”
夏云深淡淡说道:“她不像,以前不像,现在也不像。”
绾妤问道:“那连姐姐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夏云深温柔一笑说道:“她以前很明媚,很可爱,朕记得她以前特别爱笑。可惜了,她回不去了,就算朕肯放她回去,她也回不去了。”
南陵的晋阳城内,翎亲王连子烨控制了一切,南陵王驾崩,萧皇后被软禁在了裕华宫,连子峰被关进了地牢。远在梁夏的连怡安对此一无所知,近在咫尺的霜华同样一无所知。南陵王驾崩以后,连子烨夺权成功,连子昕是他最大的支持者,他手握重兵,拥护他登上了帝位。而驸马杨宏真正拥立的也是连子烨,他多年潜伏在连子峰身边,对东宫的一切了如指掌,成了连子烨登上皇位的最大功臣。而夏云深也在暗地里和连子烨达成了协议,郑太尉派去了精兵强将前去支持。
被蒙在鼓里的霜华有了身孕,她放下了以往的芥蒂,不再喝避子汤药。杨宏对她封锁了所有的消息,甚至连挽秋和阿鸳她们对南陵已经发生的惊天事变也丝毫不知。直到她带着挽秋去如意铺买点心,钱妙语的贴身侍女香雪一身布衣冲到了她面前,香雪慌忙跪下说道:“公主快救救太子和太子妃吧。”不等霜华有所反应,周晟突然出现在了她们面前,他一剑刺透了香雪的胸膛,香雪倒在了霜华脚下,鲜血染红了她的锦鞋。霜华大惊,一掌拍在了周晟的胸口上,周晟不由后退了几步。她知道周晟是杨宏的人,也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跟着自己,她以为是杨宏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会派人在暗中保护她,她装作不知情,默默接受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周晟行礼说道:“此妖女胆大包天,竟敢暗害公主,属下奉驸马之命前来保护公主。”他话音刚落,街上涌上来了一大批侍卫,将她们团团围住,街上的百姓也消失不见了。”
周晟对着侍卫摆了摆手,侍卫走上前去,准备将奄奄一息的香雪拖走。霜华愤怒道:“大胆,本宫看你们谁敢以下犯上。”
侍卫们停在了原地。挽秋抱着香雪说道:“公主,香雪姑娘有话要说。”霜华蹲下身问道:“香雪,发生什么事情了?”
香雪一边吐血一边说道:“公主,南陵王已经……”不等香雪说完,周晟一剑砍掉了她的脑袋,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霜华和挽秋的身上,挽秋怀里的香雪瞬间没了头颅,血淋淋地躺在她的怀里,恐怖如斯。她尖叫了起来,霜华一把将她拉起,护在了身后,她愤怒地喊道:“周晟,你是在造反对吗?你不怕被诛九族吗?”
周晟行礼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在奉命行事。”
霜华愤怒道:“奉命,奉谁的命?你可知道她是东宫的人,岂容你说啥就杀。”
“他奉的是皇上的命令。”连子昕走过来说道,侍卫们立刻跪了一地。
霜华说道:“你胡说什么?父皇好端端的为何要杀太子妃身边的侍女。”
连子昕讥笑道:“五妹,我说的皇上不是父皇,是你三哥,父皇三个月前已经驾崩了。”
霜华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挽秋紧紧扶住了她。连子昕走到她身边,嘲讽道:“杨大人对五妹可真是无微不至,这么大的事情瞒得滴水不漏,我来告诉你吧,父皇驾崩以后,我和杨宏拥立了你三哥为南陵新帝,至于大哥,从前的南陵太子,现在被关押在地牢里。东宫已经成了一座牢房,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只能默默等死,五妹猜猜,东宫所剩的吃食能让他们坚持多久?”
霜华眼睛血红,她绝望地喊道:“不可能,你骗我,父皇好端端的怎么会驾崩呢?大哥和三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三哥怎么会谋朝篡位呢?连子昕,你骗我,你骗我。”
连子昕冷笑道:“华儿,我告诉过你,总有一天你会生不如死,你在乎的人会自相残杀,我没有说错吧。和皇权相比,手足之情算得了什么?”
霜华不可置信地说道:“我要去找三哥问清楚,这一切不是真的。”
连子昕拉住了她,她愤怒道:“你放开我,连子昕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你便是乱臣贼子,父皇在九泉之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连子昕冷笑道:“我在这世上的骂名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个。”
霜华突然一阵眩晕,挽秋大喊道:“公主,血,血……”
霜华和连子昕低头看去,霜华的脚下不知何多了一摊鲜血,鲜血顺着她的裙子流在了地上。她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挽秋身上,连子昕抱起她说道:“传太医去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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