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招过后,琳儿败下阵来,她的身体撞在了假山上,随后吐出一大口鲜血。重湖在假山后面看着孤容招招致命的攻势,他轻声说道:“原来是她。”
他身边的侍卫蒋和问道:“大统领认识她?”
“不认识,但和她交过手。”他说着便带着蒋和和几个侍卫走了出来。
孤容看向他说道:“魏大统领来得正好,皇后娘娘宫里的琳儿想要毒害六皇子和郡主,正巧被奴婢撞见,人赃并获,还请魏大统领在皇上面前做个见证。”
重湖愤怒地看了眼琳儿,随后对蒋和说道:“把人捆起来,别让她有机会自尽。”
侍卫正准备将人拖下去,孤容却轻声说道:“等一下。”她走到琳儿面前,以手为刀砍在了她双腿的膝盖上,琳儿痛苦地惨叫了一声。孤容转身对重湖说道:“好了,可以带下去了。”重湖点了点头,琳儿被侍卫拖了下去。
孤容端起放在石头上的桂花糕准备离开时,重湖连忙说道:“姑娘等一等。”
“魏大统领有什么吩咐吗?”
“姑娘还记得在下吗?”
“我们见过吗?”
“在皇宫的北门处,我们交过手。”
孤容淡淡一笑说道:“魏大统领认错人了。”她走到重湖面前将桂花糕递给他说道:“这是物证,由大统领交给皇上最合适不过了。”她说完转身而去。
蒋和说道:“这气势可不像是一个小宫女。”
重湖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萧氏中人,果然名不虚传。”
关雎宫内,苏木慌忙跑到郑婵面前说道:“娘娘,不好了,琳儿被魏大统领的人拖进了章台宫。”
郑婵慌张道:“怎么会这样?她得手了吗?”
苏木失望地摇了摇头,郑婵愤怒道:“怎会如此没用?”
苏木说道:“贤妃娘娘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宫女,她将琳儿打成了重伤,随后魏大统领便吩咐侍卫将琳儿拖进了章台宫。”
郑婵气急败坏道:“看来贤妃早就开始防着本宫了,本宫竟然中了她的圈套。”
苏木低声说道:“娘娘,事已至此,人证物证都在他们手上,琳儿要不得了。”
郑婵点了点头,徐嬷嬷走了进来,她担忧道:“娘娘,李公公带了很多侍卫过来,说是皇上请娘娘去章台宫,有话要亲自问娘娘。”
郑婵面无表情地说道:“知道了,本宫这就去。”她带着苏木走了出去,李睿连忙行礼说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郑婵笑道:“公公免礼,公公有何事?需要如此大的阵仗。”
李睿连忙说道:“奴才不敢,奴才奉皇命而来,请娘娘移步去章太宫。”
郑婵点了点头说道:“本宫这就随公公一起去面见皇上。”她走进章台宫时,抬眼看到了夏云深一脸怒气地坐在椅子上,连怡安神色复杂地站在他身边,琳儿瘫倒在地上,膝盖处鲜血淋淋,显然双腿已经断裂了。
她福身请安,随后疑惑道:“皇上,臣妾身边的人犯了什么罪?竟会对她动用如此重的刑罚。”
夏云深冷冷地看着她,随后低声说道:“这得问问她自己了。”
郑婵慌忙跪在他面前说道:“皇上,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让皇上如此生气,她是臣妾身边的人,臣妾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皇上责罚臣妾。”
夏云深冰冷道:“她不是犯错,是犯了死罪。”
郑婵震惊道:“皇上,琳儿到底做了什么?”
连怡安冷笑道:“毒害皇子和郡主,皇后娘娘说说,这是不是死罪?”
郑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满脸委屈地对夏云深说道:“皇上,琳儿怎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连怡安说道:“琳儿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毒害皇子和郡主,她显然是受人指使的,至于受何人指使?那得问问皇后娘娘了。”
郑婵起身走到她面前说道:“贤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怡安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随后端起桌子上的桂花糕说道:“这桂花糕浇了桂花蜜,和前不久娘娘送来章台宫的一模一样,听说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而这里面却被掺入了剧毒,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琳儿,将这盘桂花糕送去给了六皇子和郡主吃,幸亏被臣妾身边的宫女拦了下来。臣妾身边的宫女若是晚到一步,六皇子和郡主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皇后娘娘好狠毒的心,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郑婵愤怒道:“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污蔑本宫,本宫最近根本没做过什么桂花糕。”
夏云深说道:“这像是你的手艺,琳儿又是你身边的宫女,皇后,朕可以纵容你很多事情,但是唯独不能原谅你伤害孩子们。”
郑婵连忙跪在他面前说道:“皇上,不是臣妾做的,如果臣妾真的有心去害皇子和郡主,又怎会亲自去做带毒的点心呢?而且宫里人人都知道琳儿是臣妾身边的人,臣妾又怎会派她去毒害六皇子和郡主呢?一旦被人发现,臣妾便如同现在一般,百口莫辩了。求皇上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夏云深看向琳儿说道:“说,谁指使你毒害六皇子和郡主的?”
琳儿轻笑道:“无人指使,是奴婢看不惯贤妃娘娘恃宠而骄,所以想毒死六皇子替皇后娘娘出口气而已。”
郑婵怒吼道:“你胡说,是谁指使你往本宫身上泼脏水的?”
琳儿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奴婢说了,没人指使奴婢,是奴婢看不惯皇后娘娘身为正宫皇后,却经常被一个妃子欺负,单纯地想替皇后娘娘出口气而已。”
郑婵气结,她转身对夏云深说道:“皇上,这丫头分明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陷害臣妾。”
夏云深看了眼琳儿,对李睿说道:“拖下去,凌迟。”
郑婵和连怡安连忙说道:“皇上三思。”郑婵抢先一步说道:“皇上,如果此时处死了琳儿,臣妾便再也无法洗脱冤屈了。”
连怡安紧跟着说道:“皇上,她还没有说出幕后主使,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她走到琳儿身边继续说道:“琳儿,你若肯说出幕后主使,本宫可以求皇上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琳儿轻笑道:“反正都是一死,千刀万剐也好,挫骨扬灰也罢,随你们高兴。”
夏云深冷笑道:“果然是红叶阁调教出来的人,生死不惧。既然如此,那就送回红叶阁吧,听说你的师兄是制毒高手,把你送回去当药引,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琳儿突然慌张了起来,夏云深冷冰冰地问道:“还不说是吗?”
琳儿瘫在地上,冷汗直流,夏云深冷哼了一声说道:“传朕旨意给红叶阁阁主,无论用什么办法,把幕后主使给朕问出来。”
侍卫上前准备拖走琳儿,琳儿突然悲痛地大喊道:“不要,不要把我送回去,我说。”
连怡安冷冷地问道:“是谁指使你毒害六皇子和郡主的?”
琳儿低声说道:“是我小师妹。”
“谁是你小师妹?”
“沈昭仪。”
连怡安看了眼郑婵,郑婵也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夏云深问道:“沈昭仪为何要毒害六皇子和郡主?”
“是为了报仇,当初贤妃娘娘冤枉她害死了林婕妤,皇上虽说没怪罪她,但却冷落了她,她失宠以后,怀恨在心,所以想毒死六皇子来报复贤妃娘娘。桂花糕里的毒是用金灯花的根茎提炼出来的,小师妹说,既然贤妃娘娘怀疑她用金灯花里的毒伤人性命,那她便成全贤妃娘娘,用此毒去毒死她的儿子。”
夏云深思索着她的话,郑婵却愤怒道:“琳儿,本宫待你不薄,你却和沈昭仪狼狈为奸,不仅密谋毒害皇子,还想嫁祸给本宫。”
琳儿痛苦道:“奴婢对不起皇后娘娘,小师妹她苦苦哀求奴婢,奴婢与她师出同门,不能不帮她啊!”
郑婵悲痛道:“所以你就要陷害本宫是吗?”
“沈昭仪说娘娘和皇上多年夫妻,情意深重,就算皇上对娘娘有所误会,也舍不得怪罪娘娘的。”
郑婵愤怒道:“闭嘴,贱婢,受人蛊惑了都不知道,毒害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沈昭仪分明是想置本宫于死地。”她转身跪在夏云深面前继续说道:“皇上,沈昭仪身为皇上的嫔妃,却如此歹毒,胆敢毒杀皇子,还试图嫁祸给臣妾。臣妾曾在皇上面前替她求情,只求不要平白冤枉了她,没想到她却恩将仇报,如此狠毒之人,还请皇上千万不要轻饶了她。”
夏云深对李睿吩咐道:“让人去把沈昭仪带过来。”
片刻过后,素樱身着淡蓝色的宫装走进了章台宫,如今的她十分消瘦,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连怡安记得初次见她时,她明艳动人,眼波流转之间便有了万种风情,如今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跪下行礼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请安。”
夏云深说道:“看看你身后的这个人,你可认识她?”
素樱看了琳儿一眼说道:“不认识,臣妾没有见过她。”
夏云深说道:“她说是你指使的她毒害六皇子,然后嫁祸给皇后。”
素樱却是出奇的冷静,她对夏云深说道:“臣妾没有指使过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她。”
琳儿轻笑道:“小师妹,你我师出同门,你怎会没有见过我呢?事情已经败露了,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恶果吗?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能死个痛快。”
素樱看向她说道:“你说是我指使的你,我何时指使的你?”
“前天深夜,你苦苦哀求于我,你说皇上因为贤妃娘娘冷落了你,你求我帮你报仇,你提炼了金灯花的毒液,模仿皇后娘娘的手艺做了桂花糕。我经不住你的苦苦哀求答应了你,我以为凭我的武功就算被人发现了,也能顺利脱身,没想到还是落在了他们手上。师妹,你别怪我,我只是不想被送回红叶阁。”
“我在什么地方苦苦求的你?”
“芙蓉轩,你的寝宫里,自从你进宫以后,我便时常深夜出入芙蓉轩,与你谈心。”
素樱淡淡说道:“你若是想嫁祸于我,就应该提前打听一下我最近身在何处。”她回头看向夏云深继续说道:“皇上,自从林姐姐惨死以后,臣妾便时常待在佛堂里和太妃们一起诵经礼佛。最近一段时间,臣妾整夜都在佛堂里抄写佛经为林姐姐超度,张太妃可以为臣妾作证,还有佛堂的侍卫,也都可以为臣妾作证。”
夏云深冷冷地看了眼郑婵,郑婵有些慌张地握住了苏木的手。他对李睿说道:“让人去问问太妃和侍卫。”李睿应声而去,素樱继续说道:“佛祖面前摆放着臣妾夜夜抄写的佛经,皇上如果不相信,也可以让人去看看。”
夏云深淡淡说道:“朕相信你,张太妃和朕提过一次,朕相信她的话。”
郑婵闻言十分慌张,苏木紧紧握着她的手,坚定地看着她。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长身直立于夏云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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