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祖父独善其身尚不免灾,你和伯父也要多留意。”
“你多操心操心自己,不要总替我们操心劳神。”
“请父亲上书,让女儿替你和伯父丁忧,这样也可免除起复不被重用的困扰,另请圣上念在四姊与晏家自小就有的婚约上,容许四姊提前出嫁。”
“朝朝啊,你替父亲解了兰家的大患啊。可这样太委屈你了。”
“三位兄长都未入仕,若父亲和伯父丁忧,三年后起复难受重用,三位兄长的仕途也颇有坎坷,为兰家,朝朝甘之如饴。”
“明日,请医士来瞧瞧,菊园那,我会让人好好打理一番,三年内,为父哪怕是拼,也会保住我们阖府荣耀。”
翌日,如我所愿。
不过圣上也允许我参加四姊婚宴。
入夜前我们抵达菊园。
饭后,竹栀在书房帮我归置,竹薇帮我煎补药。
一个黑影进入我房里,紧接着烛火就灭了。
“朝朝。”
“还请姐夫自重。”
“早在澄县你就发现是我了吧。”
“你去过澄县?”
晏华冷哼一声,“在我面前,还装傻。”
“那晚真的是你?”
“我都承认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了吧。”
“是你动的手?”
“不是。”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何文房里?”
“自然是想把他带走。”
“你和他又没关系,干嘛带走他?”
他一步步向我靠近,“你说呢?”
竹栀在屋外问我,“姑娘困了?那我和竹薇给您准备沐浴吧。”
“明日午后再帮我沐发吧。”
“今日确实忙累了,那姑娘也早些歇息。”
等竹栀离开,我问他,“你和我四姊的婚事就在这旬,如今来此,必有目的。”
“你要替你父伯守孝?”
“已达天听,不容有失。”
“兰泽,你这又是何苦呢?寻一门亲事,一则为你父兄仕途,退也可保你无虞。”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迷晕何文,你若想说就说,不想说,恕不远送。”
“赶我走?”
“你是我未来姐夫,夜半出现在我房中,如何能说的清?”
“关心我?”
“是爱惜我自己,不想受你连累。”
“别查下去,为了兰家,也为你自己。”
“你知道什么?”
“我言尽于此。”
“晏华,你若知道,请别瞒我。”
他停下脚步。
眼中有犹豫,有挣扎。
我问他,“你查到了什么?”
“这是杀手遗落的腰牌。”
“夜阑阁?”
“一个拿钱办事的组织,很难查到幕后真凶。”
“是吗?”
“兰泽,你想想你两位兄长,你若出事,他们焉能好受?”
“谢姐夫教诲,天色不早,请姐夫早日返京。”
“我劝不动你,自会请能劝动你的人来。”
“晏华,我向来执着,若你非拉我兄长趟这浑水,我保证你也绝不会好过。”
“怎么个不好过?你到说来听听。”
“我能求父亲让你成婚,也能弄砸这门亲事。”
“好啊,反正我也不想结,你以为我喜欢兰沼?”
四姊推门而入。
“你以为我想和你结亲?”
完了。
中计了。
瞪了晏华一眼,急忙追我四姊。
刚抓住她手腕就被无情撇开。
“兰泽,你够可以的。”
“是他来找我,告知我祖父一案内情。”
“那也不需要深夜来菊园相会?你可知十日后他是你姐夫?”
“阿姊,我与他之前以前没有情分,日后也不会有。”
“你这么坦荡,那这信又是哪里来的?”
连带着信封就这么撇在我脸上。
信中所书,居然是:邀请君菊园一叙。
“我的字迹?”
“在晏华书房找到的,要不是我跟来,还看不到这出戏。”
果然,幕后之人正在欣赏着他的杰作。
我看向晏华。
难怪他突然前来,爬窗而进。
兰沼还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听我说话。
可我不说,兰家就有可能被判欺君。
“竹栀,送晏公子离开。”
“竹薇,去取布匹。”
我下命“捆了阿姊,把她嘴堵上。”
她被绑在柱子上。
布匹所捆,不会见伤。
“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但为了兰家你不得不听。”
她扭头不想理我。
捏着她下颌。
“兰沼,我把你当亲姊,你可曾把我当做亲妹妹疼爱?”
果然,愤怒更能激起对方听下去的**。
“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我邀晏华来菊园,为何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在你眼里,我这般没脑子吗?”
她看向我。
“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
我取下塞在她口中的布料。
“那你说说,晏华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你若是拿着这封信去他家对峙,你觉得受到伤害的会是我们姐妹还是晏华这个始作俑者。”
“他打算退婚。”
“不然呢?”
“就算我闹,兰晏两家的婚约也不会作废呀。”
“阿姊,我如今替父伯守丧,免于言官奏请父伯丁忧。若咱们家朝中无人,到时候又能指望谁相帮?”
“难怪,换嫁咱们家不答应,不结,无法向上面交代,一旦闹大,只有退亲,三年后,我已十九,再难议亲。”
一边说我一边帮阿姊解开。
“是啊,引得咱们姐妹生了嫌隙,他晏家就可以退让,可咱们家主动请旨就变成了抗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阿姊急切拉着我手,“朝朝,如今怎么办?”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整个人泄了气。
“晏华厌弃我,我却不得不为。真是笑话!”
“阿姊,他家是忠毅伯府,万一灭族,至少能保留姐姐无虞。”
“难怪父亲着急为你物色夫婿。难怪让我们姊妹早日出嫁。原来是想护我们无虞。”
“所以,十日后,无论何人挑唆,阿姊的婚事都要举行,若咱们家被弹劾,阿姊一定要保全自己。”
这是我们姐妹第一次相拥。
“我原以为,你爱出风头才想出为父伯守孝。”
“阿姊,丁忧之后若再想起复需得有人帮衬,若不能保住父伯官职,日后兰家恐在朝堂难有一席之地。”
“难为你用心良苦。可守丧三年,那时你再议亲岂不迟了。”
“可若再等三年,阿姊也错过了花期呀。”
“是啊,再过三年,你才和我同样年岁,我若不嫁……这也是你和父亲早已考虑到的吧?”
我点点头。
“如今我知道了,回去不会闹。今晚帮我安排一间留宿吧。”
“阿姊,今晚你得回去。”
“怎么?连个说体己话的机会也不给我留?”
“晏华能让你知道,定然也不会放过家里。”
“我马上回府,劝说母亲。”
徐氏后来再也没有为难过我。
送来菊园的物什也十分精致。
想必阿姊回家已分说清楚。
两日后清晨,阿姊携父亲同来菊园。
“这里偏僻,为防止登徒子,父伯特带了家丁来守卫菊园。”
“阿姊是怕我再受委屈?”
“不止,咱们受的委屈,也该向某些人讨回来。”
“待为父了解详情,与你伯父一起,去晏家为我家女儿们讨回公道。”
我和姐姐分别讲述。
原来晏华故意引姐姐到他书房。
特地将信件摆在桌上。
又欲盖弥彰地掩饰。
入暮时分,晏家马车大摇大摆地出城。
阿姊紧跟在后,而晏华则骑马先行,好有时辰与我周旋,待阿姊在外故意惹怒我,引导我说出让阿姊生气的话来。
我不便出入晏府。
只能听阿姊讲述父伯方才的言行:
“你是没见到,方才咱们阿爷气势如虹,一见到伯爷和伯夫人就问,“若贵府二公子对亲事有任何异议,还麻烦二位即刻请向圣上请旨,莫要弄出些子虚乌有的事来,平白惹得我家女儿不快。”
阿姊悄声告诉我,“免得旁人再拿信件做文章,我保管的好好的。”
晏华再聪明也没想到过他素日用的绢纸对于我家而言已是不凡。
“阿姊,这封信你留着,日后若晏家无理取闹,你便拿出来掣肘。”
伯父询问,“这是朝朝的笔迹,如何掣肘他晏家?”
阿姊提醒,“伯父仔细看看这纸张。”
父伯异口同声,“绢纸。”
“是啊,父伯在朝为官,不能失了颜面,所以照旧用的宣纸。”
阿姊也说,“我们在家用的都是麻纸,至于这么昂贵的绢纸,母亲从未买过。”
我补充,“单这信件也就罢了,可连这信封都是他忠毅伯府专供。”
“难怪让我和你们父亲随意发挥,原来握着他家把柄。”
刚到菊园,留守的竹薇就来禀报,“三公子生怕再有人闹事,特地搬来与我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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