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正经学过骑车,每次提出想学,父母都会以摔跤留疤为由拒绝
唯一一次骑车还是高中偷摸跟着朝欢,尝试他新买的山地自行车
骑了两趟,摔了一跤,吓得她赶紧回家吃饭睡觉
摔跤回忆袭来,林瑾精神高度集中,肌肉紧绷,牢牢握住把手,整个人僵硬的像不倒翁,左摇右晃的缓慢前进
身遭不断有小电驴摁着喇叭经过,有些人超车后还会回头看她眼,投出或鄙夷或惊讶的目光
林瑾全然不顾,眼睛只紧紧盯着自己脚下的路,尽量控制在非机动车道边边骑,不碍着他人,也保护自己不被干扰摔跤
可现实极具骨感,前方不到两百米就是个急转弯道,林瑾觉得自己仿佛被扔进了F1赛车场,所有人都默认她为反派,贴身实现刀片超车
尾流搅乱气流,车把手变得愈加难以控制
她的心跳不断加快,甚至可以预见自己在急弯路口被几辆电驴甩飞,像冲出赛道的赛车,一头撞上防护墙而后引燃滚滚浓烟
风在耳边咆哮,离路口只剩最后二十米,车道上还有三辆电驴与她并排行驶,林瑾紧张的紧握刹车,整个人趴在车盘上,幽蓝荧光映出她惨白的面容
轮胎与柏油路加速摩擦,巨大惯性压迫她下意识闭紧双眼,脸颊用力到发疼,仿佛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她甚至出现了幻觉,幻想身边的车辆全被一辆辆挡开,偌大马路任由畅驰
MD,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好好学骑车!
前后双刹共同猛烈钳制转动,轮胎与地面亲密摩擦,发出‘吱——’的咆哮,伴随重心猛的前冲,林瑾手脚并用,这才堪堪刹停
肾上腺素催的呼吸又急又重,她好不容易夺回身体控制权睁开眼睛,发现离路口只差四五米,幸运的呼出口气
罢了罢了,推车过弯吧,小命要紧,反正各自不认识,丢人也丢不到她名下
不知何时起,林瑾好似真的开始珍惜自己,以往烂命一条,以命相搏的气势渐渐淡去
是啊,桐城的金色梧桐,俄罗国的皑皑白雪,层层高山都在劝她珍惜生命,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停车许久,没有一辆车超过,似乎幻想成真,车流真的小了
林瑾环顾两旁,确信无人超车后心态愈发轻松的跨步下车推着车往前走
只可惜方才脚刹的时候伤到了脚踝,左脚触地钻心的痛
或许是她一瘸一拐的独特走路姿势吸引了后车目光,引发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喇叭滴滴声
林瑾又推着车走了一会,觉得滴滴声有点趋近聒噪了,出于好奇回头看了眼
这一眼,蓦然撞进他怀里
汽车大灯将他轮廓完美映衬,两条长腿一伸一缩,一眨眼功夫便到了她面前
江冽伸出长臂从她手里夺过电驴把手,浓密剑眉翘起,眉心皱成个好看的川字,说话声音在一众啦把声音下显的格外低沉
“你怎么回事,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回应”
林瑾后知后觉的啊了声音,让开位置从他半拥抱的怀里逃出,“不好意思,我没听见”
男人没回话,拽着电驴上了人行道,腰肩合力一甩,小电驴稳稳架进车位
厚重的机械在他手里轻飘飘的像张纸片
林瑾望着他的背影,想不明白他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江冽表演霸道总裁十分入戏,眉心川字不减,拽完小电驴拽起她手腕往车的方向走
刚才没看仔细,林瑾此刻才发现为什么刚才没车超她了
合着江大少爷整了辆宾利,五米八长的车身斜跨整条右转道和非机动车道
虽不道德,但林瑾觉得好爽,一个人独占整条车道摇摇晃晃骑车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李歌在车屁股后边鞠躬道歉解释,但基本没人听他说话,全都高高举起手机伴随阵阵尖叫闪光灯亮个不停
林瑾下意识低头,但有人比她更快
江冽脱下左手西装袖口,以右手作支架,举过她头顶,纯纯把昂贵的高定西装外套当遮光帘使
她钻进后座,还未坐稳便察觉身后涌来一股热浪,她下意识往车尾挪了挪
刚回过头便迎上江冽面若冰霜眼如赤练的脸
这哥们发热了?
后排空间巨大,是双侧沙发加沙发桌的经典样式
江冽默默从冰箱取出瓶香槟,噗的一声撬开瓶盖,气泡沿着瓶口冒出,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车内灯光充足,冷气顺着方才敞开的车门流失大半,此刻林瑾甚至能看见他鼻尖微微沁出的晶莹汗水
脸颊稍感微烫,恒温空调听话的重新启动制冷,林瑾没敢说话,静静看江冽倒香槟
车窗用的特殊材质,在里边她可以清晰看见映在玻璃上的每张人脸,但外头的人却只能瞧见一片漆黑
李歌好不容易钻进驾驶位,却发现车子早已被挤的水泄不通
他急得满头冒汗,甚至拨通了交警部门电话请求协助
在他身后,江冽依旧不紧不慢的做着整套品酒动作
明明身处此间,却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独立世外的错觉
“你刚才去哪了?”
这是他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
带了点不可理喻,她去哪儿关他什么事?李歌忙装吹过阵耳旁风,隔音帘缓缓升起
敞亮的灯光骤然暗淡一半,就连后排空间都感觉逼仄许多
怪就怪这些日子闻琦推给她太多乱七八糟的短剧
林瑾下意识又往车尾挤了挤,强装镇定道:“去吃饭啊”
江冽闻言放下酒杯,轻蹙鼻尖
“怎么,你属狗的吗?”林瑾被气笑
“对不起,我属蛇,农夫与蛇的蛇”
“……”
“喝吗?”江冽伸出食指点了点香槟问
“不用了谢谢”林瑾环顾四周,发现人流没有减少反倒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连沉重的车身也开始轻微摇晃
“所以吃的不是西餐,但空气里有淡淡的果木香,说吧,是哪个没品味的狗男人还喷这种甜滋滋的小孩香水”
林瑾讶然:“看了几集悬疑剧,真把自己当名侦探了啊?!”
“江神探,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果香味是因为我喝了西瓜汁呢?”
她说完后,身体后靠沙发,好整以暇的看向江冽
江冽没有立刻回话,只蹙眉又认真闻了两下,而后沉声道:“闻着不像西瓜味,除非…”
“除非如何?”林瑾双手环抱胸口,再次被他气笑
还未反应过来,江冽起身俯冲向她
他太高了,哪怕宾利加长,在他起身的瞬间也能清晰听见脊柱碰撞天花板的声音,与他鼻唇间发出的闷哼
林瑾脑袋在他肩侧,尽量后移躲开,却见若隐若现的洁白锁骨,他们靠的如此之近,以至于那声闷哼好似就在她耳旁
空调像是彻底坏了,许久不见降温,脸颊愈发燥热
鼻尖环绕着好闻的厚重茶香,他借着酒意,与她越靠越近
林瑾缩在沙发角落,仿佛能听见‘呼之欲出’的心跳
江冽左手撑住车厢,腾出右手,在半空停顿片刻,而后精准捏住林瑾下巴,整个过程像是早有预谋的劫匪
他的手很大,冰凉指腹将下半张脸全部覆盖在内,冰冰凉凉的,意外的舒服
他指腹稍稍用力,林瑾随之抬头与他对视
那双琥珀色的眼里炽热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的眼眸又似深不见底的海
冲动与克制,既矛盾又和谐的统一
她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
周遭变的飞速远离,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二人,以一种别扭且暧昧的姿势,霸占整个世界
闭上双眼后,她的感官潜意识无限放大
甚至能听到二人交错在一起的急促呼吸,他指腹在自己脸上有意无意的摩挲
“除非…”
话音未完,车身猛烈晃动了一下,林瑾重心不稳的扑倒了江冽,将他一整个推回对面沙发,后脑狠狠砸在沙发靠枕上
整个场面看上去像她不堪骚扰,故意推开似的
林瑾睁眼看他在揉脑袋,显然撞的不清,刚想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起
他们两个又没什么关系,正经的上司下属而已
整个车厢陷入沉寂,前排传来李歌与交警大声沟通,汽车鸣笛声,车子终于开始缓慢移动
过了良久又好像只过去一瞬
林瑾舔舐了下干涸的唇,顶着快要冒烟的嗓子,隔空指了指桌上的香槟问:“我可以喝吗”
“嗯?”江冽似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香槟,也顾不得揉后脑勺,拣了个杯子倒了小半杯放到她桌前
正待说点自己的品酒心得吹嘘一下,却见林瑾拿起酒杯二话不说喝下了肚
“……”
江冽:“酒量不错?”
林瑾摇头:“第一次喝香槟,以前只陪闻琦喝过两听哈啤”
说罢她放下酒杯,想再添一杯,却被江冽抢先劫走酒瓶
他眼眸里的火焰消散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朦胧酒意
“不会喝就少喝点,这酒容易上头,喝多了难受”
林瑾哦了声,砸吧两下嘴,下意识娇声道:“可我口渴”
江冽转头开冰箱的手顿了下,硬是折腾了两下才握住把手打开了门:“喝这个”
“维山老酸奶…这个怎么解渴啊”
她委屈巴巴的看向江冽
眼睛一眨一眨的,比星星更勾人
江冽咽了口唾沫,抬手挡住她眼睛
“不解渴,但可以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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