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最近娱乐圈最火爆的人是谁吗？”
“啊，我好像听说过一个，林瑾，是这个名字吗？”
“我刷到过好几次她的热搜了”
“那你有看过他的什么作品吗？”
“啊，没有，不好意思，她是明星吗？还是作家？”
一上午的街头随机采访，快把朝欢律师事务所的各位精英干成叫花子了
原本精心梳理的发型被汗水完全打透，发顶扁塌耷拉没了形状，衬衫领口被汗渍大片占领。好不容易趁休息功夫站树荫下，各解了三颗纽扣，揪着衣领给自己扇风
“哎，你说，老大是不是喜欢林瑾啊？”有人问
“胡说八道什么呢！”资历稍深的秃头青年律师狠狠立刻喝止，而后环顾四周确保没被不该听的人听见后才继续训斥道，“只要老大没承认，那就只是合作关系”
“你们这群零零后啊，不仅管不住嘴，还管不住耳朵。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也别瞎打听！”
“喔”那小伙子不服气的应了声，衣领已经被揪的有些变形，“可是我们大热天的在这发传单抓路人采访算个什么事，我还不如去做法律援助呢”
“法律援助能给你发工资吗，你要知道实习工资一万的律所，不说全世界，起码国内找不出第二家吧”
小伙瘪了声，但明显仍不服气。在他这个年纪，应该还未经历社会毒打，是少有持满腔热血做番大事业，在自己的专业领悟持续深耕，试图成为大pro的热血青年
而他们咱就是拿钱办事的老油条，滚刀肉
除了拿钱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我倒觉得老大像是失恋了，想从娱乐圈捞笔大的”
“你是没看到昨晚他一个人浑身淋透失魂落魄坐在门口台阶发呆的样子，啧啧啧”
小伙看向另一人，他半蹲着仔细擦拭黑皮鞋，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与他们宛若隔世
“白哥，可我听说咱家接的是个小艺人，片酬不高来着？”
他口中的白哥也是老律师了，拿手好戏便是极致摸鱼不被发现，此刻闻言清笑着抖了下手腕，露出经典劳表
“哥下午还得见客户，时间紧迫，只指点你一句”
小伙急忙点头，秃头律师瘪瘪嘴径自走开
“看人啊，不能只看表象，你不能只看对方是个小演员就瞧不上眼，不能只看她领个几十万片酬还不够负担高额开支就鄙夷嫌弃，你还要看她的经纪公司，家庭背景，以及…”
他挑挑眉诡异一笑，而后拍拍小伙肩膀潇洒离去
“悟去吧”
*
江冽工作室
李歌在门外紧握文件夹不停转圈，急的不可开交，可江冽办公室大门依旧紧闭，偏生他还不敢敲门
“李老师…要不，咱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冽哥已经醒了呢”
李歌瞪她眼，“要打你打，就他那祖宗脾性，被喊醒的起床气能当飞舰燃料环游太空”
女生张了下嘴，也泛起愁色，“那可怎么办呀，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次热搜了，外界都在传假戏真做…”
李歌叹了口气，垂下脑袋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后抬头问她：“林瑾呢，到哪了？”
“她说刚到楼下，马上上来”女生掏出手机看了眼
听到这消息李歌才点点头，脸色稍好些
大约过了五分钟，李歌见到穿一袭风衣小跑赶来的林瑾，她没化妆仅戴了副墨镜，但身姿灼灼，体态轻盈，轻易便可夺人眼球
“什么情况？”她说话间还带着急喘
方才接到电话来不及多问缘由便一路小跑过来，此刻到了才有空细聊
“跟我来下办公室”
作为江冽的经纪人，公司二把手，李歌的办公室就在江冽旁边，只比他的少几十平休息室的空间
林瑾跟在他身后进门，听了一路窸窣的闲言碎语
她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
“把门带上”李歌淡淡抿唇看她，“昨天我送你俩到家以后，你们有私下联系再出门聚会吗？”
锁芯咔哒闭合，林瑾眼神闪烁下，“没有，到家我就睡了”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李歌把怀里的文件夹摔到桌上，发出嘭的一声
噪点明显的黑底照片上能隐约看见一男一女‘搂抱’着一同进入小区
男生身量高挑，女孩纤瘦，林瑾看着照片觉得眼熟却又记不起发生过此事：“这是我和江冽？”
“总不能是和我吧？”
李歌的幽默属于讽刺型，讽刺别人的同时也在刺自己
“我不记得了”林瑾满脸坦然，她是真的没印象，只记得昨晚回家后连澡都没洗，倒在沙发上就沉沉睡去
李歌啧了声：“问题就在这里，现在媒体到处宣扬你和江冽同居一室彻夜未归，我很想反驳，却又拿不出确凿证据”
“你们两个祖宗，一个睡到十点半才接电话，一个索性手机关机睡到现在都没反应，我连找个人商量都做不到”
说到激动处，他猛的起身，小腿撞开转椅，将椅子推向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响
林瑾接到电话后，起床冲了个澡就往公司跑，甚至来不及吹干头发，她撩了把湿式刘海，察言观色后轻声建议：“你先别急，要不我赶回家开个直播，你把江冽也喊起来开直播，分居两地自证清白”
“这都几点了，证的明白么？”李歌瞪她眼，气鼓鼓道，“咱们普通牛马已经辛勤工作两个半小时了好不好，谁相信你们是刚睡醒啊”
“那就演到他们相信啊”
李歌刚想反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嘴巴瞬间卡壳……哎？好像有点道理啊！
思索间，办公室门被突然推开，公共区冷到爆的空调风席卷了一众诧异到目瞪口呆的目光一同涌入
李歌甚至来不及分辨是先感受到的冷风还是先看到一个个嘴巴张老大的表情包
他只记得眼前突然一黑，等反应过来办公桌上已经坐了尊大佛
大佛睡眼惺忪，可就是这么股连睁眼都费力的劲儿，李歌却是如临大敌
他咧嘴嘿嘿傻笑两声，伸出手小心试探：“祖宗，你睡醒了？”
江冽果断拍开他触近的手，淡淡道：“没，被你吵醒了”
“刚才在骂什么呢，隐约听见了我的名字，过来仔细听听”
“哪儿有！”李歌讪笑着朝林瑾使眼色，示意关掉办公室门，谁知小祖宗仿佛被触摸逆鳞般猛一拍桌子
“不准关！”
这声吼不仅李歌、林瑾吓一大跳，外边围观吃瓜的人也跟着被吓，手忙脚乱的跑回工位，再不敢多看一眼
江冽坐在桌上，闭眼调匀呼吸“说说明白”
这是他不想糊弄过去的信号，李歌心底叹了口气，视死如归的起身捡起文件夹递给他看
“喏，媒体拍到你和林瑾勾肩搭背一起回家的视频，现在都在疯传你俩好上了彻夜未归”
“踏马都有病吧！”
江冽半是恨意半是让自己清醒的重重拍了下前额
“准备准备，开发布会吧”
“等下——！”
李歌一把拉住他衣袖，挽留转身欲走的潇洒背影
“她想出了歌好主意，你要不要听下？”他指了指不自觉躲进角落的林瑾
“嗯？”
江冽撇头看她又下意识迅速收回目光
他刚才听到声响就立马冲了过来，未曾洗漱，被她看清的话怕是想死的心都会有
江冽背对着他，假装揉眼睛的问：“说来听听”
林瑾顿了下，直视他背影，心想这家伙又在作什么妖，昨晚边喝边聊，不是氛围挺好的么
“我想的是，我们做一场刚睡醒的连麦直播，一是自证清白，二是可以为《月落星河》预热”
江冽揉完眼睛又狠狠搓了两下脸，这下是彻底清醒过来了。老实说，出于私心，他甚至还希望媒体说的都是真的，可人不能这么自私
“好”他手腕撑桌，以撑杆跳的姿势一跃而起，顺势在空中做了个伸展动作疏通筋骨
“老李负责送林瑾回家，帮她布置直播场地，我在这儿洗漱一下，等你们信号”
李歌比了个Ok的手势，不过走之前他还是不放心的回身嘱咐道：“你可别捯饬的太精致哈，记住核心思想——‘刚起床醒来’，你们要发挥演技，让观众相信的睡眼惺忪的直播”
“好好好”
“罗里吧嗦的”
江冽狠狠瞪他眼，收回叫化妆师过来的念头
得，又少了次开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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