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大方笑笑,“我来自农村,以前也没接触过表演。”
马胜男立刻冲上来抱住她,“终于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了!你不知道,这些人不是这个团就是那个团的,凑在一起说得热闹,我都插不上话,可自卑了。”
陈文娟笑着拆台,“你自卑?这群人里,就你能说能蹦达,哪处热闹少得了你。”
她又安慰林莺,“没接触过表演也没关系,表演这行看外形看天赋,你外形好,能被导演招进来,也说明你有天赋,好好培训学习,你肯定没问题,说不定能演上主角。”
马胜男揽着林莺的肩膀附和,“文娟总算说了句大实话,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你不说,我可想不到你是农村出来的。农村不是天天种地吗,你皮肤怎么这么细腻,用的什么牌子雪花膏?”
话题终于转到女生日常。
林莺轻松地和她们说着口水话,在全新的环境里,她不再是男主的未婚妻,女主的长姐,不再是村人口水中的狐狸精,她是曾经的大学生林莺。
与室友的相处颇为融洽,马胜男咋咋呼呼,嘴巴比脑子快,但人比较单纯;
陈文娟温柔和善,会照顾人,每天会喊她一起吃饭,一起上课。
托二人的福,林莺很快熟悉了新环境,也认识了新朋友。
每天早上围湖十圈,也收获了几个跑友。
这个年代,没有流量,没有粉丝,没有狗仔,没有撕番,演戏只是一份工作,主角和配角只是工作内容不同。
一群年轻人,天南海北,其中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单位,他们放下手头工作,聚在一起,只为拍出一部让全国人民满意的《石头记》。
林莺参与其中,也受到感染。
她认真听课,勤练形体和台词,是进步最快的一个。
讲课的老师也夸她领悟力高,很有灵性。
午饭后还有两个小时的琴棋书画时间,各有绝活的年轻人或挥毫,或作画,或对弈,或弹琴,互相学习,互相督促,也会有老师在旁指点。
马胜男爱交友,她们房间每天晚上都有访客来畅谈人生理想。
生活轨迹渐渐向她的大学靠拢。
肖伟的来信打破了寂静。
马胜男举着一封信跑进宿舍,“林莺,你的信,部队寄来的呢。”
林莺正在折衣服,伸手要接,马胜男却举得高高的,一脸八卦,“你先坦白,是谁写的,是你什么人?”
“你给我看一看,才知道是谁写的呀。”
马胜男闻言放下手,刚要把信递给她,又快速收回,“你蒙我呢,不认识的人会给你写信?部队的信可不常见,你肯定知道是谁。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你收着吧。”林莺摆摆手,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转头继续折衣服。
马胜男举着信傻在原地。
陈文娟笑得前仰后合,“林莺干得好,对胜男这样的八卦分子,就该这么干。”
马胜男气呼呼地把信塞到林莺怀里,“林莺你变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多可爱啊。”
林莺瞟了一眼,笑着把信放在一旁,将折好的衣服收进箱子,“一个朋友。你在这边不也经常有人写信给你?”
马胜男嘟着嘴,“那不一样,我那些都是纯朋友,是发小,是哥们。”
林莺笑,“我的也一样。”
马胜男不信,“肯定不一样,说不定是男朋友。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陈文娟?”
陈文娟笑着摇头,不理她。
马胜男不死心,八卦的小火苗又燃烧起来,“对了,你知道吗,经常和你一起跑步的那个程卫民,昨天还偷偷问我,你有没有对象。我说,你想知道自己去问,把他给回了。他后来有没有问你?”
林莺愣了一下,程卫民?好像是和她一起跑步的,长得很周正的一个青年,每次都默默地跑,除了问候,没多说过一句话。
他喜欢她?真没看出来。
林莺笑了笑,“没问我。不过他下次再问你,就说,我不想谈恋爱,请他不要浪费时间。”
马胜男一脸失望,“没胆量的男人,连问都不敢问,你想和他谈我也不同意。”
陈文娟正在灯下看书,闻言抬头笑骂她,“你算哪根葱,林莺和谁处对象还要经过你允许?”
马胜男扁着嘴说,“男人我见得多了,我那些发小全都是男的,他们见到美女是什么狗样,我可一清二楚。林莺一看就好骗,我得替她把关,不能被猪拱了。”
陈文娟哈哈大笑,“你见过多少男人?那你说说,哪个不是猪。”
马胜男认真想了想,“没有。都配不上林莺这棵大白菜。”
林莺整理床铺,抬头笑说,“行,以后你多给我把关,我的终生幸福就靠你了。”
马胜男立马拍胸脯下保证。
陈文娟对林莺说,“那你完了,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马胜男接话,“嫁不出去跟我过,我每顿能多吃一碗饭。”
林莺直起身子,“那你完了,我厨艺不怎么好。”
马胜男白眼,“秀色,可餐,懂不懂?一群俗人。”
陈文娟笑得连书都看不下去了,“你要控制体重啊,上次导演见你还说,要节食,再胖下去镜头都装不下你了。”
“没法聊了。”马胜男气哼哼地端盆出去洗刷。
房间安静下来,陈文娟笑着看林莺一眼,继续看书。
林莺坐在床头,打开鼓鼓囊囊的信。
自然是肖伟寄来的,写了他坐火车回程的见闻,回部队没发喜糖被战友追着问,写他的担忧和思念,细细碎碎五张信纸,看得林莺直瞪眼。
习惯了碎片化信息的她,都不知道一封信可以写这么多字。
不谈风月,她认真写了回信,却长不过半页。
想起曾答应过林安给他写信,也介绍了小半页,一起寄出。
担心字迹变化太大引起怀疑,她用了标准的小楷,尽量淡化个人痕迹。
下一封信肖伟果然问她怎么开始练字了。
林莺说是剧组要求,静心习字,可以修身养性,向人物靠拢。
肖伟没再提,不知是否相信她的说法。
其后肖伟的信源源不断寄过来,每周一封,特别准时。
慢慢的,早上一起跑步的程卫民,不再出现在湖边。
林莺不关注这些身外事。
她按部就班地培训、生活,每天很认真,很努力。
并不是爱上了表演,也不是立志参与到传世大作里发光发热,只是在闭塞的社会环境里,她暂时看不到其他机会。
不想被退回村里,只能在当下做到最好。
如冬日里蛰伏的熊,默默蓄力,为终将来临的春日做准备。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早上跑步都会哈白汽的时候,毕导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跟着陆昭。
会议室里开全员大会,林莺一进门,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看到陆昭那张傲娇的脸时,惊讶了一瞬,果然是导演组的人。
她默不作声,和舍友一起,径直走向后排的空位。
陆昭原本斜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盯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一眼看到林莺,惊喜地瞪大眼,伸长胳膊用力挥舞,“这儿,林莺,这儿。”
林莺只瞥了他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后头走。
陆昭的手滞留在半空,他的视线尾随林莺,扭头往后,直到林莺坐下,他的手才嗖地收回。
安静不过一秒,他腾地起身,大长腿几步迈到林莺那一排,对她身边的人招呼,“让让,我坐这儿。”
林莺身边正坐着马胜男,不满地瞪着他说,“这是我的位置,凭什么让给你。”
陆昭不耐烦地说,“第一排位置,导演旁边,让给你。”
马胜男翻白眼,“谁稀罕坐导演旁边。”
陆昭噎住,默念两遍不能和女人一般见识,然后看向林莺,“你出来,和我坐。”
林莺客气地笑了笑,“我坐这儿挺好的。”
陆昭还要再说,坐林莺另一边的陈文娟起身,“会议要开始了,你坐我的位置吧。”
其实空位置有很多,陈文娟坐到后面一排。
陆昭瞪了一眼马胜男,大刀阔斧地坐在林莺另一边,只是位置有点挤,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只好憋屈地撇向两边。
马胜男回瞪一眼,拉着林莺胳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人谁啊,真嚣张。”
林莺偏头,也小声说,“导演组的人,我也不熟。”
陆昭在另一边扯她的胳膊,“小声嘀咕什么,我也要听。”
马胜男隔着林莺呛他,“姑娘家的悄悄话,你也有脸听?”
陆昭扫她一眼,冷嗤一声,又低头来扯林莺,“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赶快和我说说话。”
林莺不为所动,坐得特别端正,目视前方,“毕导来了。”
意思是会议要开始了,麻烦您闭嘴吧。
陆昭却没听出言外之外,急道,“他来就来呗,你和我说话关他什么事。”
林莺还没应声,毕导拿板擦拍了下桌子,“大家安静,会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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