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个计划：杀死一个医生。
如果可以重来一遍的话，我一定甩开内心的纠结和犹豫，毫不犹豫的踹开门对他开一枪。
而不是待在门前拨打了报警电话，等了十分钟警察还没来，愣是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没开枪也没拔刀，于是被对方一闷棍砸晕了过去。
真是，惊喜。
现在说我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也许已经晚了，因为我们是过去完成时态，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更改的事实。不过计划只是一个计划，这是“你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你已经做到了”的事情，所以，让我们放松心态，以另一个视角来看待问题。
这女人是个笨蛋。
嗯，重点不应该是这个。
比如说，报警真的就没有用吗？
不，并不是。比如说那时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员并没有敷衍了事，反而异常认真的、事无巨细的问讯了事情的经过、嫌疑人员以及事情发生的地点，如果说作为接线员的话，那他算得上相当尽责。
不过之后发生了小丑逃脱阿卡姆以及萤火虫纵火案或者路口发生连环车祸之类的事故，你总不能全指望蝙蝠侠，实际上这让近乎全部警力又一次出动了，在前几天的停电停水事件维护秩序的警员们本就十分疲惫，你不能要求他们任何事情都做的尽善尽美。而且他们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来的有些迟了——等他们到了那里，那医生早已像闻着味的老鼠一样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这一次你的噩梦成真了，你真的成为了失踪人员，而且马上就要被注销身份证明和工作证件——当然，还有些人没有放弃希望，他们认为你还活着，比如说你的姨妈、借给你一支笔没还的同事、杰森，那个帮你跑腿的小男孩、以及你的顶头上司，布鲁斯·韦恩。
喔，说起来那个小男孩——杰森·托德，那个偷了你的东西但又主动还给你的孩子，你并不怪他，你认为但凡不是条件过于困难他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你当过孤儿院的义工志愿者，给乞儿们送过面包，你知道这社会最底层的人民过的多么悲惨，对此你感到无能为力，你很抱歉。
实际上，杰森·托德真的按照你的话去送了东西，他是个言出必行遵守承诺的人。不过他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口，敲了门，躲在阴影里看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他屏息凝视着那女人看了那包半天，直到她把包拿回屋里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开始有些担心了，他在担心你，担心这个看起来瘦弱的没什么戒心的女人，在他眼里也许你真的看起来很不靠谱很需要被保护——虽然你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反思一下你自己吧，你看起来真是给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第二天假装溜达实则偷偷去诊所转了一圈，不过他没看到你，没看到医生，只看到周围一圈警戒线，于是他心下一凉，以为你没命了。
他一向不乐意和那些麻烦的警察打交道，不过为了你的小命，他还是强迫自己过去和那边穿着警服的黑发女人搭话了，这个举动显然是有用的，女警长并不吝啬于分享这起案件，她告诉了他你并未死亡但失踪的消息。
很难说失踪是否是比死亡更好的消息，不过只要活着，事情总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好的，现在让我们回归，回归你的视角。
这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实际上，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我一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格，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了吧。
不过我还是得和你们解释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同样的话我在警局里也说了一遍，我的话将是让他和他的罪恶被法律审判的证据之一，为此我很乐意再复述一遍。
———
一旦重复的做某一件事的话，就会很疲惫。
就像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
就像日复一日的修改方案。
就像日复一日的洗衣服打扫卫生和做饭。
就像日复一日的解剖，被解剖。
当我躺在过于明亮的手术灯下，冰凉的铁质手术台硌得肋骨一点也不舒服，他甚至吝啬于去铺一块一次性塑料布，毕竟实验品都是他坑蒙拐骗来的，也不指望他有多少资金给我们这群家伙一点人道主义关怀了。
我是第013号，在我之前应该已经有12个倒霉蛋死于非命了，或者没死，比如说008号我记得看到他痉挛过几次，不过这是否只是尸体的生理性反射呢？他从未回应过我。
我一开始还会感到疼痛，当然之后也会，疼痛不会致人于死地，实际上就和痛经一样，也就那么一回事，而且有时候他还会打麻药，幸亏我麻药不过敏。
冰凉的手术刀在我躯干上解剖的时候也没什么，就当自己是一块生日蛋糕好了，被注射奇怪的东西时产生肿胀麻痒感也没什么，就当自己是只小老鼠就好了。大多时候我的思维并不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躯体里，我的想法会到处游荡，它们有时候会回家看看我的姨妈和猫，有的时候会待在房间里翻书，有的时候会去公司巡逻装模作样的审视我的同事和上司，甚至它会跑到屋顶上眺望飞来飞去的罗宾和蝙蝠侠。
做实验的那家伙并不把我当人看，我便也不把他当做同类，他咕咕唧唧的说什么我都只当是听不懂，他对我的伤害，对我来说并不是人类对另一个人类造成的伤害，而是一只狗在撕咬，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才能不对这人产生极端的恐惧或者愤怒，这时候情绪的变化不是什么好事，他看起来很乐意看到刀下的人的恐惧的表情，那我便更不能让他如愿了。
一般主人公遭此折磨必然会置死地而后生，我也看过不少超级英雄的漫画，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拥有超能力。不过在极端的折磨下任何中二病幻想都显得虚假可笑，这时候我反而不怎么期待奇迹发生了，或者想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
不过，好在奇迹还是发生了，虽然并不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而且那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
我真的应该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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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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