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三人无不被这突发情况吓住,阙爱民像半截木头般愣在原地,战战兢兢蜷缩着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玄没想到能在这碰到秦戟,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
还是遭了殃的耶奇率先动作,拾起那茶杯投掷回去,“何等宵小,在此放肆,偷偷摸摸的倒是到爷跟前来。”
秦戟冷哼一声,光明正大的从隔壁屋走出,“在下秦戟,扶桑王子可是有话说?”
秦戟?他就是楚国的摄政王?耶奇暗自想道。
为方便赶路,秦戟今日穿的是纯黑的束身衣,除了领口有金丝绣线外,与普通人无异。可奈何他气势凌人,即使只接触过一面,也足以震慑耶奇。
秦戟闲庭信步地走到楚玄身边坐下,拿起一个新杯子,替自己倒酒,堪堪满上,先是放到鼻尖一闻,有青草的香气。再微微抿了一口,入口不辛,尚有回甘。
“这酒不错,叫什么?得空提几坛子拿回去吧,你府上的酒虽不醉人,但喝下去烧得慌。”秦戟转头朝阙爱民说道。
“回王爷,这是扶桑清酒。”阙爱民和楚玄对视了一眼,反应过来昨晚秦戟是在酒桌上装醉,恐怕是一早就知道了他们此行的计划,来了招请君入瓮。
楚玄一个上午受了两方人马的玩弄,当下就要发作,放在桌底的手被秦戟一把按住。他继续开口道,“耶奇,你还没告诉本王,刚刚是想要什么?”
耶奇见他不再使用敬称,直接摊了牌,“这你就要问问楚国的好皇帝了。今日本是一手交地,一手交货的喜事,被搅和成这样,楚皇你让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楚玄虽是暗地勾结扶桑,但远不到卖地求荣的程度,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拿先皇拼死打下来的江山去交易的。
楚玄怒道,“商人最重诚信,本就是一笔买卖,是你先背信弃义,谈好了价格又为何临场变卦?”
秦戟见楚玄在自己国土上如此跌份的表现,长叹了一口气,捏紧了他的手腕示意他闭嘴,一切交由自己处理。
“耶奇,我没记错的话,你爹耶治当年战败,可是签了十年休战协议的。怎么,年岁大了,开始健忘了?”秦戟搬出上个朝代的事情施压。
耶奇见他羞辱扶桑皇族,啐了一口,直接掀翻了酒桌,“我呸,扶桑王的名讳可是你这小辈随意唤的,来人,给我围住这里,今天不签割地协议就休想离开。”
好在秦戟反应快,拽着楚玄往墙根一站,没让酒渍沾上半点。一旁不会武的阙爱民真就倒了大霉,桌上的汤汤水水浇了一身,活脱脱一个落汤鸡的模样。
武良站在一侧围观全程,憋不住笑,好在良心未泯地递了块毛巾过去,“阙知府,您擦擦。”
“多谢。”阙爱民尴尬的讪笑,向武良道谢。
半响功夫过去了,武士还未出现,耶奇心里发怵,面上还佯装镇静。
“耶奇,你可是在找他?”秦戟示意他朝一楼望去。
窗外一个包着头巾的扶桑武士被侍卫擒拿,只能嘴上回应道,“主公,人都被捉了,怎么办?”
耶奇大骂一声,“废物。”见大势已去,随后又转头面向秦戟,“你想怎么样?难道能就此杀了我?”
秦戟放开楚玄,靠在窗边,十指交错,作思考状,“你贵为皇室,暂时杀不得,但来楚国这么久了,山珍海味想必早吃腻了,牢里的糟糠之食可能别有一番风味。来人,压下去,关押地牢,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武良听罢迅速动手制住耶奇,看他不断挣扎,好心提醒道,“扶桑小王子是吧?我劝你少费功夫,下面的人不知轻重,误伤了个把胳膊和腿的我就不好说了。”
耶奇反抗无效,抬头恶狠狠地瞪向秦戟,“你休要张狂,扶桑王等不到我回信,必会攻打楚国,你且等着吧。”
秦戟听完哈哈大笑,末了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点了点,“有这功夫,不如想想耶治会花多少钱来赎你。带下去。”
武良拖着人走远了,耶奇用扶桑话吱哇乱叫的骂声消失后,二楼一片寂静,三人都陷入沉思,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后楚玄耐不住性子,败下阵来,“秦戟,我输了,你想怎么样?”
“秦戟?好久没听到你叫我秦大哥了。”
秦戟唤小二收拾了雅间,重新上了一桌酒菜,坐下来说道,“出发前也曾想你都犯浑到与外邦勾结了,我不如直接取而代之,以绝后患。”
楚玄看秦戟替他布了一副餐具,似有缓和之态,也坐了下来洽谈,“所以现在呢?”
秦戟尝了一口江南名菜,松鼠桂鱼,有些甜到发腻,赶紧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可前几日有人暗示我放下仇恨,给自己一个机会,现在我想试试看。玄儿,此事我不追究了,只要以后你老老实实当你的皇帝,我可以考虑慢慢放权。”
“来,一茶泯恩仇,我敬你一杯。”秦戟将一杯倒好的茶推了过去。
楚玄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一时不好下判断,余光瞥到角落的阙爱民微微向他点了点头,定下心来,不做推辞,接过茶盏,一口闷了,“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将楚氏江山还予我。”
秦戟见他喝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在座的楚玄和阙爱民俱是一惊,“你笑什么?”
秦戟止住了笑,坐直身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楚玄,“玄儿啊,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如此轻易相信他人。像我娘一样,孤儿寡母的以为碰到了好人,谁知你爹尽打些歪主意。
你可知道他害惨了我娘,我还记得我娘挂摆烂之前怕被人救活,还特意喝了毒药。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肚子气流翻涌,有火烧的感觉?”
楚玄听完后,害怕的捂住小腹,询问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秦戟懒得和他废话,行至门口回了句,“放心,我还不想当皇帝,就是一杯烧红,拉点血就没事了。”
阙爱民听到只是一剂强劲泻药后,悬着的心落到了肚里,差点以为自己要直击篡位现场了。他扶起楚玄,“皇上,是臣办事不周,害您受委屈了,臣这就送您去就医。”
秦戟走到一楼碰到伙计,突然想到戚钰,临时起意说,“那道松鼠桂鱼还有吗?再做一份我带走。”
伙计被楼上的场景吓昏了头,还以为要被杀人灭口了,不料贵客只是要了一份吃食,忙不迭的去后堂准备了。
秦戟特意用三四层布巾裹住食盒,原路赶回去了。等他回到知府府邸时候,已过了饭点,秦戟没在意,问了下人戚钰的房间后,直奔他那去。
吃完中饭的戚钰正准备午休,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头过年前待宰的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浑身长膘。
后墙的窗户被规律地敲了几声,戚钰知道是武义来寻他了,偷偷从门缝里瞄了眼院门口毫不知情的的贤一贤二,将武义放了进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不是很忙吗?”戚钰只穿着中衣站着和武义讲话。
秦戟放下手里的食盒,从架子上取下外衫替他披上,“怎么,怪我太长时间没来?最近摄政王事情太多,没寻着空。诺,这不就想起你了。”
戚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可惜刚吃过饭,不是很有胃口,他兴致寥寥的坐在桌边,捧场的附和,“松鼠桂鱼?哪弄的?”
秦戟当然看出来了他的做作,暗骂自己多事,为何看到甜食就想给他带回来。
戚钰不想驳了朋友的心意,拿出筷子浅浅尝了一口,比他在现代杭城吃的好多了,那可是著名的美食荒漠,其中的西湖醋鱼堪称是十大黑暗料理榜首。
戚钰吃完看见武义还盯着他,猜测他是执行完任务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估计自己还没吃呢。
他再次夹起一块金黄的鱼肉,送到武义嘴边,说,“是真挺好吃的,你尝尝。”
再一再二又再三的秦戟又破例了,他不由自主的张开口接了过去,浑然不觉他和戚钰用的是同一双筷子。
“嗯,好吃。”鱼肉入口即化,不知是不是店小二酱汁浇的太多,秦戟被甜到笑眯了眼。
不知不觉中一盘鱼肉就下了腹,门外贤一每隔两个时辰就会进屋来查岗,戚钰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提前将武义轰走。
门外的贤一声音例行响起,“戚小公公,可睡好了?”
戚钰将衣服揉皱,开门哑着嗓子回道,“刚睡醒,有事吗?”
贤一看了眼衣衫不整的戚钰,非礼勿视,背过身去说道,“尚书之子李公子有请。”
戚钰听到有人找他,虽不认识,但可算能出门了,可把他憋坏了,当下就准备出门。
被贤一一把拦住,“戚小公公,不急,可修整衣冠再前往。”
戚钰看着不知何时散开的腰带,里衣松松垮垮的堆着,好在天寒穿的多,要不然可就漏陷了。
他回屋对着铜镜嘀咕道,“这武义也真是的,都不提醒一下他。”
从喉咙到胃里感觉糊了一层厚厚油膜的秦戟回到屋中,生猛地灌了三杯凉水,腻乎的感觉才消散了些。
押送小耶王的武良比秦戟提前一步回来,看着他家王爷大冷天的喝凉茶,都来不及劝阻,“王爷这又是去哪了,渴成这样,都不让我温个茶。”
“没去哪,刚从戚钰那屋回来。”秦戟感觉好受了些,心里发誓,再也不吃那么多松鼠桂鱼了,太甜。
武良猝不及防的又被喂了一口糖,见王爷没事,笑眯眯的退下了,边走边嘟囔,“戚小公子啊,怪不得,那是得喝口凉茶,凉的好啊,凉的不伤身。”
楚玄有话说: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要拉多少天啊?(作者os:再等两天,十号包好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瓮中捉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