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你确定那是钱婵?”戚钰双手握住叶芝林的两臂,再次向她确定道。
叶芝林昨晚不知为什么,比平常困的早些,夜里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眼,瞧不真切。现在被戚钰这样问起,倒也不是十分确定,“戚掌事,我不记得了。”
见她双眼开始迷离,戚钰自知也问不出什么,临走时告诉门口的小厮,让他们好生招待着里面的人万不可再出现一起人命。
魏贤拿着认罪书,焦急的往崇阳宫赶,此时楚玄正在喝太医熬的补药。
“林太医,所以朕这是急火攻心,胸闷郁结导致的身体发虚?”楚玄喝完中药,将空碗递给伺候的婢女,问道。
林举峰把后几天的方子写好,将将歇笔回复,“皇上,臣观您脉象,沉稳有力,想来应当就是一时气虚,不必过多忧虑。”
楚玄不放心的继续问道,“那朕自江南回来就头晕体乏,这是何故?”
林举峰不急不躁的将针灸放回到医箱,抚着花白的胡须琢磨了一番,糊弄道,“京城春日来得晚,春困也是自然的,只不够皇上刚从江南回来,身体反应才更加明显而已,并无大碍。若是皇上怕耽误正事,臣可以再开些提神醒脑的药来。”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楚玄听到只是春困自然现象后,放下心来,招呼人下去了。
林举峰又向侍女嘱咐了些日常注意事项,以免药食相冲,便走了。在房门外好巧不巧与魏贤撞了个正着,两人视线交汇,在没人看见的视野盲区打了个眼色,就擦肩而过了,任谁也瞧不出一丝猫腻。
“魏贤,龙袍那事可有进展?”楚玄喝完药精神了许多,看见魏贤走进殿内问道。
“回皇上,奴才此次前来,正是要向您汇报此事。”魏贤将藏了一路的认罪书递上,继续说,“皇上,今日有一绣女服毒自尽,留下遗书一封,皇上看完自知分晓。”
楚玄一字一句的全部看完,视线落到最后一行时不出意外的勃然大怒,将侍女还没来得及端走的空药碗一把掀翻在地。
“朕的好兄长啊,好一个摄政王,藏了这么多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他今天胆敢在朕的龙袍上动手脚,那明天岂不是就要自己坐龙椅了?”
魏贤示意手下端来清茶,轻声安抚情绪起伏的楚玄,“皇上,可万万不可再动怒啊,这安神药刚喝下去没多久,不能和混沌之气起了冲突。”
然而盛怒之下的楚玄根本听不进去,“御前侍卫何在?”
庞建中听令入内,拜礼道,“皇上,臣在。”
“来,拿着朕的玉牌前往摄政王府,给我把秦戟压过来。”楚玄将腰间先皇传下来的玉牌摘下,隔空丢向庞建中。
庞建中身手矫健,顺顺当当的从空中捞过玉牌,握在手中犹豫道,“这……”
“怎么,你是朕的御前侍卫,朕还使唤不动你了?”楚玄被激得一口淤血猛地喷出,周围的下人吓得一股脑涌了上去。
为首的魏贤趁机发话,“还不快去,若是摄政王不从,原地斩了,让众臣知道这江山是楚国的江山,不是他秦戟一人可操控的。”
血气涌动,眼底都泛红的楚玄有些意外地看向魏贤,往日都是畏畏缩缩从不干涉朝政的明哲保身样。今日怎么好像换了个人,杀伐果断了起来。
魏贤自知方才的言辞有些偏激,忙跪在楚玄跟前认错,“皇上恕罪,奴才也是看到这认罪书一时气糊涂了,冒犯了摄政王的名讳,还请皇上降罪。”
“不必,朕是欣慰,畏缩了这么多年,朕也该站起来反抗了,朕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继续辅佐在朕的左右,日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楚玄听清原委后,没有深究魏贤的过错,反倒更加信任他。
“皇上,若是今日要与摄政王最终一战,先皇留下的那批兵马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魏贤眼见楚玄被怂恿,所有的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心底窃喜。
楚玄想到那批精兵,思索了一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情况不明,朕还不想这么快就揭开底牌,随机应变吧。”
魏贤面上有些失落,转瞬就调整过来,告诫自己心急吃不到热豆腐,还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庞建中率领数百士兵,立刻将摄政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门口小厮见状,立马上前问道,“敢问军爷这是何意?面前可是摄政王的府邸,可否走错了道?”
庞建中后头的副卫未抽刀,连着刀鞘一并搁在小厮肩上,歪嘴颐指气使的说道,“老子围的就是摄政王府,叫你家王爷出来,赶紧随我们去面圣,若是延误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这刀有几日没饮血了,缺些润滑剂,钝的很。”
小厮见他们来着不善,赶忙回府通报,堂中高坐的秦戟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终于等来了,看来尚衣局那出戏是唱给我听的,走吧,去看看吧。人家搭台也不易,不能辜负了幕后之人的心思。”
秦戟带着武良走至门前,小厮指着前方马上的军官说道,“王爷,就是他。”
庞建中率先下马,按例先行了礼,通知道,“王爷,多有不敬,烦请谅解,臣公务在身,得请您去宫里头走一趟了。”
说完庞建中还特意拿出楚玄亲赐的玉牌示意,可惜秦戟不领情,下巴一扬,身边的武良就像离弦的箭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了刚刚还在叫嚣的副官的头。
头颅落地,热血喷溅,庞建中手中翠绿的玉牌溅满了血迹。
周遭都被这一变故惊恍了神,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武良已经回到秦戟身后擦手了。模仿那死去的副官口气说道,“我这手几个月不用,也越发生疏了,以后找到机会可得多使使。”
秦戟明显就是纵容武良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苛责,只是心平气和的问向庞建中,“庞统领,请问我们可以启程了吗?让皇上久等可就不好了。”
楚玄的意思原本是要五花八绑将秦戟压入宫内,让众官瞧见,声势搞得越大越好。可如今,别说绑人了,秦戟这尊大佛愿意主动和他们走,就谢天谢地了。
庞建中识时务为骏杰,脑子转的飞快,将自己的马匹牵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可需要骑马前行?”
“不必,偌大一个摄政王府不至于一定步撵都供不起。”说罢,秦戟转身钻进了轿内,武良随后也一屁股坐在了轿夫的位置,“驾。”马鞭一挥,马车就跑没影了。
两旁站着的士兵怕挡路都自觉开道。庞建中忍下这口气,对着另一位副官说道,“好生将他葬了吧。”随后又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丢过去,“拿去给他的妻儿,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
为了让楚玄安神,崇阳宫内又熏起了龙涎香,楚玄正吃着葡萄,秦戟就大门一推,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后头守门的宫人一脸慌张的跟着,一看就是没拦住。
“皇上寻我?”秦戟进来后,也不行礼,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凳子坐了。
本来还是气势凌人的楚玄见状有些歇火,魏贤见他又要撂挑子,手肘轻轻撞击了楚玄一下。
方才的底气似乎又回来了一些,他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认罪书王秦戟那一扔,梗着脖子问道,“摄政王可识得此是何物?”
可惜那认罪书是写在做龙袍剩下的布料上,亲飘飘的没什么分量,还来不及飘到秦戟那处,就掉落在地。
秦戟视而不见,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慵懒的说道,“那是什么?有点远,看不清楚。”
空气中暗流涌动,双方都不肯低头,还是魏贤见进展不下去,使了个眼色让一个小太监捡起,呈给了秦戟。
秦戟这才高抬贵手,拿了那认罪书看了起来,他一目十行都知道是些废话,宗旨就是最后一条指认。
“皇上就是凭这一张不知是真是假的认罪书,就来审问臣吗?这可真是寒心啊。”秦戟看完后随即将那布料丢在一旁,继续品着茶水道。
楚玄见他无动于衷,反倒硬气了起来,“人已伏诛,当然死无对证了,随你怎么否认。”
“原来皇上也知道这个理啊,只不过对象可不是我,是你身边人,魏贤,你说呢?”秦戟将空茶盏腾空掷去,精准的弹开窗户的卡扣,两扇窗户大开,凉爽的微风吹进殿内,将浓郁的熏香驱散了几分,“不是臣不提醒您,皇上,这香用多了可不好。”
楚玄被他的功力吓到了,慢慢扶着把手坐下,盯着魏贤问道,“如何?这其中也有你的参与?”
魏贤不料秦戟将风向倒向自己,连忙跪地哭诉,“冤枉啊,此事自始至终奴才都不曾参与,从昨日到今天,奴才可从没主动提议过半分。皇上,您给奴才评评理啊。”
楚玄略加思索,确实是自己主动去的尚衣局,龙袍也是李沫发现的,魏贤确实没有动手脚的机会,最终他还是决定相信魏贤。他陪伴自己几十年,如是他也信不得,那天下真不知道该信谁了。
此时,门口宫人来报,“启禀皇上,尚衣局那边有宫人说有新线索,就在门外等候。”
楚玄一听又有进展,点头示意放人进来。
“且慢,皇上,不若臣暂且回避,免得又被有心之人说臣当场串通。”秦戟不知候在门外的是谁,以防万一,还是避开为好。
楚玄看向魏贤,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应允了。
等秦戟退至内屋屏风后,门外的人也进来了,他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的往外瞧,呵,那不是戚钰,又是谁?
还好自己够机警,要不然这马甲猝不及防就爆了。秦戟心有余悸的想着。
秦戟有话说:
这么浓的香天天熏,真把自己当猪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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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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