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被拉得脚步直踉跄,嘴上忙道,“陈叔,陈叔,天色不早了,屋子里也没什么光,怕是看不出来什么,咱们明日再看吧。”
他今日同老师说了许久的话,耗费了不少心神,眼下实在有些头昏脑涨,提不起精神。
陈友闻言神情一愣,语气有些不确定道,“这太阳还没完全下去呢,屋子真没法看?”
他这几日紧赶慢赶地将屋子收拾出来,就是为了让傅砚辞先看他们家的房子,这种事情得抢在前头。
傅砚辞见他语气松懈,嘴上接着劝道,“外头和屋子里不同,这太阳下山的时候屋子里暗着,看不清楚的,等明日,明日一早我保准来瞧瞧……”
陈友咂了咂嘴,不情不愿道,“成,那就明儿早上再来看吧,正好你回来了,快带你爹回去睡觉吧,白日里和几个孩子闹得厉害,眼下正困着呢。”
傅砚辞闻言还是跟着陈叔去了陈家,将昏昏欲睡的父亲接回了家。
……
次日一早,傅砚辞用过早饭后没耽搁,直接带着父亲去了隔壁陈家。
陈家今日早饭吃得也早,陈友眼下正坐在院子里等着呢,见到傅砚辞来了忙起身迎了出来。
傅砚辞道,“我来瞧瞧您说的屋子。”
“诶诶,走我带你好好看看。”陈友说着就拉着傅砚辞往院子里走走。
陈家和傅家算是村子里院子最大的人家了,因此院子里的房子不少,陈家院子里的房子明显有修缮过的痕迹,看着比旁人家的新了不少。
正房三间,左边屋子是陈友夫妻俩带着孙子睡觉的屋,中间正堂是用来吃饭说话的,右边的屋子相对小些是用来装些家里的粮食蔬菜。
外头一左一右两边都盖着厢房,左侧厢房稍大些连着一个开放式,带着屋顶的厨房,右边则是两间厢房,带着一个小屋子,这屋子装些农具杂物。
陈友带着他去的就是最大的左厢房,陈友上前一边推门一边给他介绍,“这屋子原来是大山的,不过他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的,咱们就直接拿着用,我把这屋子都收拾干净了,你看看多宽敞!”
傅砚辞在其身后进了屋子,环顾四周,颇为意外,这屋子倒真如陈叔所言很合适,不过还是有些小问题。
“陈叔眼力好,这屋子确实不错,就是还差点,差点光,这屋子有些暗了,看书有些费眼睛,若是能再亮些就更好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问题呢,没事,就这么点小事就包在叔身上。”陈友说着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事简单,再扒两三扇窗户出来就妥了。”
傅砚辞闻言上前敲了敲土墙,“这是不是有些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就去附近村子的深山上砍几棵树回来做窗框,再用东西糊上就成,容易得很。”
傅砚辞闻言有些意动,“陈叔,我若是想要盖个新屋子大概需要多少木材?”
“嗯?打算盖房子?好事啊,你家院子大着呢,地方多,多盖几间房子正合适,你要盖什么样的。”
“我打算盖个小点的药堂,往后就用来看看病,放些药材,这样咱们村子也能有个看病的地方,不然村里人病了还要去镇上找大夫,麻烦得很。”
附近村子都没有大夫,最近的大夫也是在镇子里,平日里若是有个急病,根本等不及大夫来。
陈友也想到了这个,直道好,“好好好,这个确实好,等地里的稻都收完了,咱们去山上找找看,到时候大家保证帮你把这个房子盖起来。”
傅砚辞先谢过了,接着道,“我那还有马车,到时候找到合适的可以用马车拉回来,能轻松不少。”
二人就着房子的事情说了许久,将整个大框都说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还是陈友抬头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我得下地去看看,陈田那小子别在地里偷懒。”
陈叔说着便去库房拿着农具准备下地干活了,傅砚辞跟在身后走了几步也想起了些事情,叫住了他。
“陈叔,我记得我们家好像还有几亩地。”
陈友点头,“是啊,你爹病后这几亩地都是我种着,这粮食也就是挨家分点,毕竟你爹在村子里轮流吃饭。”
傅砚辞点头,“多谢陈叔了帮忙照看了。”
“这算什么事,等今年粮食下来了我给你送家去,往后你自己看着看着张罗。”
“好。”傅砚辞原本就有这个打算,既然是要办医馆,中药少不了,他看看能不能试着大面积种植中草药,成本也能低一些,想到这便同陈友说一起去地里看看。
三人一同往田地方向去,路上,傅砚辞唠家常一般道,“这村里不知道眼下有多少土地了,也不知道我那名下的免除赋税的亩数可还够用。”
他虽离家多年,但秀才功名是实打实的,这是没办法更改的。
身旁的陈友却是半晌没回话,傅砚辞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友,“陈叔,可是出了什么事?县太爷将这收回去了?”
陈友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只是前些年里正来过,说县城那边要对你们这批的秀才有个什么考试,就把这免税的文书拿走了,后来一直没还回来,我们去找里正讨说法,他说是县令老爷的意思,我们又去了县城,但是没见到县令,这也是就这么过去了。”
见傅砚辞神情不好,陈友转过头劝慰他,“没事,这几年风调雨顺的,收成一直都不错,你别冲动,民不与官斗,且里正还有县令那边的关系,你也别太冲动,等过些日子里正他们再下来的时候,你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如果不成再想其他法子。
你是秀才,眼下你回来了,他们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傅砚辞点头,“嗯,陈叔放心,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懂,我不会如何的。”话虽如此说,但该做的谋划还是要做的。
……
他又在家休息了两日,第三日天不亮就起了,正准备出门去陈家寻人,推开门,没想到自家门口正坐着一个人,
傅砚辞打量一番认出此人来,道,“林阳?这么早有事?”
林阳也是心血来潮就来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便直接搬出了爷爷的话,“我,我来给哥跑腿。”
傅砚辞挑挑眉,他记得这事,原先只以为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来了,傅砚辞上下打量一番,既然来了就先凑合着用吧,
“成,那你就先进院子坐着吧,我今日有事要外出一趟,你帮我看好我爹,饭菜都在锅里,陪着吃了早饭,再陪着玩一会,我估计中午就回来了。”
林阳没想到会是干这事,和他想的有些差别,他不想干这个,但在傅砚辞询问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傅哥慢走。”
傅砚辞嗯了一声,重新回了院子驾着马车走了。
林阳则老实地坐在傅家院子里,等着傅父起床。
而傅砚辞则驾着马车去了县城,到县城前做了简单的伪装,他也来往县城多次,对县城也算是了解不少,他先去了城门口的一处车马行,将马车停在那里后,孤身一人在县城里闲逛,七拐八拐地走进一条暗巷里。
暗巷最里面蹲着一群半大少年,衣衫褴褛的,但目光却十分锐利,傅砚辞刚走到暗巷中间位置,就有人瞧见了,忙小步迎了出来。
“这位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傅砚辞来前早已做了伪装,眼下又夹住了嗓子,粗声粗气地道,“你们可知道姓聂的里正?我想打听点他的消息。”
少年点头,“知道,县城许多人都知道,聂里正很会钻营,和县太爷的关系好着呢,平日里里正家的人就在县里横行霸道,没人敢惹。”
见傅砚辞不是很满意,少年想了想接着道,“不过有一家不敢惹,县城的杨家,他们最近一直巴结杨家呢,听说已经送了女儿进杨家要给杨家大少爷做妾呢!”
不知何时旁边又走了过来一个半大少年,少年听他的话出言道,“怎么可能,那杨家少爷不是病了吗?眼下正是正叫回春堂大夫日日看诊呢?”
“这样吗?那我不知道,反正听说人是送进杨府了。”
傅砚辞没刨根问底,待二人说完话后从怀里拿出了两串银钱,一串一百文递了出去,“这不光是你们消息的钱,我还要你们帮我办件事。”
两个少年捧着钱,一脸严肃地看着傅砚辞,“老爷直接吩咐就是。”
“我需要你们在县城传些聂家的消息,欺男霸女,强抢民女,欺压百姓,只要是坏的都可以传。”
“没发生过的也行吗?”
“行,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事成之后我会再送剩下的银钱来。”
“好,老爷放心,这事我们保证给您办好。”
傅砚辞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开县城,驾着马车朝家走,大菜之前从要有几道小菜开开胃。不然再好吃的大菜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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