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身份暴露

阿张失踪,找遍了黎府内外,也找到她人。

连西京城门各处,黄夫人也派了人去把守。同时还要不引起赵故的注意,处处小心,益发心焦。

那伽和纪筝在鹧鸪院也是坐立难安。

那日那伽不过开了个口,就叫阿张联想到了来龙去脉,可见阿张并不是个愚笨的。她有心要躲。一时拿她不着。

更何况纪筝和那伽,怕的不是找不到阿张,怕的是阿张将他二人的去处,捅到逍湘王、纪瑄那里去。他们由暗转明,恐怕要被纪瑄给吃死了去。

纪筝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请黄夫人吧,咱们随时准备换新身份。”

黄夫人对黎徜柏唯命是从,很快安排了好了纪筝和那伽的新身份,作为备用。江氏姊妹,有淑妃这条人脉,却也是斗不过纪瑄去的。必要时可以放弃。

如是几手准备着,纪筝和那伽随时准备撤离。

……

西京热闹的集市口,布告栏上的张贴的告示,新的压上覆盖旧的。浆糊糊了一层又一层,旧告示的字迹也因风吹雨淋而模糊。

“嗬……”

一只被黑纱缠裹的手,准确地找到了底下那张,指甲用力抠紧,撕了下来。

买菜的挎着菜篮还在讲价,看着布告栏前人渐渐多起来,忍不住走过去看热闹。走到人群中心,看见个披黑纱的姑娘,人群里都在喊:“有人揭榜了!”

一张嘴传给另一张嘴。

“有人揭榜了。”

“哪张?”

“找小王爷,一男一女那张。”

“乖乖,逍湘王不是说不找了么。”

“告诉中尉……告诉兵爷去呢?他们找人最急。”

七嘴八舌的,消息像自己长了腿,不胫而走。

赵故马不停蹄地亲自赶来。他还在列队,听说揭的是找小王爷的榜,赵故一激灵,亲自赶来了,指挥兄弟们分开人群,闯进去,却见那页榜在个挎菜篮的妇人手里。

赵故尽量压抑住焦急,“是你揭的榜?”

那妇人连连摆手,吓的什么似的,菜篮子都翻在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是个姑娘,她走了……”

“什么?没有线索,妄自揭榜,可是要治罪的!”赵故立刻急了。

那妇人也急得差点咬了舌头,“姑娘留了话。”

“什么话?”

妇人扯开嗓子,对抗惧怕,“人在黎府!”

赵故一愣,这答案,可以说在预料之中,又堪堪在意料之外。

天官大人一直怀疑昭武将军府,更是闹得互砍一刀去抓阿张,没想到闹了个乌龙。难道阿张是推出来明面上的,幕后竟还有一个纪小姐“纪筝”?

赵故确认道:“哪个黎府?”

“将军……那个大将军!”

……

揭榜的消息,传到赵故那时,黎徜柏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立刻安排下去。

阿张揭榜后又窜入了人流,找也不好找,显然是从前过惯了市井生活的。游龙入海,谁又能找得到她去?

她闹个鱼死网破,将纪筝的位置,捅了出去。

此时找她,拿来惩罚泄愤,亦是无用。

纪筝待要撤离。黎徜柏反托黄夫人传话,“且等一等。”

黄夫人解释:“先送好几波人出去,乱了他们的眼。”

纪筝恍然大悟,黎徜柏这是要用“疑兵之计”。

先送了好几波人出去,各自去往不同的地方,看赵故那边是否派人追上。毕竟上回为了阿张,两个义兄的势力,已经起过一次正面冲突,闹得险些不好收场,还让皇帝出来说和。

黎徜柏料定了纪瑄不敢来第二次。光明正大拂了皇帝的面子。何况阿张揭榜是一句话,纪瑄的性子必定要多疑多思,很有可能瞻前顾后。

打的就是个时间差。

纪筝和黎徜柏持有相同的看法。

那伽笑道:“你和你大哥,还都挺了解你二哥的。真是兄妹情深。”

纪筝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气氛紧张时,她甚至能听个乐了。

一边拿他的鳞片在桌上练习画符,一边看黄夫人在一旁打算盘盘账。

“夫人,还请帮忙问将军一句话,我有个去处想回,他可否安排。”

黄夫人看她在鳞片上写的字,眸中诧异,到底没有多问,“是。”

她同纪筝也交了底。解释过一切是她相公的不是。她虽为普通人,但是却颇有经商头脑。早年救过黄皮子,后来黄皮子讨封成功,便回来娶了她,以续前缘。黄皮子千年道行,给了宜珠做生意的最初的本钱,并告知自己成仙的恩人,就是黎徜柏。

“我相公自知好心办坏事,背了人命,归隐深山,叫我做大这家业产业,广济天下,积德赎罪,唯将军是从。”

她将黄皮子附身的事,尽量说得隐晦。

纪筝听后并不言语,眼神中痛怒一闪而逝。

导致黄夫人知道她就是当年的相府小姐,当年将军赶晚了而没救下来的妹妹后,一直见纪筝有几分心虚。更别提纪筝一冷脸,那通身的气派是天然的,宜珠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种“被压迫”的感觉,很难直起腰杆来。

按说她经理黄家这么多产业,腰缠万贯,家大业大,就是见达官贵人也是信手拈来。不知为何见了纪筝就发怵。

好像纪筝是坐惯了高位,掌惯了生杀予夺大权的。

非常关头。宜珠没有去深究,笼统地归为可能从小就是相府小姐,积威积势罢了。

传完了话,这次等的时间尤其长。

但纪筝还是得到了黎徜柏的回复,“可。”

时间是明日丑时。

天都没亮的功夫赶路,没有什么睡觉休息的时候了。

纪筝提议:“我们早些回吧。”

那伽自是没什么异议,他总算能脱了女装、卸下妆容,当回恣意快哉少年,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只不过要把脸化脏些,低调些,不费什么功夫。

两人回到鹧鸪院,打算早早歇下。

临到院子前,那伽一把拉住纪筝手腕,用力握紧。

纪筝回过头,十分默契地不作声。那伽用手指在她掌心划过,写字痒痒的,像羽毛挠过心尖。

【有生人。】

他比崔惊樾嗅觉灵敏。

连日情绪大起大落,纪筝疲乏至极,亦没有他那么警惕,一心休息。不免点了点头,“应对吧。”

她觉得很累。

从知道黎徜柏过门而不入的原委起,就异常得累。

推开门时,白光乍现,那伽一把弹开斜刺里捅来的刀。

精疲力尽的阿张,唯有眼神还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怨毒,“贱人,总有一天让你死了。”

她根本打不过那伽,凭的就是个出其不意。一击不中,就成了案板上的鱼了。她很快就被那伽五花大绑了。

纪筝深呼吸,“喊黎徜柏过来领人。他惹出来的麻烦。”

而后找到自己的床,倒头就睡。

她真的太困太倦了,从身到心。而在西京,她没有家,只有一处又一处落脚的地方。拼尽每一分机会,休息蛰伏,伺机而动。

好累。

睡梦中,隐约听见阿张的哭诉。

“哥哥不要抱别人,哥哥说了会保护我的,别走。”

“大哥,你当真没有心么。”

而后黎徜柏派来的人用布团堵住嘴巴,阿张便只能发出“呜呜”声了。因为怕绕着纪筝睡觉,便也没有叫醒她,只托了那伽传话。

等人走了,纪筝从床上坐起来,听那伽讲原委。

阿张的底细,黎徜柏早已派人查清。从前他出征时,偶然相救,阿张估计是因此生了爱慕之心。后来全村被屠,留了她一个活口,又是被出征归来的黎徜柏所率的军队,顺手带回了边境内,在偏远的小镇扎了根。

不知她从哪儿打听来的,黎徜柏不近女色,只珍重妹妹,尽管没有血缘关系。

当有人找到她所住的镇上时,她知道机会来了。这就是老天安排的,她和黎徜柏“第三次”相遇的缘分啊。

纪筝听了,问道:“黎徜柏派谁接走她的?”

“周叁。”

人由他找来的,送也由他送走。

“没意思。”纪筝抬头看看帐顶。

人的一生,真是没有什么意义。

那伽坐到床边,“还睡得着吗?要不要我抱着?”

纪筝顺从地靠在他怀抱里,换回道衣的他,身上是凉飕飕的,让畏热的她有了某种安全感。

呼吸是平稳的。

那伽听得揪心。太慢了,慢得好像某种快冬眠的动物。

他怕纪筝灰了心,“黎徜柏的事儿,听了就算,原不原谅,端看你喜不喜欢。”

纪筝“嗯”了一声,单手揪着他的长发,紧紧握在掌心。

这样才能安眠。

如果,醒来时,床帐边没有一双吊下来的脚晃荡的话,会更好。

纪筝抬头。

刚想看清,那伽捂住了她的眼睛。

阿张上吊了。

不过不是吊死在这里,是吊死在黎府。她新死之魂,怨气过重,才吊在鹧鸪院的房梁上,吓唬纪筝,满眼怨怼。

“摇铃吧。”纪筝想驱走她,并不想让她魂飞魄散,想起丑时要走,又道:“小声些。”

那伽让崔惊樾出来片刻,极为克制地掌控力道,摇了摇三清铃。震得阿张害怕,从房梁上跳下来,穿过墙壁瞬移跑了。

再深的执念,变成鬼魂,原来也还是想活大过了恩怨。

有时,好像鬼比人,要清醒。

明明,中阴身头七日,是糊涂的。

那伽收起铃铛,“集市上买的,这么有用?”

“看是谁用。”

纪筝穿上鞋,将提前收拾好的包袱丢给那伽,准备按黎徜柏的安排走。

本是平静的。

直到,她一抬眼,隔着窗纸看见了火光。

不,是火把。

纪筝的瞳仁,一瞬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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