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写作业啊！”小孩头继续痛哭流涕。
“别急，我帮你看看。”宋须满认真地端详小孩头。
断面整齐，摆在桌上不会随便乱滚，且不会将桌子染色，真是个好头！
“你的生辰是？”
小孩头的哭声瞬间不见了，疑惑缓缓浮现：“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的死辰。”
死辰？不管了，都差不多。
“可以，你悄悄告诉我。”宋须满将耳朵凑近小孩头，人头吐出几个数字。
宋须满闭目沉思，左手飞速跳动，简直可以去仙侠剧里施法。
“嘶……”她施法的手放下，发出了一声小孩头听不懂的声音。
“怎么样？”他眼里冒着星星，那是溢出来的期待。
“你不是一辈子都要写作业。”但是，很可能以后要改作业。
“太好了！”小孩头发出惊喜的声音，身体将他的一把零钱放在桌上。
宋须满帮忙把他的头安了回去。
“谢谢漂亮姐姐，再见！”小孩一蹦一跳跑远了。
“我和他会有结果吗？”来人白裙飘飘，但艳丽的五官却和这身打扮不相干。
“没有。”宋须满干脆利落地下定了结论。
女子急了，扔下一叠厚厚的钱：“你还没算呢！”
宋须满将钱收进口袋，拉过女鬼戴满了金戒指和金手镯的手一看。
很认真地说：“没有。”
女子捂着脸哇哇大哭：“他说他喜欢白月光，我都抛弃了我穿了这么多年的，我最喜欢的彩衣服！他还说我不够好。”
宋须满几乎要被那金子闪瞎了眼，这么有钱在一棵树上吊死干什么？不是应该去找一整片森林吗？
“他在cpu你，他配不上你，分！下一个。”
白衣女子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她转身就走了，除了又一沓厚厚的钱，什么也没有留下。
“鬼市，桃木剑，害怕，不敢去。”一个人一蹦一跳，跳出了重围。
原来是购买宋须满第一份大饼的僵尸。
“我看你印堂发黑，购买护身符就不怕了。”
“害怕，害怕。”
这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那你就不要去。”宋须满给出了诚恳的建议。
僵尸点点头，留下一些纸币：“必须去，必须去。” 然后一蹦一跳走了。
也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经营大饼摊，营业额排名达到前20（1/1），任务变更：送出第三份外卖（0/1）】
【解锁成就「商业大亨（青年版）」：你的商业版图正在扩大！请不要放弃，继续努力吧！】
“算命的份额没有了，大家回去吧。”宋须满拿着「牵牛花」，向所有人宣布了这个噩耗。
“什么？！居然没有了，我直接原地变成吗喽鬼，在这里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
“理解，但不支持。”
“快些散了，明日再来。”
人群散去，空气变得寂寥起来。
但仍有一人的身影立于大饼摊的不远处，面朝向她，像一尊雕像。
“已经打烊了！”宋须满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一声。
那人没有离去，反而朝着大饼摊走了过来。
顾客左眼缠着布条，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张着的嘴巴。
宋须满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听障人士。
就算是鬼，也会被这种东西困扰吗？
他艰难地拿出纸笔，开始“刷刷刷”写字。
烦恼从笔尖流出，淌在皱巴巴的纸上。
“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吃苦的吗？”
短短一句话，宋须满愣了愣，先不提这个“人”字，如此深奥的问题，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是算命的，又不是人生导师。
应该告诉顾客，这种事情要去找专业人士才对，不过他这个样子，倒是蛮像章鱼小丸子包装上的小人。
出于某些考虑，宋须满接过纸笔，犹豫了好几次，最终只能在那行潦草的字迹下写下这么一句话。
“老板暂且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凭这张纸，可在未来某一天来大饼摊再次咨询。”
她将纸笔交还给顾客，他没发出任何声响，静悄悄地走了。
当然，也没有留下钱。
宋须满骑上冥享单车，来到小吃街入口处等待第三份订单。
这里人来人往，她朝天上看去，夜空没有星星闪烁，也没有光亮，小吃街的点点星光映不到天上。
她仰头的幅度逐渐增大，以致于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另一边的天空却发着柔和的白光，在那片白光下，是一幢亮如白昼的大楼。
“听说了吗？鑫鑫大厦的那个小吃街庆典。”
“搞这么大阵仗，真是期待哦。”
“鑫鑫大厦的总裁是谁？”
“这位什么来头没人知道，有人说他是某位大佬的私生子，也有人说他就是一草根。”
“瞎说吧，就他干的那些事……要是草根出身的人，能这么昧良心吗？”
……
行人从宋须满身边走过，没有人在意一个靠着柜子看着天的外卖员。
他们自如地谈着天，一切信息都可以当做谈资。
“饿死了吗已上线，亲爱的宋大饼，晚上好！饿死了吗即将进行版本更新4.4，预计等待时间4.4小时，请耐心等待。”
“饿死了吗已暂时下线，期待下次与您的见面，亲爱的宋大饼骑手。”
宋须满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暂时无法登录”这几个字。
“叮咚~您有一条新的短信。”
［亲爱的摊主，恭喜您现在的排位进入前20，我们决定对选拔机制进行一些小小的改动，请前往鑫鑫大厦了解详情。］
【任务变更：前往鑫鑫大厦（0/1）】
鑫鑫大厦……
宋须满眯着眼，看向了那亮如白昼的大楼。
如果说小吃街是点点繁星般的亮，那大厦就是日光般的亮，每一格里都亮着光，好像无数个昼城的太阳。
充满烟火气的小吃街和闪烁着冰冷严肃的光的鑫鑫大厦形成了鲜明对比。
宋须满将冥享单车停在高耸入云的大厦楼下，打了个哆嗦。
这里真是不如小吃街暖和。
宋须满推开“鑫鑫大厦”的大门，不禁感叹道，不愧是六个金，这大堂看起来就是有钱。
就连空气都透出一股金钱的味道。
前台机器人从五十米外漂移过来，它的大屏幕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您好，欢迎来到鑫鑫大厦！”^_^
宋须满：“您好！”^_^
机器人：“您好，欢迎来到鑫鑫大厦！”^_^
宋须满：“您好！”^_^
机器人：不是，我是人机还是你是人机？
机器人的大屏幕上挂着的笑脸没变：“您好！欢迎来到，鑫鑫，大厦。”
刻意在“鑫鑫”两个字那里停顿了一下，好像要突出些什么。
宋须满听懂了，鑫鑫大厦，“金”钱至上。
她肉疼地掏出二十元冥币，在机器人的大屏幕前面挥了挥。
大屏幕上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_－
机器人伸出手，宋须满将纸币轻轻放进它的掌心。
“正在进行面部识别，欢迎，宋大饼。”
机器人微微侧身，在它的身后，纯金的电梯大门已经打开了。
“总裁助理在66层等您。”
“总裁呢？”宋须满问道。
机器人不理她了，甚至哼起了小曲：“钱钱钱~钱钱钱钱~”
…
“叮~”电梯到达66层。
宋须满走出电梯，看见许多还穿着围裙或是打满了补丁衣服的人。
收入排行的前20，不至于过得这么拮据吧？
还没等她细想。
走廊尽头一扇雕花大门缓缓打开，上好的檀木办公桌后，一个模糊的身影站了起来。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着看起来就很贵的西装，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欢迎各位，此次主要是为了对本次的庆典做一点小小的说明。”
宋须满跟随着人群挤进办公室，不得不说，这办公室真是气派，挤进20个人，还是很空旷。
年轻男子坐下了，自顾自开始说话：“我们想邀请营业额前十的摊主入驻庆典现场，先恭喜各位，你们已经一只脚踏进庆典的门槛了！”
周围的人全都站着，助理完全没有让众人坐下的意思。
“邀请十位摊主是不会变的，我们决定……”
“等等！”他的话语被一个少女的声音打断了。
助理温和的脸上出现一丝扭曲，很快恢复如常：“怎么了？”
宋须满径直走向了办公桌旁摆着的豪华真皮沙发，然后她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继续。”
助理的嘴角抽动两下：“瞧我，都忘记请各位坐下了，各位请坐。”
不自在的摊主们拘谨地坐下了。
“接下来不再对营业额进行实时排名，入选的摊主将会在庆典前一晚收到我们的邀请函。”他浅浅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扩大了，“如果入选的摊主因某些原因无法出席，将对名额进行顺延。”
“不要忘记，在庆典上销售额第一的摊主，可以获得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助理礼貌点头，“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一位满头白发的摊主巍巍颤颤举起了一只手，而他的那只手上的手指，全都缺了一个关节。
“当然，这是总裁的意思。”助理微笑着。
宋须满清晰地感觉到周围人的呼吸全都停滞了一瞬。
什么愿望都可以？
一只手高高举起，助理看见那只手的主人，暗暗咬牙，怎么又是她？
“请说。”他微笑着。
“我当总裁也可以吗？”她眨巴着大眼睛，语气中充满疑惑。
助理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扩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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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深夜小吃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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