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一年十一月,燕京连下几场雨,山间茶花跟着红了,清晨便能见得薄霜,大臣们按照惯例筹备秋猎事宜。
“负责巡防要务的是兵部尚书杨鹏。”沈南初为萧时予沏茶,说:“这场秋寒来势汹汹,咱势单力薄,避开些好。”
“安生了一年他们按捺不住了吗?”萧时予放下手中的文书,拿起泡好的茶抿了口。 “过几天就出发了,不在准备准备?”
沈南初听着话,露出个笑脸:“是了,得在看看,别到时出了问题,我得晚些回来。”
南林猎场在燕京西南方,划地极广,一行人浩浩荡荡跟随圣驾前往。
到时,天已近黑。沈南初是御前宦官不用跟着打杂,便开始四处张望。
禁卫军搭好营帐便开始生火做饭,不多时,年少的总督招呼禁卫军们吃肉,他眉眼间带着逍遥,似是一位无拘束的少年侠客,看见沈南初也招呼着一起,“嘉善公公,酒量怎么样。”
沈南初接过他手中的碗笑道,“多谢齐大人抬爱,咱家也就一碗的量,怕误事就不贪杯了。”
齐逍远咽下肉,说道:“公公还是得多吃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真出了事也是有心无力。” 周围的禁卫军也跟着笑起来。
沈南初动了唇角,借着抿酒的动作,目光飞快打量一圈 。所有人全部刀都不离身。是为了杀萧时予而来,还是保他,除了在座这些,在看不见的黑夜里,还藏着多少伺机而动的杀手。
隔着几座帐篷,官员们交谈着,热闹而愉悦的范围充斥着这个宴会。
翌日清晨,萧时予坐镇秋猎主场,说了些祝词,便让人将准备好的赏赐抬出,鼓舞御前男儿们。
秋猎开始了,不少年轻人兴致冲冲看向猎场,谁都想博个头彩,在新帝面前留个印象。萧时予上位不久,又有季家,首辅监朝,众人都不清楚他的手段能力。
萧时予上了马,面向众人,射出第一弓后秋猎开始了。
猎场先是一马平川的草地,尽头后是群山连绵的树林,晨风拂面,秋露沾衣,清晨的霜气渗透秋的清冷。
急促的马蹄声如疾风骤雨,重重敲击着地面,惊吓了不久放出的猎物,在草丛间东奔西撞。萧时予拉开弓箭对这只兔子放出一箭,只听“嗖”一声,兔子应声倒地,左右喝彩。
这一天众人都在草地里跑马,只猎些兔子,狐狸,齐逍远嫌不过瘾便去了树林,日落西山带来了一头鹿,四下惊呼,都准备明一早便去树林碰碰运气。
夜中不知何时乌云密布,狂风吹得旗帜捶打。
清晨风吹散云,沈南初同萧时予交代说要去树林那看看,没回来前,让他不要去树林,便早早出帐。
一群人簇拥萧时予跑马,远处跑来个小宦官,跪在地上磕头着急的说:“陛下,嘉善公公出事了。”话毕拿出藏在怀里沾血的单只耳坠,木制耳饰做工粗糙,那是沈南初常带揣在怀的,一直很宝贝,不给人动。
萧时予望向远处,树林绵密,枝叶影婆娑。
萧时予让侍卫去找,便回到了营帐,他皱着眉头,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敲击,眼神游离,沉默了良久。
“任然,你去查今日段涛去哪了。”自萧时予登基后他就一直注意着段涛,每日都有人汇报段涛一天的行踪,可今天却迟迟不见人来汇报。
任然是萧时予亲卫,要时刻守着萧时予。任然犹豫了一下,“领命。”任然再三吩咐手下人,保护好萧时予便掀帐离开了。
独自在树林里找人的禁卫军,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血迹 ,顺着找去不知道不觉走到树林深处,在一处巨石前停下,绕过巨石只见几具尸体,并不见沈南初,萧时予明白上当了,转身便跑。
暗中一双眼睛盯着他,“嗖”疾风袭过,左肩膀传来阵阵剧痛,萧时予咬着牙躲过箭跑了段路,好在暗中那人没有继续射箭,也没追上来。
直到前面空地的禁卫军萧时予才放缓脚步,禁卫军看到有同伴受伤了,前来查看,看清萧时予的脸时,那人神情不定问道:“陛下不是在营帐吗?怎么穿着禁卫军的衣物,没人跟着吗?”
后面的季辰卿听到动静,来到俩人身侧。
不等季辰卿反应,禁卫军便从腰间飞快抽刀,微风吹过,瞬间刀锋鹏鹏击声骤然响起。
萧时予提刀挡下后,趁机一脚踹退为首的禁卫军,侧头瞥见季辰卿给自己身后一刀,将背后企图偷袭自己的禁卫军捅个透心凉,血溅了他半身,季辰卿拔出刀,上前几步,“陛下,小心。”把迎面而来的人砍倒,众人撕打一团。
萧时予拿着刀砍向漏网之鱼,扬声对季辰卿:“向西突围。” 为首的禁卫冷声道:“痴心妄想,杀了他。”
话音未落,只见披头一刀,他横刀挡过,怒和道:“二公子这不管你事,我们不动你,现在离开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太后和首辅已经答应萧时予死了,届时就是二公子称新帝。 ”
季辰卿偏头躲过刀口斜扫,沉着脸道:“张嘴就来,我们认识吗?穿上禁卫军的衣物叫我声二公子,就是季家人?就是禁卫军了?等进了大理寺希望你还是那么嘴硬。”
萧时予身上血腥味浓郁,看着后面禁卫军往西面围,转头便叫季辰卿往东面冲到树林里。天空暴雷炸响,阴云避日,树影遮光。黑暗中俩人进树林不久便不见人影。
昏暗的空中亮起闪电,照得树林鬼影层叠。抽刀声,碰撞声,惨叫声层出不穷,天间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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