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触怒他,可罗睺下一瞬却笑了出来,金鳞色的瞳仁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他语气平淡,“好啊。”
罗睺为他种下了天魔种。
一颗在颈脉,一颗在头顶,最后一颗在眼中。
世间只能有一位天魔,兰时知道,罗睺自然也知道,可他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什么都不懂,还在世间学着生活时就被封印在天陷,几百年来只记得那种果子的味道。
于是他想尽办法寻找,哪怕陨落也无妨。
手臂开始陨化,“你要成魔吗?”
少年痛到脸色苍白,厌恶地摇头。
然后是大腿化为齑粉,“真是有趣,你要回去报仇?”
少年淡淡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骂他问的蠢话。
五官修炼模糊,以往俊美的容貌分辨不清,“记得给我果子。”
少年终于开口,“我不会给你。”
罗睺叹了口气,“真坏。”
他又看向兰时,脸上神色意味不明,“兰时,我送你些东西。”
“是来自天魔罗睺的恩赐。”
金鳞色的瞳孔放大,将他整个人圈禁其中。
“我祝你与天魔同寿共命,十万年间,灭亲缘、绝凡尘,永世自由、永断情爱。”
那一日,天陷上空雷声攒动,紫色异光笼罩东海西山,天陷血眼陡然放大与幽冥相接,日月不出,云落雁垂。
六界皆知天魔罗睺陨落。
翌日,魔尊阿支祁被打碎头骨扔进天陷,至此魔族无主。
*
林长鲸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出去。
不,“她”脚步轻快,后脚很重地踩在地上。
那是禾善。
少女拍拍红衣的灰土,看也没看她一眼,像头横冲直撞的小牛犊子般冲了出去。
“不...”
不要。
禾善自幼娇生惯养,不懂人性的可怕,无忧城的百姓被**迷了心智,禾善不会术法,变成她的样子走这一遭,凶多吉少。
视线里是鲜艳如火的赤色,林长鲸丹田微鼓,内里魂灯的灯芯飘到禾善背后,转瞬即逝。
她如今身受重伤灵力微薄,只有魂灯能不受辖制。
林长鲸想起昨日女孩倒在自己床上的娇憨模样,眼尾微红。
“林仙师,我们走吧。”瑛娘小声哭泣,“不然小禾仙师就白费劲了。”
她将一个布兜塞到禾善怀里,“这是小禾仙师让我给你的。”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重溟碎片发出悲鸣,那是来自上古神器的愤怒。
若是昨日被薛银抢走重溟,魔族如虎添翼,也违背了重溟的傲骨。所以她宁愿剑碎,自损灵府也不会让薛银得逞。
没想到禾善帮她拿回来了。
“善善…”她嗫嚅着,直到彻底晕倒在瑛娘怀里。
禾善一出门就怼上一个火把。
若不是她躲得快,额前头发定要烧成一把灰。
门前密密麻麻地围了一群人,像是刚从田间回来,裤腿还未放下。
应当是大婴山附近的村民,以那些家中出事的人为主。
众人看她横冲直撞地跑来,以为是要算账,忙将锄头挡在胸前连连后退。
禾善冷着脸,一身红衣鲜艳如火,看得一干人更是畏惧。
剑破青阳林长鲸,绮洲三岁小儿都听说过她的事情,即便无忧城人此前再如何义愤填膺,眼下也不得不顾忌。
她嘴里含着狐珠,无法张嘴,指向适才用火把怼她的人。
那人哆哆嗦嗦,被身旁人鼓动后也没胆子凑上去。
原书中林长鲸被这群人弄到蝶女庙险些吊死,若非小变态引厝天魔种,女主根本等不到慕寒星来。
禾善不免暗笑,这帮人许是受了张鸿涛或是魔族的蛊惑,可就这样冲上来围堵一个剑修也实在离谱。
“你、你笑什么!”人群中发出尖锐的声音,“就是你惹怒了蝶女娘娘,否则我们哪会受责?”
“他们抓走了城主一家,还害得我儿如今这个样子,快去庙里赎罪!”
“都说修仙之人慈悲为怀,可你们看看这女人一副狐媚样子,说不准是靠什么!”
禾善猛地瞪过去,见是一个老汉在梗着脖子骂她。
她认出来了,这老汉正是当日异形人被解救时,千恩万谢说要报答他们的那个。
“看…看什么看!”他抓住同伴,骂道:“快走。”
禾善眸中冰凉,直直走到老汉面前。
“干什么…你还想欺负我…”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将众人惊住,老汉捂着脸,眼窝里迅速盈满泪水,“你凭什么…”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红衣女子面色冷峻,她眉眼英丽锐气,眼底碎光仿佛能把人冻伤。
老汉惊呆了,她没想到这名扬天下的剑修会扇他巴掌。
“修仙之人怎能打人…”
语气愈来愈弱,尾音随着她高高举起的手掌逐渐消失。
细长的手指中紧攥着一把匕首,虽然不懂修炼,可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这把短剑上外溢的灵力。
禾善作势下刺,老汉连连呼喊,退到人群中。
再说?再说就还扇你。
禾善盯着她,直到人群渐渐哗然才抬脚走开。
“不是说他们这种人不会打我们吗?”
“谁知道呢?”有人心有余悸,“别凑上前惹她。”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敢再去招惹这女人,毕竟修仙之人弹指间就能让他们烟消云散。
只是他们亦步亦趋地跟着,最后却发现禾善去了大婴山。
然后蜿蜒向上,一路行至蝶女庙。
昨夜下了小雨,青草微湿,碧山花燃,沾在鞋底有些累赘。
禾善活动了下腮帮子,察觉到狐珠逐渐变小,可以隐匿在舌下,她努努嘴,面朝众人终于开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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