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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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杯吧,男人说,从进门时我就发现他了,很难注意不到,作为一个来酒吧钓鱼的寻欢客,男人帅得有些过分了,这里不少人盯猎物一样盯他,可他却叫了我。

我欣然坐到他旁边,不着痕迹地将领口扯得开些,“陶染”他自我介绍,我说我知道,射灯的光线勾勒出他脸侧的轮廓,一杯下肚,已然有些微醺,在人们的口哨声中,我提起裙子跨过去,坐到了他腿上,“这是你想要的吗?”他问我,面无表情,视野晃动,人被他抱到吧台上,我晕眩地伸手去摸他的脸,却只摸到一张面具,触感冰凉坚硬,广陵君?

起哄的声音消失了,四周寂静,只有我头顶的射灯还在亮着,我尝试摘下那张面具,“陶染?”露出来的是……我自己的脸?!

我忍住惊叫,面具后的女孩睁开双眸,她朱唇轻启,问我说:“你是谁?”不知为何,我被她问得羞愧难当,慌忙地穿上凌乱的衣衫,把裙子拉下去盖住狼藉。

“你是想勾引他吗?”她的问题让我无地自容,见我不说话,她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

“用别人的身体勾引他?你真无耻呀!”女孩以夸赞的口吻笑道,又说:“你第一个杀死的人不是陶染,而是我,我才是云筱,你是……”她卖关子,看着我笑。

“我是……”无意义地重复着她的话。

女孩向前探身,凑近我的脸,我看到她幽深的黑瞳中自己的样子,在呼吸相闻的距离,她说:“你是千蛛情丝……”我错愕的表情惹得她推开我,哈哈大笑,她说你好笨哦,“你就是千蛛情丝的化身呐!这都不知道吗?”

“你只会勾引男人吗?你都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了吧?你看这个丑八怪是不是你……”肩膀被她扳住,力气大得要命,强硬地将我转向另一边,落地镜中映出……

“云筱?”在那个女孩尖锐刺耳的嘲笑声中,我缓缓睁开眼睛,回了好一会儿神,才看清事物。

“宜……宜春上仙?”

见我挣扎地要从床上下来,非要“出院”,他说“诊费”已经有人给我付过了。

其实也不算是“诊费”,是战神刷脸卖的面子。

听他说是义诊,我才又躺回去,恢复之前病入膏肓的样子在床上气如游丝,这一张一弛,丝滑无比,宜春上仙:“………”他觉得我这番穷酸做派,是在挤兑他势利眼,坦然领了这评价,说:“你又不穷,即便战神没说,我找玉真神君,找兆和要,他们还会不给吗?”

喉咙一紧,气息忽然上不来,他的话对应了我梦中的内容,女孩说我只会勾引男人,宜春上仙察觉不对,先一步擒住我要掐自己脖子的手,问我梦到了什么。

我醒过神来,支支吾吾,他神情严肃地又问了一次,说他没有在与我说笑,我还是不肯说,只说是春梦。

话题尴尬,就是要他别问了,但这瞒不了医仙的高徒,他告诉我说:“你怕是有了心魔。”

心魔,陶染便是死于心魔,他来报复我了吗?形容憔悴,精神也差,我的状态还不如脸被人割开的那天,宜春上仙给我喝了凝神的汤药,说:“师傅常说,每个人有各自的修行,心魔也千变万化,因人而异,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了个念头,只是一个念头,发出芽来,最终长成参天大树,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其实啊,就是胡思乱想,但你让想法有了形,它变得具体,那便再也无法消灭,终生与你相伴。”

“终生……”那不就是绝症吗,我没法不怀疑他是在吓唬我,那只不过是个梦而已!

男人说:“魔由心生,心魔亦是心障,治不好的,有些事一旦有了认知,就回不去了,但也不是一定会死,取决于你精神力是否强大,当你心志坚定时,它就会弱,蛰伏起来,反之,它便会趁虚而入,你越是痛苦迷惘,心魔就越严重。”

趁你病要你命,宜春上仙说:“心魔是你创造出来的东西,本该向着你,至少不让宿主死掉,但它却像是在出生时就被授予了‘杀死你’的使命,它对你没有半分怜悯,一有机会就想着弄死你。”

“你现在还要瞒我,替它遮掩,讳疾忌医吗?”

“可是……”我还是怀疑这人想从我这里诈取八卦,仍然支吾,在医生威严的眼神下,才吞吐说:“我……我觉得我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在面对玉真神君时……我总怕自己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我……配不上他的真心……所以才……”

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此时说出了口,反而轻松了一些,也有了些倾诉欲,我问宜春上仙说:“如果我真的不是那个人呢?如果我不是云筱呢?”

我的意思是,冒名顶替,这会不会也是什么要上“诛仙台”的罪?

宜春上仙却没有答我,他问我:“你是不是认为那些有心魔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心魔为何?”

“…………”什么意思?我眨眨眼,看着他。

“实际上他们不会那么老实,把所有事都讲出来,总还是会藏着一些,也许是羞于启齿,也许是保守秘密……”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那些藏起来的东西,会帮他们去对抗他人的质疑。”

“你觉得他奇怪,他认为你不懂他,他做的事都有他的道理,这样你还如何帮得了他?”

“在他们眼中,解释得通,那便不是什么心魔,所以在他们癫狂之前,几乎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存在心魔。”

他说:“你现在也认为你想的是合理的,真的有另一个自己,你不是你,你是鸠占鹊巢,是不是?一个人连对自己的认知都丧失了,长此以往,她还能活吗?心魔应运而生,多是伴着强烈的负面情感,诸如愧疚、妒恨……”

像我这种精神分裂的,宜春上仙说他师傅医仙曾遇到过类似案例,“没有她,云筱,没有那个人,你能在心魔刚有雏形时便发现,这是你的运气。”男人说:“无论发生什么,你记住,你就是你,那些奇怪的想法只是你病了才会有的……”

见我表情暗淡萧索,还有些不以为然,他说:“仙非凡人,喜爱做梦,仙之梦境多为预兆,我知道,你认为你情况特殊,是我不懂你,我问也是白问,一看你就不肯说……其实我还有个办法,只是,师傅知道的话,又要骂我……”

难怪医仙会骂他,的确是个损招,他要我再幻想出来一个“白云筱”出来,专门怼“黑云筱”,放蛇咬鼠,宜春上仙说:“退一步讲,就算她真的是云筱,你是假的,但你会伤害她吗?你会劝她去死吗?你不会的,所以你需要明白,即便她是真的,她的做法也是错误的。”

“她只是你想要做出弥补的一份亏欠,但并非是什么正义使者,你应该再幻想出来一个保护者,让她们对决,而你是裁判,有着客观公正的立场,真理总是越辩越明,也许你从中还能获益……”

宜春上仙说以后我再来找他,一律免费,他师傅遇到过一个我这样的心魔患者,不治身亡。天意眷顾!现在又被他撞上了,宜春懒散,但超越师傅可能是种情结,就像孩子的成人礼,这激起了他的胜负欲,我则是他的小白鼠。

但能免费看病,总归是件好事,我答应他,把以后每次的梦境和幻想都告诉他。

他心不在焉,有一搭无一搭地嘱咐我说:“你这次昏倒没什么事,心力交瘁罢了,我要是你,刚一上殿就直接昏了,你昏了,谁还能问你?你倒是实在,审完了才昏……”

“不过也有些奇怪,兰亭带你来那次,你神力丰盈充沛,修为也大有精进,怎么现在你元神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你这样弱的神君我还是头回见,像只有一个神君的虚壳……”

不奇怪,他之前号脉号出来的神力是绵绵的凤凰羽,那已经被我抽出来还原成羽毛,封印在“盘龙阵”附近当记号了。

“别人诟病你的话,你还拿来反复温习,怎么?你还怕忘啊?”大夫眉眼轻佻,说:“别让自己成为那些伤害你的人的帮凶。”

宜春上仙不信我这样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竟会有这样的心魔。

在其他人眼中,她什么都有了,战神的宠爱,还有那么多个男人都围着转,甚至都不嫌弃她的过往。

结果她还给自己整出了“心魔”,难免让人觉得这女的有些矫情,他说:“你对你的脸过于看重了,经我的手后,真的不明显,兆和那人本来就有些吹毛求疵,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哪天我也得给他治治……要知道,一张脸再美,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最后只能归因到我脸上的伤疤,他觉得是它们让我自卑,越好看的人越放不下,任由自己陷进去,自我怀疑、诅咒。

“心魔”就像是个口袋,什么都可以往里面装,他的解读貌似也有点道理,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病,要说我一点也不在乎毁容,却也不是,夜深人静时,我也会想,白玉真要是见了,会不会也像兆和那样打退堂鼓。

“现下一关你算是过了,那鸿岭……”宜春上仙提醒我知恩图报,我点头,向他保证我会马上解决“盘龙阵”。

当然鸿岭仙君只是顺便的,我还是为了绵绵。

这就是planB的好处了,一计不成还有一计,虽然有些记吃不记打,但绵绵一定得走。

我其实昏迷了好几天,绵绵本来一直守着我,后来被帝君请去,说是批评教育。

但大家都知道,帝君哪次和绵绵对线,血压没有升高?他不可能好端端的犯贱,他叫绵绵去,大概率是他到了极限,需要绵绵献祭凤凰羽给他续命。

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呐!

他这样病怏怏的什么时候是个头?绵绵对他又总是心甘情愿,我担心她油尽灯枯也忍耐着,而帝君被她骗过去,以为女孩还扛得住,直到她被榨干……帝君当然不想她有事,但世间事与愿违的事还少吗?妙璃难道真的想吸干三花吗?

绵绵的命换帝君一场心伤,几滴眼泪,值得吗?

帝君总有一天会走出阴影,可她呢?

也许她无怨无悔,但我却无法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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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宫反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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