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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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具,琼华神女说的器具,是什么?我的脑子根本停不下来,塞满了限制级的画面,我不停地想,他会用什么东西对待我?是刑具吗?尸体……小世子生母身上的旧伤,伤在哪里?我不想被人绑成大闸蟹,我怕疼,我也不想被什么东西贯穿身体,好疼,如果他把我关起来,会有人来救我吗?他会把我关在哪里?满是刑具的牢房吗,昏暗潮湿,透着冷气,每一样上面都有着陈年的血垢……叫人窒息。

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没人发现这个角落正在发生的事,在旁人的会心一笑中,眼前不过是年轻男女青涩的互动,发乎情止于礼,但于我而言,每一秒都被拉长了数倍,翻起的泥浆,黑压压地朝头顶盖了过来,塞进口鼻、耳朵……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回头去看跟在后面的兰亭。

我做不到,你说的对,我真的做不到。

兰亭正笑着与人说着什么,对他来说,应付这种场合,连半分脑子也不用动,水君说是要商谈要务,其实不过是第一回合,长路漫漫,就是一个拖字,今天谈不出实质内容。

他心态放松,却碰触到我投来的这虚弱的一眼,顿了下,一秒都没有,便自然地转开视线,他身旁还有其他人在,总盯着我看实在惹人注目。

我忽然领悟,他是给我时间,让我再想想,是不是就要这样前功尽弃,真希望有一个“退出键”摆在我面前,点一下,就能让人瞬间离开游戏。

随着拾回一点理智,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如潮水般退去,“谢谢……”我含羞带怯,他向外拗了下我的手,被这样一带,我鼻尖差点戳他身上,仿佛是为了告诉我,此刻我与他的关系,更近了。

“穿不惯,脱了便是。”他说,一语双关。

兰亭很给力,基本上都是他在说,故意引向我的话,也被他接了过去,我觉得自己的灵魂游荡在半空,食不知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散会了,我又游荡着回了房间,上了床,裹上被子,蜷缩起来。

直到有人敲门,我吓得一个激灵,猜到了是谁来找我,“怎么这样久?”语气有些不耐,我打开门对男人说:“我想换身好看的衣服。”女为悦己者容,孟翊君一手勾在我腰后,将我收近,带着几分情趣说:“已经很好看了,让人看不够。”我问他会不会娶我,这是女人在献出自己前的顾虑,他笑了一下,说:“会的。”听到男人做出了承诺,我便放心地将身体靠过去。

许是还心存疑虑,又许是没那么急切,毕竟老手,吃过见过的多了,耐着性子陪我玩了几天,得体的举止,偶尔的肢体接触,也很快就分开了,在情热之后故意冷着我,可能是想看我着急。

果然女人有了心理落差,和他闹起别扭,“你到底什么意思?究竟是不是要娶我?”这一次他没有哄,见她恼羞成怒地离去,也懒得去追。

第二天,我去找他,他推说今天事务繁忙,直到晚上才抽出时间,不等我耍脾气,就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但需要蒙住我的眼睛,我不禁握紧拳头,又松开。

我以为再恢复光明的时候,眼前已然是地狱,但出乎意料的,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房间,陈设不多,显得有些空旷,像个道馆,但那些我想象中的刑具一样都没有,“这是……什么地方?”

他从我语气里听出一丝欣喜,可这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不禁失笑道:“你喜欢这里?”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原本以为他会带我去牢房,见他席地而坐,我也并排坐到了他身边,他说:“小时候都会有吧,秘密基地什么的。”我做了个夸张的手势:“这里就是?”他笑出了声,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这样的秘密基地,着实无聊了些。

有一搭无一搭地扯着闲篇儿,他忽然说:“我那个嫂嫂……失掉了一个孩子,不是任何人的错,兄长找司命星君看过天轮,那个孩子本身就不会降生,可嫂嫂不信,她怪兄长,也怪我,身边离得近的都被她视作灾星,兄长没有办法,抱来了一个孤儿给她养,有了牵挂,她也好了一阵,可渐渐又不行了,她说这个孩子是兄长和别的女人生的……”

我说:“是小世子?”

他看向我,食指竖在唇上嘘了一下,我点点头,他接着说:“是不是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家没有那么好,嫂嫂疯了,兄长心力交瘁,外忧内患,我又一身的病……你还想嫁给我吗?”

我把头靠在他肩膀,男人展现出他脆弱的一面,说:“嫂嫂原本真的很好很好,我想如果自己未来娶妻,能有嫂嫂一半好就知足了。”

最近是怎么了,女人都成批发疯,是不是有种疯叫“你老公觉得你疯”?

跟我说诉这些衷肠,无非是耳报神和他说琼华神女那晚在我房间待得久了一点,可能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这是在反客为主,玩原告打成被告那一套。

难怪孟翊君玩了这么多年都没翻过车,行事是真谨慎啊,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信任我。我依偎着他,脸上恍然,说:“难怪神女要与我说那些话……”

“她与你说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一些难听的话,说我脏,配不上你,我赶她走,她又叫我不要嫁给你,说你和水君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水君折磨她,你折磨我,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阿怜你现在说了,我就释然了,我不知道嫂嫂她……以后我会对她好的,总有一天她会好起来的。”

在我说话时,男人脸色变了又变,我问他:“我能叫你阿怜吗?”

***

“没成功。”我往桌上一趴,一蹶不振。

兰亭见我这副模样,知道我已经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碍,脑子重新转动了,也不再提那天向他求救的事,随口搭话说:“怎么没成功了?”

我也纳闷:“他不信我,为什么?是我演得不够好吗?”

该接话的时候兰亭不吭声了,默认了“演技确实有待提高”。真被战神说着了,勾引人是门学问,甚至需要点天赋。

现在天宫的差事我已经不管了,一门心思只想嫁入豪门,每天缠着孟翊君,催他快些践行承诺,一天催三遍,有时我已经从他眼中看到了厌烦。

“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吗?”

描着女孩脸的轮廓摸下来,用拇指的指腹擦了擦她的嘴唇,女孩乖巧地张开嘴,把男人的手指含进了嘴里。他浅浅地搅弄几下,抽出手指,有晶莹的液体被带了出来。

“你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另一个声音有些不悦。

男人说:“那怎么了,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她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快好了,等那时,我先让与兄长可好?”

从床上坐起身,这样有多久了?前一刻还在门口,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床上,记忆不连贯了,但缺失的记忆并未消失,只是像拼图那样,打乱了顺序,有时候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是发生了,还只是我的想象?

铜镜里的人影在昏黄的光线映射下有些变形,我趴上前,伸手去摸镜子里的自己,面孔扭曲……王八蛋,王八蛋!压根就不是我演技不够好!!!

从一开始他就只信他自己,兴许以前有姑娘在他面前表演过顺从,在死亡的威胁下,演技精湛到长在了身上,吃过这样的亏,他早就不信女人这一套了,对我那些小伎俩,忍住不发笑,才是对他的考验。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是如何下手的?

“来,喝下去。”他说这可是好东西,我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一饮而尽。又或者他没看出我的意图?只是因为,有这样的“好东西”,我打什么小算盘,都没有意义。

可我敢肯定,之前我没有吃过喝过碰过奇怪的东西,也是在我中招了之后,他降低了防备,才改成喂药……是那间密室有问题吗?

怕我瘾头发作了,在外面不好看,他会定期给我,有时候是喝的,有时候是吃的,趁着兰亭去见水君,他便把我带到那个房间,故意拖着不给我当天的份,让我求他,一直折磨我到兰亭散会,才喂了药,将我送回去。

“云长使?”有好几天,兰亭没见到我人,似乎是在刻意躲他。他察觉不对劲,见屋里面乌漆抹黑的,直接推门进来,一脚踩到硬物,发出响声,原来是一块镜面,击碎的铜镜铺了一地,我光着脚踩在上面,“没关系,很快就能愈合。”

天光下,伤口在女孩那样一双白嫩的玉足上格外扎眼,触目惊心,又有种别样的美感,“别点灯。”保持着距离,上半身隐在黑暗中,我问他找我什么事,但就算原本有事情,被人给了冷脸,他也该识趣了。

我依旧平静地说:“那些房间我搜过了,没有书信,应该是地方不对,他还是不信我,还差一点……”孟翊君也总对着我说,还差一点,差一点,这一点到底还有多远,叫人绝望,“你先回去吧,有进展我去找你。”

我叫他回去,是因为那种感觉又来了,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听到关门的声音,就再也撑不住,扶着箱柜瘫坐在地上,坐也不行,躺倒身体,后背压在碎片上,也感觉不到疼,一分钟像六十个世纪那么长,身体不由自主抽动,只剩下一个绝望的念头——我完了。

但熬过了这一阵就好,最开始总是想死,熬过去就有些酥酥麻麻的,像蚂蚁在身上爬,接下来又有些疼,它们钻来钻去,啃噬血肉,然后便沉寂下来,等待下一波,一次比一次间隔短。

“云筱?你疯了!”我半眯起眼睛,神情恍惚,像见了光的吸血鬼一样往后缩,兰亭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丢掉手里端着的莲灯,单手抄起我,三步并两步,等不及池塘蓄满水,就把我扔了进去。

是冰水!我尖叫起来,还记得先前的100条吗,这就是那个足以戏水的池塘,我在里面扑腾,头猛地冒出水面,深深喘气。

还知道求生,应该是活过来了,“你疯了。”兰亭说,声音比池水还冷,显然没有被我这份愚蠢的坚强独立打动,为了根本不值得的事,做到这一步,图什么,图……就要成功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他蹲在池边看我,窗棂外,水波漾着微光,他说:“就到这里为止吧,那件事作罢了,别再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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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宫反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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