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搁这儿闹着,那头过来的魏曳说着话儿的功夫就到了眼前。魏曳一直注意这头的动静,她聘婷地走过来时,也没忘记时刻注意着陈恃的反应。
陈恃离开时,她也看见了。
“陈恃去哪儿了?”魏曳看了一眼陈恃离开的方向,语气有些骄慢。
吴禹和费斯对视了一眼,站直了身体,吊儿郎当地回道:“我又不是陈恃他爹,还能管得住他两条腿啊。”说完,讥诮地看着魏曳。
魏曳漂不漂亮?凭心说,还是有那么几分漂亮的。但奈何,吴禹不吃这一套。依着他的意思,美人计那一套魏曳想在他面前使,还不够格儿。况且,魏曳这脾性太差了些,那口气一出来合该着他俩该她一样!这情商也没谁了!
依着吴禹的脾气哪还稀得搭理她!
魏曳看着吴禹似笑非笑的样子,轻咬了咬唇。她和吴禹同班两年多,多少也知道吴禹的性子。她以为吴禹对着她,怎么着说话都得软和一点儿,但没想到这说出来的话却这般扎人疼。
“我就问一句话,你至于吗?!”
对于这一句控诉,吴禹回得腰杆倍硬,“我就回一句,你至于吗?!”
被这么一通呛,魏曳没忍住,直接瞪吴禹一眼就跑了。
费斯在旁边半天没说话,眼看人被吴禹气走了,就说他,“人一个女生,你也至于。”
吴禹哼哼两声,剜了他一眼,“这些人的脾气都是让你们这些臭男人惯出来的!”
费斯原就是随口的一句,也没想跟他争长短。他朝吴禹竖了个拇指,“要说你厉害呢!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两人说笑几句,吴禹又嘿了一声,“陈恃这厕所上得有点远啊,这会儿功夫还不见回来?”
*
陈恃说去厕所原只是借口,可走到了半道儿心想没地儿去,结果还真去了厕所一趟。
他出来后没走原先那条道儿回去,而是换了个方向换了另一条路进操场。
正甩着手上湿漉漉的水时,刚一抬眼,就见前头人群霎时围成一圈,陈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脚步便拐了个弯,直接插到了操场的另一侧。
吴禹老远地见他过来,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扬着声音道:“起点线那里听说有人晕倒了,你从那里过来见到没?”
他声音很大,一点没收着。
还隔着距离的陈恃闻言,便转头朝起点线那头看过去,一大群人拥拥簇簇地挤在那里,没过多久,体育老师就将人抱了起来,脚步匆匆地离开。
体育老师一走,那围拢的人群轰然散开,还有人去收拾那些体育器材,看样子这节体育课是提前下课了。
距离还是有些远,晕倒的人他没看清楚,但于他也是无关紧要的人,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吴禹挑眉看着走到近前的人,“听说刚倒下的是二班的一个女生,估计是中暑了。”
陈恃眉尖下意识上扬,语气诧异,“这个天儿中暑?”他看了眼远处灿黄日光,心里头的那份惊讶更甚之前,“这会儿难道不是秋天?”
他目光对上了费斯,费斯很斯文地笑了一声。费斯是个斯文人,连个嘲讽的笑都显得那么斯文含蓄,“女生么,体质弱也很正常。”
陈恃便摇了摇头,虽然没说什么,但也觉得这样的女生也太娇气了些。
吴禹看完班群实时更新的热闹,将手机一收,看着这两人,“这都散了,咱也该干嘛干嘛去吧。”
热闹看完了,这会儿肚子里的那点饿意开始泛上来了。
“走吧,地方我订好了。”陈恃招呼了一句,吴禹口喊好兄弟,那胳膊直接搭在陈恃的肩膀挽了过来。
陈恃揶揄他,“你这一声兄弟太廉价,不敢当。”
费斯哈哈大笑,吴禹恼羞成怒。三人勾肩搭背,身形在斜阳的映照下有些懒散。
*
医务室清净地有些寂寥,体育老师一闯进来,就立马哄闹起来。校医本来快下班了,但见到秦谙西那昏厥的样子倒是很有仁心地看起病来,并没有埋怨秦谙西这一行人耽搁了她下班。
秦谙西醒过来时,脑子晕晕沉沉,看着头顶上湛亮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意识混沌间,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惊觉过来,那么亮的光线不是白色天花板折射出来的,那是白炽灯发出来的。惨白惨白的光线,晃得人眼睛疼。她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
“你晕了你知道吗?”坐在旁侧观察了秦谙西好一会儿的苏然撑着下巴道。
静谧的室内,这冷不丁的一声让秦谙西胸腔里的小心脏快速地蹦了一下,她咬着牙揶揄苏然,“你怎么不再晚一点儿再出声呢?!”
苏然讪笑,“吓着了?我这不是好奇嘛,我就想看看你一醒来先做什么。”
她起身,将一侧边柜上从食堂里打包的饭菜提了过来。秦谙西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平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苏然将边柜拖到床边,然后再将两份快餐重新放在边柜上。
其实苏然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秦谙西本应该嘲笑她几句的,但许是外头大学路的人声嘈杂狠了,显得这一隅角落特别安宁祥静;抑或是她觉得苏然这个时候漂亮好似九天仙女,专为拯救人而来。或者是这两个原因都有,总之她没再开口说一句半点有可能打破现在这幕闲适场景的话。
“怎么想起吃快餐了?”秦谙西接过苏然递来的一次性筷子,挪到了床边凑近了边柜。
两个素菜一个荤。
苏然麻利地掰开一次性筷子,将旁边的凳子拖了过来坐下,“校医说你要吃轻淡点,还要能补充营养的。我寻思着符合这两点的不就是白米饭。”
“所以你就给我整了一餐盒米饭?我可真是谢谢你了。”秦谙西夹了一筷子木耳烘蛋进嘴。
苏然扒拉一口小酥肉,很不要脸道:“客气什么。”
秦谙西翻了她一眼。
“校医下班了?”
“校医还要去约会呢,不下班难道留着陪你啊。”苏然咬了一口茄子,结果发现半边是夹生的,就赶紧张嘴吐了出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拆开抽了两张出来,一张递给了秦谙西,一张自己用来搽嘴巴,“校医说你体质不好,晒晕了。”
其实苏然更想说是中暑,但想到傍晚那会儿校医说的话,秦谙西这毛病更深层次的原因好像是低血糖导致的晕厥。想到这里,苏然不免嘀咕了秦谙西几句,“你平时吃得也太少了。校医说你是低血糖导致的晕厥,那岂不是说你是因为营养不良才晕的。这都什么时代了,人人都营养过剩想着减肥,你却是营养不良,我怎么听着这特别像一出喜剧啊。”
秦谙西握筷子的手顿了顿,语气莫明道:“……我听着也像是一处喜剧。”
不过任何喜剧最引人入胜的一点,永远是植根于内里的悲剧内核。
苏然没察觉出秦谙西的异样,吃了几口饭,突然想起某件事,“你晕倒的时候,你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
秦谙西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正准备看,就听苏然道:“好像是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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