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瞥了眼瘫在地上的黑袍人，神色平静，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那你说说看，就从你口中的总部开始。”
黑袍人涕泪又涌了涌，忙不迭开口：“总部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总部每隔三个月就会派人来分部发放新丹方，教坊主如何炼丹，分部每年年终都会把赚来的钱上交到总部去。”
林清寒眼神微凛，追问道：“发放丹方的人，什么来历，怎么联系？”
黑袍人身子又抖了抖：“我、我没见过真人！每次都是坊主单独去接头，听说是个穿玄色斗篷的，气息阴森，看着就不好惹……对、对了！交接时还要验特殊玉牌。”
“总部的位置在哪？”
“总部具体位置我真不清楚！”黑袍人看着临渊指尖凝起的灵气，咽了口口水。
林清寒看向黑袍人继续逼问：“下一次总部派人来是什么时候？”
黑袍人回答：“就在下个月十五！说要带最新的聚灵丹丹方。”
“那总部和分部之间的联系频繁吗？”林清寒又问。
“不、不频繁！除了发丹方和收银子，平时几乎没联系，分部遇事儿也没法找总部……”
林清寒眸光一闪，与临渊对视一眼，迅速捕捉到关键。
这松散联系里，藏着时间差漏洞。
林清寒还想再挖点细节，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可黑袍人要么摇头说不知，要么磕磕巴巴讲不清关键。
临渊指尖灵力一收，淡淡道：“看来确实问不出更多了。”
林清寒看着黑袍人，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话音刚落，临渊便抬手将那黑袍人震晕，用灵力给他束缚起来，这才看向林清寒：“时间差是突破口，下月十五总部来人，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林清寒眼睛一亮，接过话：“对！守株待兔，到时候再顺藤摸瓜，最后直捣总部。”
临渊微微颔首。
确定黑袍人无法逃脱后，林清寒和临渊往里走，只见里面关着许多双手双腿被铁链束缚住的凡人，他们正是假丹生产流水线上的工人。
临渊抬手一挥，灵力化作无形利刃，斩断了束缚众人的铁链。
那些凡人们先是一愣，而后纷纷露出惊喜与感激之色。
林清寒走上前，轻声安抚道：“大家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其中一个年轻人，满脸疲惫与憔悴，眼眶泛红，当场就要跪下，声音颤抖着说：“多谢两位仙长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临渊手一挥，一道灵力温和地将他扶起：“起来，不必言谢。”
待到那年轻人直起身子后，临渊发问：“你们是如何出现在这？”
那年轻人泪流满面：“我们都是被骗来的啊！起初，有人说这里是正规丹坊，能提供修炼资源，还能学到高深炼丹术，我们便信了。可来了之后才发现，是被逼着炼制假丹。”
另一位中年修士也悲愤地接过话茬：“是啊，他们威胁我们，若敢反抗或是逃跑，就杀了我们全家！我们有家不能回，只能在这里做着伤天害理的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言语间满是悔恨与无奈。
临渊神色冷峻，眸光中透着寒芒，沉声道：“这丹坊的恶行，我定会彻查到底，还你们一个公道。”
林清寒轻轻点头，看向众人：“大家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日后，莫要再轻信这些毫无根据的诱人说辞。”
待众人离开后，林清寒皱着眉头，看向临渊：“没想到这丹坊真是无耻至极，又是造假丹骗人钱财，又是用修炼诱惑人来造假丹。”
临渊颔首：“确实无耻，我当时在城门口问了那些买丹药的人，多数都是被诱导过来的，计划十分缜密。”
“真是形成了一条产业链了。”林清寒皱起了眉。
林清寒站在那被黑袍人拖过来的昏迷少年，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又看了看瞳孔：“那他怎么办，还在晕着呢，总不能放在这不管。”
“气息紊乱，应该是受了重伤。”临渊走上前，伸出手搭在少年的脉搏处，神色凝重。
片刻后，他指尖灵力涌动，化作温润的光流，缓缓注入少年体内。只见那灵力如潺潺溪流，游走于少年的经脉之间，修复着受损的脏腑和紊乱的气息。
随着灵力的输入，少年的眉头渐渐舒缓，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林清寒和临渊，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林清寒见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但迟迟不开口的样子，大惊失色：“该不会被打到脑震荡了吧？”
他把那少年扶了起来，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
少年嘴唇动了动，努力想要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微弱且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我叫风逸，是尾随那个黑袍人来到丹坊的。”
临渊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手中还维持着输送灵力的动作，以确保少年的伤势能得到更好的恢复。
风逸顿了顿，眼中涌起痛苦和愤怒之色，继续说道：“我父亲他一心想要修炼，听闻有城门口售卖灵丹，便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去买。可谁能想到，那竟是假丹！吃了之后，非但没有踏入仙途，反而经脉寸断，暴毙离世。”
说到这里，风逸的泪水夺眶而出，拳头也紧紧地攥起。
林清寒听后，心中满是不忍，轻轻拍了拍风逸的肩膀，以示安慰。
风逸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不甘心父亲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便开始四处打听那丹药的消息。后来好不容易得知了是出自黑市丹坊。就想找到证据，揭露丹坊的恶行，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可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林清寒一脸不赞同：“想为父报仇是好事，可你也太冲动了。单凭你一人，怎么能贸然跟到丹坊来？还好我俩在，不然这要是出了岔子，你爹在天之灵都得被你急死。”
风逸被训得低下头，攥着衣角喏喏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一定要揭穿他们骗人。”
临渊听着林清寒训人，侧头看向他，神色非常意味深长。
林清寒瞧见了，猛地心虚，好像他没资格这么说别人。自己当时混入丹坊也是这么头铁，又没修为又不会武功的，还差点被误会捅死。
他当下轻咳一声，别过脸去：“总之以后不许这么莽撞。”
风逸忙不迭点头。
临渊收回目光，指尖灵力撤去，冷淡的声音透着点温和：“你伤势未愈，先调息两日。待下月十五我们会把他们这些害人的东西一锅端。”
风逸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乖乖点头。
林清寒凑到临渊身边，小声嘀咕：“我刚才是不是太凶啦？他毕竟刚经历这些……”
临渊瞥他一眼，淡淡道：“你知道就好，做人还是要以身作则为好。”
林清寒瞬间耳尖发烫，作势要捂临渊的嘴：“嘘，小声点，这事难道很光彩吗？”
临渊轻轻握住他手腕，推开，眸中漾开一丝笑意：“还怕人说吗？看来敢做不敢当。”
林清寒被戳中心事，瞪了临渊一眼：“你乱讲话，我可没有！”坚持了一秒，他泄了气，蔫蔫道：“行吧，我有，算你赢。”
临渊看向风逸：“你住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稍后再回来处理丹坊一事。”
风逸愣了愣，眼神有些躲闪，嗫嚅道：“我家在城郊的槐树村，可家里已经没人了。”
林清寒心尖一酸，可怜的孩子，该死的诈骗犯！
临渊看向林清寒，眼神示意：“你留在此处，莫让他们跑了，我送他回去便回。”
“放心去吧，我看着不会有事的。”林清寒挥了挥手，看着风逸被临渊带着，周身泛起灵力光泽，眨眼间消失在丹坊。
林清寒转身继续在丹坊探查，他意外地发现还有一道暗门，顺着暗门往里走。通道两侧的石壁渗出黏腻水珠，昏黄油灯在气流里晃荡，投下的影子扭曲如恶鬼爪牙。
“明知道地下光线不好，灯还点的这么少，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正嘟囔着，膝盖重重磕在拐角石阶上，剧痛让林清寒倒吸冷气。
蹲在那揉膝盖时，黑暗里突然传来若有似无的喘息。
林清寒屏住呼吸，心脏怦怦直跳：“不会吧，应该不会闹鬼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本来林清寒想说鬼都是不存在的，后来寻思自己都穿进修真界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顿时慌了。
喘息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石壁缝隙、头顶砖缝、脚边阴影，仿佛整个丹坊地下都埋着无数将死之人，正用最后力气控诉。
林清寒强撑着一股劲，仔细听着声音的来源处，慢慢往前走，口里振振有词：“富强、民族、文明、和谐……”
再往前走，腐臭里混着淡淡血腥，喘息声渐成呜咽。
林清寒止步在一扇生了锈的铁门面前，做好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搭在满是铁锈的门把手上。
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带着说不出的森冷。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他低声重复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容给自己壮胆，一只脚离得远远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及时跑路。
随着“吱呀”一声，铁门缓缓推开，腐臭与血腥气瞬间汹涌扑来，林清寒被呛得鼻腔发酸，却强忍着没退缩。
见到眼前这一幕他瞳孔一缩。
是怕鬼的小可爱一枚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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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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