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对于这届观众来说，无论是眼睁睁看着直播关闭的，还是当节目播出到一半红透社交圈时前来考古的，
观众们仍未知道那天许言秋到底说了什么。
戛然而止的感觉，就像是：张开嘴准备咬一口香甜软绵的蛋糕时，无良人士从你面前把那块小蛋糕拿走，上下牙顿时合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的感觉！
节目组：怪我咯？
许言秋并不知道直播间这一出，如果她真的知道，肯定也会说，
“想知道吗？”
“寄个耳朵过来倒是能给你听一听。”
现在仇恨值全被节目组拉走了，许言秋拎着关悦的速写本，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画面上的小人。
“这个最好看的，当然是我。”
关悦：？
你是怎么从手舞足蹈的火柴棍小人上面看出最好看的啊，和其它的小人儿有什么区别吗？还有就是为什么最好看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如果关悦酷爱上网，就会知道，此刻她的心情便叫做：槽多无口。
当然，关悦只是用自己“不知道怎么吐槽”的木然目光看着许言秋。
许言秋轻轻地谈了谈扉页上的那个小人，嘴角微微勾起，“倒还有几分我的神色，就是这个线条，还需要再学习一下。”
关悦伸出双手抱过自己的速写本。
“我觉得你的眼光不太好。”
她抱着自己的速写本转身，留给许言秋一个后脑勺，低头就能看见。
“我的眼光好得很。”
许言秋轻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反正吃完饭还是回到一个寝室。
关悦回到寝室里就忘了许言秋这号人物的存在，戴着耳机坐在桌前，把《月光》这首曲子放了一遍又一遍，沉浸在乐曲的情绪里，试图去感受她的情绪，尝试着把它表达出来。
表达的方式、表达的内容，都是很重要的一环，富于情绪表达的人懂得抓住一点点现象去诠释，像是放大一片叶子的纹理，透析它的每个脉络。她们的心好像生来即是一张敏感的网，就像诗人张先说，心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任何细腻的情绪都能被清晰感知，流畅表达，才能让观众在听到看到她们的作品时，被触动，有共鸣。
意外的是，许言秋占据了桌子的另外一边，也在写着东西。
关悦放空头脑发呆时无意间抬头，看见许言秋的侧脸，短发微微遮住了一点眼角，耳朵上一枚闪电形状的耳钉透着温润的光。侧脸是很吃颜值的，有的人正脸生得很好看，侧脸可能会有点下巴微收，或者下颌线的形状不太好看，许言秋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
关悦无意识地试着勾勒许言秋下颌线的弧度——很好看，流畅且利落，鼻子也是高而挺的，她睫毛很长，垂下来，遮住那双神秘，总是含着笑意，透着促狭意味的眼睛，显得静谧而且多情。
嘴唇很薄，似笑非笑时会让人觉得有威慑力。
她收起平时吊儿郎当，故意逗弄着关悦玩的样子时，便像是一只蛰伏起来的豹子，神秘而具有诱惑力。
她和关悦平常接触到的人是那样的不同，和周围的世界也那么不同。而她自己似乎从来不屑掩饰这种不同。
关悦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望着许言秋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手里的笔往旁边歪了歪，关悦回神，趁着许言秋还没有发现，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听着音乐，努力构想。
如果被许言秋抓到她在偷看，花孔雀肯定趁机又要开屏，关悦耳朵里自动播放起那段语音。
“又偷看，人就坐在你身边，怎么不知道光明正大地看？”
她不知道旁边的许言秋目光悄无声息地从那不安分的脑袋上划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即使定了开头，怎么把歌曲和舞蹈磨出来，仍然是一个大问题。
就像你说，我要写一个玄幻爱情故事，女主是亡国公主，男主是亡灵骑士，这是一段双向救赎的爱情故事。
这只是一个框架，一个大概的梗，中间具体的人设，故事情节，经典场面，这些都要填充，小说场景、对话和铺垫也非常重要。否则讲出来也只是一个烂俗的寻常故事。
A班就面临这样的困局。
望月对话，你想对另一时空的那个人说什么？
最开始她们定的内容是爱情——这是从古至今众多作品里经久不衰的题材，也很适合月光这样怅惘低沉的乐曲。
但写着写着觉得有些词穷，说不出来，使用古今对话这样的形式，需要传达什么样的爱情观。
最后还是许言秋转着笔，仿佛无意间的说了一句。
“古往今来人们为什么望着月亮。”
“寻找一份身份认同感罢了。”
虽然这货接下来就拿一双桃花眼看着关悦。
“小月亮，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看着你了么。”
A组成员：不是吧阿sir，这种话也能转成撩妹词典的么。
但然后，还来不及吐槽，已经被许言秋简单的两句话激起灵感。
身份认同！！古往今来，每个人都曾经在某个瞬间问出那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因为见到宇宙的浩瀚永恒，才感叹于自己的渺小短暂，才向往吉光片羽里的另外一个时代，江月年年望相似，江畔年年人不同，是想问，我是浩浩宇宙里的哪一个啊。
七个人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她们想从一个关乎几身的角度去切入——古与今的女孩隔着千年的月光遥遥相望，我是谁，我期望成为谁。
元白月反而觉得这才是她们的野心——她们居然想要在一个十天呈现的表演里，探讨这样的问题。
然而望着差不多快熬了两个通宵，就连许言秋也只是靠在练习室打了一会儿盹的七个人，又看到她们最终提交给自己的稿件。
“难度系数很高，但是我喜欢这样的音乐。”
“但你们这个构思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艺术性够了，娱乐性却不可避免被削减了，这不是一个有利因素。”尤其是对于一个综艺节目，即使她是选秀之名。
“我们打算加一段rap”许言秋开口。
“rap？”
对于观众而言，三小时真是太短了！！该死的节目组到底是谁决定的只直播三小时啊。
节目组本来以为，选手们全在练习，三小时是观众不感到枯燥的极限了，谁知道，观众们爱上了这群清纯不做作努力拼搏的选手，每天打卡一样准时打开直播间，看着自家小孩一遍遍反复练习。
就，养成是会上瘾的，试问，谁不喜欢热血漫里，主角们勤学苦练，一朝学成一鸣惊人的画面啊！
尤其是A班的忠实观众们，有实力还努力，气氛还好，爱了爱了。
【养成系的快乐就是这么清纯不做作】
镜头里，被养成的A班选手们刚刚跳完休息，许言秋走到旁边，拿起放在一边的酸奶，递到关悦手里。
“补充体力，否则长不高哦。”就连递个酸奶，也要故意戳一下小兔子的尾巴。
观众朋友们：习惯了习惯了
【我在养成节目里看我养成的选手养成我想养成的另一个选手】
【果然养成是真的快乐/doge】
【老套娃了/doge】
许言秋：你们的养成，和我的养成，是一个东西吗？呵（嘲讽笑）
最后得知真相的观众们：？？？
二更奉上，啾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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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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