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迟礼等人先到了约好的包厢,甲方几个老总陆续就坐,其中一位杨老板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omega,杨老板脑袋秃了半截,岁数五十往上,两人举止有些暧昧,但始终有层距离,不像是父子。
几人寒暄几句,杨老板忽然问到应野棠:“这位是?”
应野棠起身扬起个恰到好处的笑:“应野棠。”
两人握完手,杨老板跟几个老总恍然大悟般:“这是应董事的儿子吧,真是年少有为啊。”
应野棠笑着应付几句,心里翻了个白眼,年少有为?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上班第二天就被这样夸还真不太好意思。
迟礼和几个老总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谈合作,应野棠没太听,倒是全部注意都在那个小omega身上,打从他们几人进门来,他就发现这omega眼神一直黏在他二人身上,左右打量完,眼睛就亮起来了,之后一脸羞涩地坐在杨老板身旁。
说到兴头上,他就时不时偷瞄二人一眼,陪着几人笑笑。
起初他的目光还稍加掩饰,甚至会在应野棠身上停留,几人寒暄过后,杨老板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的眼神就彻底挂在了迟礼身上,真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迟礼不经意扫过一眼,他就会羞涩地低下头,有机会甚至还抛几个媚眼。
啧,那眼珠子都要粘迟礼身上了。
应野棠喝了口酒,附和着笑了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小莫偶然察觉到视线,下意识回头,却见应野棠目光不明地看着自己,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几人聊几句有的没的,也不知这杨老板是哪来的,说几句话就要带上应野棠一起,导致他现在感觉脸上的肌肉都泛酸,杨老板中年发福,啤酒肚差点把衬衫顶开,喝起酒来毫不含糊,一杯接一杯,应野棠看出来他明显是要灌迟礼,起初还乐得不需要自己挡酒,几轮过后他就发现,迟礼脸色差得要死,满脸疲倦藏都藏不住,应野棠心里有点小小的震惊,还真是熬夜熬的?
许是应野棠盯得时间有点久,迟礼察觉转过头,两人目光陡然撞在一起,应野棠眨眨眼,偏过头,目光闪躲,不一会他回过神来,在心里谴责自己,怎么跟做贼心虚似的?
合计完,他把头转回来,却见迟礼已经看向了别处,并时不时搭几句话,他的目光不再藏着,甚至光明正大到有些刻意,迟礼瞥过一眼,抬抬眉毛。
应野棠满意了,低下头开始夹菜。
酒过三巡生意谈得差不多了,重头戏终于要来了,杨老板把小omega拉到身前来:“来,小莫,跟迟总打个招呼。”
小莫甜甜叫了一声:“迟总好。”
应野棠发现了,这个小莫男生女相,皮肤白,一头棕色头发,长着双鹿眼,在灯光下水灵灵的,看起来很无辜清澈,他笑起来时有两个小酒窝,妥妥的软萌小可爱。
他看向迟礼,想知道他见了这么个尤物是什么反应,令他失望的是,迟礼还是那一本正经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迟礼点点头,回道:“你好。”
小莫低下了头,脸颊有点泛红。
应野棠心里冷嗤了声,就说一句话脸红个毛啊,演得太过了吧!
杨老板推了推小莫,开始向迟礼推销:“迟总,小莫这孩子人机灵,知趣识大体,让他陪您和两杯。”
他拍拍小莫屁股,小莫顺势坐到迟礼身边。
迟礼嘴角勾了勾,仍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他眯眯眼瞥了小莫两眼:“这就不必了。”
杨老板笑起来,自以为了然道:“小莫这孩子刚来这没多久,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迟总可千万不要嫌弃,他机灵一学就会。”
小莫显然已经熟稔,他给迟礼倒杯酒,又给自己倒一杯,一个眼神千娇百媚:“迟总我敬您一杯。”
迟礼半晌没动那杯酒,看着桌子不知在想什么,空气一瞬间凝固,杨老板笑着的脸僵下来。
“迟总?”
迟礼脸上看不出来,但应野棠知道他早就喝多了,现在酒劲还没上来,意识仍清醒着。
应野棠这时忽然伸手拿过桌上的那杯酒:“迟总今日身体有些抱恙,我来陪……哦,小莫喝。”
说完他杯子跟小莫的碰了碰,一杯酒眨眼就下肚了,小莫没达到目的,笑容僵在脸上,却也是把手上的酒喝完了。
迟礼眸光微动,没作声算是默认。
杨老板看看迟礼,见他略带歉意,于是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小莫还不罢休,动手舀了碗汤递到迟礼面前,“迟总尝尝这汤,炖得很鲜。”
他把一只手放下,顺道碰了碰迟礼的手。
迟礼蓦然把手抽回,脸上虚假的笑容暗淡下去,他正要开口,应野棠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实在是不巧,迟总他海鲜过敏。”
迟礼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应野棠倒没所谓,他满脸无辜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小莫尴尬放下手:“啊……这样啊。”
“迟总海鲜过敏?这家店就指着这汤出名,看来迟总是没这口服了。”杨老板叫小莫把汤拿远了。
之后他也没有再让小莫敬酒。
小莫扫视着桌上的饭菜,眼睛眨啊眨,应野棠猜他还不甘心,于是自己倒了一杯:“来来来,我陪小莫喝点。”
见小莫没动,他再劝:“今天迟总欠下的我来替他喝了,咱们不醉不归啊!”
说完把酒往嘴里一倒,扬起个笑容看着小莫。
他转头看看杨老板,没得到示意,咬着牙开始跟应野棠喝。
应野棠酒量处在中上等,要是没人轮番灌他,他就不怕喝不倒这个小莫。
“小莫是哪里人,听着口音不像R城的。”
小莫现在有些醉了,勉强能维持住理智:“我老家是在D城,念大学才来的这里。”
“那敢情还是个大学生呢?学的什么专业啊?”应野棠随口一问。
“学得流行乐器。”
“呀,”应野棠来了点兴趣,“我平日里也爱玩点乐器。”
两人顺势聊了点有的没的,应野棠没再刻意灌小莫酒了。
几人这一坐就坐到了十一点多,迟礼和应野棠两人喝得都有点多,脚步有些虚浮,杨老板提议干脆就在这酒店住下了。
临走,杨老板叫住应野棠,说要单独聊聊天。
应野棠皱皱眉,他觉得两人可没什么好谈的,但他还是留下来了,打算看看他要说什么。
迟礼和小莫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他看不见了。
杨老板认真看了应野棠一会,忽然感慨:“真是小棠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他用手大概比了一下。
应野棠记忆里压根没这人,他只笑了笑。
杨老板转而道:“没想到你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杨叔叔您还记得。”他实在记不起来,半真不假回了一句。
“哈哈,我还记得你那时候才五六岁,在后院里玩泥巴,搞得全身都是,见到我的时候还直接滚到了泥坑里。”
应野棠跟着笑了两声,小时候的记忆糊着层纸,他有些不愿去捅破,他只知道小时候家里常常有人做客,但却不记得他们都是谁。
笑完了,杨老板忽然问道:“你妈妈还好吗?”
应野棠目光冷下来,他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也不清楚那个女人现在好不好。
但他还是回答:“挺好的。”
杨老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十几年前跟应家有过合作,也仅仅是见过他几回而已,除了生意场上的事,其实两人没什么好聊的。
“那我先去休息了。”应野棠急着要走,那个小莫一看就没安好心。
杨老板却拦住他,“唉等等,”他给应野棠一个“你知道”的眼神,“再等一会,别耽误迟总办正事。”
应野棠想也没想,绕过他,留下一句,“我去看看迟礼行不行。”
“唉……”
杨老板心里纳闷:行不行的,你去有啥用?
应野棠坐电梯上楼,心情有些烦躁,说不上来,电梯门打开他快速向房间走,转过一个拐角,他脚步慢下来,最后停步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
只见走廊另一头,小莫和迟礼距离极近,似是交颈在互相咬耳朵,不知小莫做了什么,迟礼忽然一把推开他,小莫撞到对面的墙上,懵了一下,接着又去拉迟礼胳膊,迟礼猛地甩开他。
应野棠这时候动了,他上前一把将小莫拽到一边去,瞅着迟礼故意道:“这是怎么了?”
迟礼红着眼睛,一只手握成拳抵在鼻子下,眼神狠厉地瞪着应野棠,语气不容置喙:“把他带走。”
空气中浓郁到呛人的柑橘味和山楂味一起袭击着应野棠,处在易感期的alpha极为暴躁,领地意识强烈,不容许任何alpha侵犯,柑橘味信息素发出强烈的警告,试图吓退他这个不速之客。
小莫红着脸,呼吸粗重,一个人缩在角落,手臂抱紧自己,他眼角挂泪,眼巴巴瞅着面前的两个alpha,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显然导致这个情况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omega,山楂味信息素带着天性中的甜软温和,处处撩拨着周围的alpha,诱使迟礼发情了。
这omega信息素太浓,应野棠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好在他易感期刚过去,还能挺一会,迟礼就有罪受了,啧啧,他的易感期被迫提前了。
“你发情了?”应野棠明知故问。
迟礼现在看着小莫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饿狼,只待猎物不备,他就能立即扑上去狠狠咬住他的脖颈,将他拖回自己的领地,占为己有。
alpha的天性就是如此,omega对他们有着强大的吸引力,没人能抗拒这种世代延续下来的劣性。
迟礼没回答,搀扶着墙,踏着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往前走。
应野棠现在也不好受,一面是alpha的威胁,一面是omega的诱惑,他现在感觉后颈的腺体突突直跳。
他也没闲心看戏了,折磨迟礼就是在折磨自己,先把小莫弄走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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