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庭

再给何许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获取钱财了。

禄冥俢贴心地将何许扔到了派出所——扔完就走。

念在何许是轻微碰瓷,警察局只说了要罚几百元的款。但需要家人或者朋友一起来接受教育。

何许不得已给薛钰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

半小时后,薛钰到达警察局,给警察局交了几万块,当即就把何许领了出来。

“你真行,为了偷个东西还顺带干了个违法的事。”

“我不知道这是违法的。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办法,禄冥俢太聪明了,他识破了我的血迹是番茄酱。”

“在人类世界上了一个月班脑子也上坏了,”薛钰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他的头,“这样,明天我要参加一个生日会,到时候禄冥俢也会去,我带你一起参加,然后你自己看着办。”

薛钰给何许抛了一个新的机会。

“可是今天何许肯定记住我的样子了,明天再去的话他……”

“这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了,”薛钰双手插进风衣里,被夜风吹的一抖,“你自己想吧,要是想去的话,派我明天叫人去接你下班。”

*

何许该睡睡,该起起。

第二天早上六点,窗外天色微明。他郑重其事地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关于得到朱雀令的计划。

首先就是不能再违法了。

其次,他觉得让一个人给另一个人东西无非就几种理由。

第一,赠。

第二,抢。

第三,偷。

第二和第三条,依靠何许的实力是做不到的,就只能继续执行第一条。

上次碰瓷他本来想让禄冥俢心怀愧疚,再将朱雀令自愿交给自己,但无意间触碰到了法律的界限。

那这一次……

如果让禄冥俢心怀感恩,说不定行的通。

心怀感恩,则需要他做一个对禄冥俢有利的好事。

何许想到了一个绝赞的新点子,也不会触碰到法律的红线。

下午六点整,薛钰派的司机开着一辆长轿车停在灵院门口,载着何许跑了三十分钟,到了s市郊区内一座灯火辉煌气势恢宏的巨大山庄里。

山庄入口处,巨大的汉白玉门柱上,雕刻着两个字:云庭。

这里正是S市最大、门槛最高、私人聚会最顶级的场所。

司机将何许直接送到了山庄主厅前宽阔的环形车道。玻璃旋转大门光洁如镜,门外站着数位穿着剪裁完美、面料考究的高定西服的迎宾人员。

薛钰已经在入口处等了何许五分钟,

薛钰今天是难得一见的盛装,一身缀满细碎银钻的曳地礼裙搭配着同色系的细高跟,白色卷发扎成了松散的低马尾环在肩劲——她站在那里气场强大,完全看不出是个五百多岁的女人。

见到何许还穿着他那万年不变的白褂时,薛钰翻了个白眼:“你这衣服都臭了吧。”

“没有,”何许拉了拉衣襟,“我有十几件这种一字扣对襟衫,两天一洗一换。”

薛钰还想再调侃何许几句,但门口驶来的豪车越来越多,衣着光鲜的宾客络绎抵达。他们是今晚最早到的客人之一,便不再耽搁,由迎宾拉开旋转门,步入了主厅。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槟、雪茄以及精心调配的香氛混合而成的独特气息,何许不熟悉这个味道,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薛钰很快被几位眼熟的企业家围住,开始了她的社交攀谈,无暇顾及何许。

此时人还不多,何许在大厅里背着手,开始逐步熟悉起大厅的环境:落地窗外的花园和泳池,角落里演演奏着古典乐的交响乐队,穹顶上的水晶灯,边缘陈列的一些雕塑品……

何许在这些雕塑前站了许久。

“何许。”

他闻声回过头,发现沈青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站在了身后。

今天的沈青澜一改之前的白衬衫文艺青年做派,穿了一套剪裁合身的纯白色西装外套,内搭同色系的深V领丝质衬衫,领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帅气中透着一股洒脱不羁的风度。

自从上次见到九层楼梯间的事后,何许就再也没有见过沈青澜了,此刻的氛围有些微妙。

“你怎么在这。”何许先问。

侍者们穿着统一的燕尾服,端着盛满美酒佳肴的银质托盘,在衣香鬓影中无声穿梭。

沈青澜拦下其中一位要了两杯新鲜果汁,一杯递给何许,并领着他走向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咖啡桌。

“我算是灵院政界高层,在人类世界也略有涉足,一般这种外交场合院长都会要求我来参加露面,你呢?”

何许盯着黄色的果汁,然后一饮而尽:“薛钰来带我见见世面。”

沈青澜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我猜你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薛钰,果然是这样。看来这些年你也没有变很多。”

沈青澜发现,从坐下到现在,何许要么就是盯着手里的果汁,要么就是盯着沈青澜身后的空气——就是不看他的脸。

“我……”他扯了扯西装扣子,少见的难以启齿开口,“一个月前,那天你去十楼找了陆宴之后,是不是走的楼梯下楼。”

何许沉默地点点头。

“你看到了?”

何许仍然点头。

“其实那天我听到你离开的动静后,立马去查了整栋楼的监控,当我看到只有你走进了楼梯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他抱歉地笑了笑,“明明还说了要请你吃饭的。”

“你喜欢男人?”何许终于抬头看向他。

“不应该是喜欢男人,”沈青澜晃了晃手中的果汁,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是喜欢他,与性别无关。你可能无法理解。”

“没关系,”何许的表情很认真,“我的同事给我讲了这个时代流行的那个词——gay,她让我理解了很多东西。但我看到你还是下意识地想避开,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很正常,”沈青澜理解地点点头,“许多男性在得知自己的朋友是gay之后,初期都会表现出这种下意识的回避或不适。这可以算是我们体内某种根深蒂固的‘常规’认知在作祟,潜意识里对‘同性相吸’这种偏离常规模式的存在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排斥感。要打破这种深植于社会和个体认知中的‘常理’,往往需要身体和心理共同去适应和接纳。”

“你说话还是这么夸夸其谈。”

“你也还是这么无知。”沈青澜微微一笑。

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愈加热烈。沈青澜和何许坐在角落的咖啡桌旁,像两个暂时游离于喧嚣之外的旁观者。他们聊过往、聊现在、聊何许初入人类社会的适应情况,聊现在世界的变化。

两个人默契地避开了所有关于“神仙”、“造反”、“立场”的敏感话题。因为当何许清晰地认识到沈青澜是真真切切地、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都系于那个蚀刻者一人身上时,他就明白,沈青澜是个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反对派。

也就是说,何许潜入灵院的目的,与沈青澜的立场是根本相冲的,他们现在站在对立面。

沈青澜显然也心知肚明,何许必然已与造反派的神仙有过接触,他现在是什么成分早已不言而喻。

两个人就这样默契的闭口不谈,就像沈青澜知道何许不喜欢喝酒,便陪着他一起喝果汁。他们曾经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八点五十分左右,人群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于主厅入口处。

一群气质卓然、身着顶级高定西装的男士们,同一时刻从敞开的鎏金大门外从容步入。他们自带光环,强大的气场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焦点。

其中最耀眼的,还是那个在人群中拥有着突出的身高与相貌的禄冥俢。

他今天好像特意做了个造型,黑发梳成了大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立体的五官,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慵懒随性,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凌厉与骇人的气场。

何许在这堆人里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陆宴、张珩……萧鹤?

何许蹙眉:“为什么部长也在这里。”

“部长?你说萧鹤吗?他凭着一个可以创造灵体空间的稀有能力当上了执行部部长,本人是个人类世界的一线明星,”沈青澜忽然想到什么,盯着何许的脸有些疑问,“你说你来灵院的时候,是萧鹤送你过来的。”

“对。”

“那他没有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吗?”

何许想了想:“没有。”

“不应该啊,萧鹤主动接你,说明他当时对你感兴趣——而且当时他有重要任务在身,为了你直接中断任务送你回来,说明他对你的相貌很满意。”

“很…很满意是什么意思。”何许完全听不懂。

“就是……算了,”沈青澜一把手拍在何许肩膀上,“现在的社会很复杂,你要自己学习才知道这些知识。”

何许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沈青澜的话上。他的目光早已穿过人群,牢牢锁定在禄冥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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