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这顿饭吃出事儿了。
吃饭前攻就问受,有没有什么忌口。
受猛摇头,说自己什么忌口都没有。
结果吃了端上来的海鲜,手臂上迅速浮现红色小点点。
受这边还在吃呢,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仔细端详了一下,问他:“你是不是海鲜过敏?”
受低头看眼胳膊,抽了下鼻子,他似乎有点鼻塞,但还是回道:“没吧。”
看攻的脸色不对,才补了一句:“不过我之前没吃过龙虾,不知道会不会对龙虾过敏。”
“别吃了。”攻把受从座位上拽起来,“去医院。”
受对盘子里还剩大半的龙虾恋恋不舍:“吃完再去吧,现在就走好浪费的。”
“吃吃吃,还吃什么?”攻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烧着了,“过敏是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受慢吞吞:“哦。”
到底还是被攻拉去医院,一顿诊断治疗。
受确实是对海鲜过敏。
幸运的是没有吃太多,不需要输液甚至洗胃,给受开了两盒药,让他远离过敏源,遵医嘱吃药就行。
从医院出来,攻说要送受回宿舍,让他自己走,恐怕又要坐公交车,等到了宿舍估计寝室大门都关了不让进了。
受到底是生病状态,蔫蔫的,还是忍不住问攻:“鹭哥你没上过大学吧,怎么连寝室大门晚上会关这都知道?”
攻本来就被受不注意自己身体气得脸黑,现在脸色双倍不好:“我怎么没上过?你连我百科资料都没看过?”
受惊讶:“真的?你这个年纪什么时候上的大学啊?”
攻:“我跳级。”
受给自己找补:“我以为百科上的资料都是骗人的。”
攻气笑了,捏受的脸颊:“你啊,是真能推卸责任。”
受:“嘿嘿嘿。”
16.
到了受的寝室楼下,攻还没说完叮嘱受的话,受就有意无意地催攻快点离开。
攻反骨上身,就是不愿意走,硬要去受的寝室参观一下。
受阻拦不了,只能带着攻来到自己寝室。
受的学校管得不严,外人到访,性别相同的话,只要签个字就能放行。
攻就在门口大爷那里签了个字,被大爷好一阵端详:“你?是不是光刃战队的那个鹭神?”
攻惊讶:“您也玩《江湖夜雨》?”
大爷一拍大腿:“我一直喜欢你们战队,给我签个字吧!我小孙子也喜欢你!”
攻从善如流,给大爷留了两个签名,随后把受往前推了推,跟大爷说:“这是我弟,小孩子很自立,经常在外面勤工俭学,之后回来晚,还得劳烦您帮忙开个门。”
大爷拿着签名笑眯了眼:“好说好说。”
出了门卫室,受拉着攻的衣袖,不知道说什么,只无措地喊了声:“鹭哥!”
攻又捏受的脸:“对喽,记住以后要多喊哥哥。”
17.
通关了门口大爷,受领着攻到自己寝室。
到门口受又有些犹豫起来。
攻:“怎么还演近乡情怯呢?”
受:“我先进去和他们说一下,不然……不太好。”
攻点头表示理解。
受进了寝室,攻在门口等。
门没关严,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攻站在门口听了会儿,脸色由一开始的好奇感兴趣,逐渐变得严肃,而后面沉如水。
他一把推开门:“叫谁鲶鱼小子呢?还搞霸凌歧视这一套?这么多年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受站在屋内正中央,朝他望过来:“鹭哥……”
声音里含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哽咽。
像是小时候被恶劣的玩伴推倒在地上,没人理会的时候自己咬牙忍着,等亲人来了,才会委屈地想要抱着亲人的大腿不放,脸埋进去偷偷哭。
当然受现在是不会哭的,他只感到鼻子发涩。
受的室友被攻的一嗓子镇住,统统不知所措。
攻上前一把拉住受的手,把受拽出寝室。
受在攻的身后,脚步踉跄地跟着大踏步往前走的攻,小声唤他:“鹭哥,鹭哥我们去哪?”
攻憋气:“今天先给你在酒店开个房间,我回头帮你问问能不能换寝室。”
“这一堆都是什么垃圾。”
“如今什么人都能上大学了?”
受走在他前面的攻,脸上的惶恐褪去,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到旁边的酒店,攻又替受开了房间,把他送到房间,又在里面转了转,检查一些设施是否有问题。
受则是好奇地跟在攻身后,不是检查环境,而是左顾右盼地看。
他感觉新鲜。
受还没住过这么好的酒店,住一晚都要三百多块,卫生间里甚至还有浴缸呢。
但这种程度的酒店在攻眼里也不过是快捷酒店的水准,他皱着眉看了一圈,对受说:“附近也就这个档次,凑合住吧。”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又紧紧抿住了嘴。
受不在意,他挺高兴的。
“鹭哥。”受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中攻的头像,“一晚三百几来着?我转给你吧。”
攻:“不用。”
受:“今天又让你请客吃饭,还带我去医院。哦对,还有买药的钱,我也一并转给你。”
攻语气变得有点硬:“说了不用。”
受可是经过心里剧烈地斗争才决定要把钱转给攻的,这时执拗劲儿也上来了,非得要转给攻钱不可。
攻试图岔开话题,问他:“那几个人为什么欺负你?”
受支支吾吾地不愿意回答:“估计就是看不惯我吧。”
虽然对受的态度有些疑惑,但攻也能接受这个原因,因为有的人就是会被无缘无故的欺负。
“除了你那几个室友,还有其他人吗?”
受感觉攻这问法像是想要找出来欺负他的人,然后去学校给他讨说法。
心里有点暖。
原来有人撑腰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但他还是摇头说没有。
“我今天回来得有点晚,把人吵醒了,这才让他们找到由头。这不是想着你在外面,我跟他们吵起来不太好看。平时我可不像今天这么弱啊!”
像是要证明自己,受还挥了挥拳头。
一副小孩装大人的模样把攻逗笑了。
他又和受聊了几句,然后从房间离开。
到门口时,攻竟有种恋恋不舍,不想离开的冲动,念头一生出来,他就有些害怕,捏了下眉心,攻努力把一些奇怪的想法清出自己的脑子。
自己有些不对劲啊。
18.
攻找了一些认识的人,最后联络到受学校的学生事务管理部门,聊了聊关于大学生也要注意校园霸凌、同学关系的事情。
学校本身也想搞一些校园宣传,就根据这个议题搞了几波主题活动,要求学生管理部门严抓相关事宜。
本来受的室友就因为攻的出面,不太敢造次,再赶上学校的活动,总感觉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更加低调没再对受有什么不逊的言辞了。
明面上没做什么,但还是有个别人对受怀恨在心。
那人知道受在做游戏主播,到网上半遮半掩地传了受的“爆料”,引发了对受的一系列话题。
19.
受知道这个事情的时间并不算晚。
毕竟他是要开直播营业赚钱的。
料爆出来的当天,他直播间弹幕就刷遍了。
受最近赚了很多钱,手头有余裕给自己换了个好一点的手机。
毕竟这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他也不想因为频繁卡顿,在游戏里给攻拖后腿。
即使最近攻要参加一个职业联赛,有一段时间没和他双排了。
受想着等攻比赛结束,他们还是要组排的,提前准备好,有备无患么。
他今天开了直播弹幕,差点被晃瞎眼。
好几个他的忠实铁粉花了大价钱发那种全软件广播喇叭,不仅在他屏幕上滚动,还能出现在其他直播间。
三连问:
“不吃鱼,你喜欢男的?”
“不吃鱼,你真的对着室友YY,拿室友的贴身衣物手冲?”
“不吃鱼,你为了赚钱,真的和给你打榜的大佬睡了?”
受脸色骤变,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一开始是因为被人发现性向的恐惧,而后则是因为被污蔑的愤怒。
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搓了把脸,冷静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又把手机拿回来。
弹幕上个别人的话越发不堪,但他注意到也有不少安慰他,说相信他的人。
受把过分的话截了图。
对着麦克风说道:“我是喜欢男生,但我以为,性向和游戏水准无关,我没说,但不代表这是一种欺骗,只是我认为没有说的必要。如果因为这个看不下去的朋友,我接受你们的离开。但其他事情我没做过,也不会接受这种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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